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网王忍迹]初心仍在》作者:单色晨曦 文案: 文章剧情版本简介: 在网球王子中,有这么一所学校,冰帝学院。 在冰帝中,有这么一个人,他叫做忍足侑士,他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他爱上了一个叫迹部景吾的人。 忍足侑士,他是那样的寂寞。但在日日朝夕的相处之中,他被那一个少年感染,那个少年,他开始吸引他的目光,他的日子开始不再平淡无趣,可是,他同样发现了他的感情,那一种禁忌的感情。 六年的陪伴,不知算不算意外,有一天,他向少年告白,意外地,得到了同意。 或许他的是欣喜若狂的,但是同样,也是患得患失的。这一种若即若离的相处,飘渺的感情,无数次的寂寞与苦楚,无数次的痛心与失落,他残忍一笑:“呐,我们分手吧。”淡淡的反应,但是,你们却忽略了他颤抖的身躯。漠然,崩溃,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少女雪村铃夏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莫名的感伤,酒精的麻痹,你们,能否坚持? 只望,我们初心,仍在…… 文章中心版本简介: 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 忍足便决定:你为光,他便为影 朝夕的相处,耀眼的光芒愈发强烈,影,亦愈发幽深 光芒永远看不透黑暗,便如迹部永远看不透忍足笑容背后的心碎与苦楚; 黑暗无法奢求光芒的照耀,便如忍足从不奢望迹部对等的感情; 你的温柔,你的包容,令我心慌; 你的残酷,你的决绝,令我心碎; 若即若离的相处,黑暗永不向光芒敞露心扉 他们的相处 是对立面的痛心?还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或许,无解。 内容标签: 网王 强强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忍足侑士,迹部景吾 ┃ 配角:不二周助,雪村铃夏,白谦,宍凤,以及不定时出现的各位网王众人 ┃ 其它:网王同人文,忍迹向 ==================   ☆、你为光,他便为影   烈阳下,散发着生命活力的绿色,被勃勃生机包围下的网球场上,紫灰色短发的少年嘴角上扬,自信而张扬的弧度,使其绝美的面容蒙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清脆的击球声,略带魅惑的声音从少年口中传出:“破灭的轮舞曲!”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球技下吧!”   跃起的身躯缓缓落地,迹部略带嚣张地看着对面的蓝发少年。   慵懒地一笑,拂去耳边深蓝的碎发,忍足神态洒然,慢条斯理的话语缓缓道出:“嘛嘛~小景的球技还是那么厉害呢,这一次又输了呢……”   说着,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呵。”迹部冷笑一声,在忍足旁边坐下,“真是不华丽!你总是这样,从国一的那一次比赛之后,就再也没有认真打过了吧。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模样!”   迹部的俊脸上的眉头微蹙,似是颇为不满。   “嗨嗨~可是就算是认真打也会输啊,因为对手是小景嘛。”   嘴上那么说着,忍足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迹部,两侧的秀发上翘,一点泪痣直沁人心,他的额上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染上一层薄汗,双眸却依旧炯炯有神,浑身的气势凌厉而逼人,散发出傲人的王者之姿。   淡淡的玫瑰香悄然传入,忍足收回目光,眼前是一阵恍惚。   现在,也已经高三了呀……   在心中微微感慨,忍足的思绪,又飘回了国一的时光。   那时的他,心中是空虚与寂寞一片,没有目标,没有信仰,沉浸在一部部他所喜爱的爱情罗曼史里面,却不肯与外界有真正的交流,简单而公式的相处,似乎并不能填补他心中的空洞。   黑暗的阴影依旧降临,他用温柔包裹自己的内心,可是,他无法拥有光明。   谦也说【你现在需要的,是可以填补内心空洞的光,你需要如光芒般的信仰与执着】   惠里奈姐姐说【侑士,去东京吧,那一个繁华的都市,说不定,能够给你支持信仰的感情】   于是,忍足前往了东京,来到了那里就读。在因为好奇赶到网球场之前,他的目光,都没有拥有过哪怕一丝的神采,仅仅是在心中用略带自嘲的语气淡淡地想:东京,依旧是如此的无趣,与令人茫然。   直到,他遇见了他,那个即将成为忍足侑士的信仰与光芒的人。   那时的情景忍足现在依然历历在目,不断地在心中如影片般的循环播放,演绎。   犹记,阳光下,迹部一脸桀骜不驯,嚣张地向他发出挑战;   犹记,那绝美而缤纷的夕阳下,两个拥有相同骄傲的少年,奔跑的身影重叠着,挥洒的汗水交织着,面上同样快乐的笑容,不断地,不断地在彩霞下熠熠生辉;   犹记,他第一次,认真而严肃地对待比赛;   犹记,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令人热血沸腾的悸动;   犹记,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绽放了那一抹无与伦比的暖心之笑,沁心之笑,欢乐,由心而生。   自信的少年说,他叫迹部景吾,他说,我叫忍足侑士,迹部景吾说,他会记下他的。   那时,似乎找回了心与感情的少年在心中默念:迹部景吾,你将会成为我的光,成为名叫忍足侑士这个人的信仰,你作为万丈光芒于天闪耀,那么我,便愿意化为影子,守护我的光,我的信仰与感情。   残念的留影持续在其心中回荡,愣神的忍足耳边忽地响起了迹部愤怒的叫喊。   “忍足侑士!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大爷说话!”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忍足拼命地在脑中搜索对于刚才的破碎记忆,抽搐了一下额角,很显然,我们的忍足大少爷怎么都想不起来。   现在,我们的小狼殿不禁欲哭无泪:成也小景败也小景呀……   察觉到一旁忍足小心翼翼的询问目光,迹部挑眉:“本大爷策划的舞会,要你来做一些准备工作和规划具体流程,作为你跟本大爷说话还敢走神的惩罚,给各个学校发邀请函的工作你也包了。”言毕,刚想离去,迹部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命令道。   “对了,还有跑操场二十圈。”   忍足立刻变成了难看的苦瓜脸,带着两行飙泪默默地去跑圈。   回来后,忍足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紫灰色的碎发微拂他白皙的脸庞,秀眉修长,海蓝色的眸中忽地泛起淡淡的愁绪,那不是忍足侑士所认识的迹部景吾。   现在的他,所可以看到的并不多,迹部的侧脸因为距离太远而略带模糊不清,而对于他无比了解的忍足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一抹如柳絮般飘忽的忧伤,真的,非常的不正常。   平时的迹部,便似那闪耀的烈阳,浑身散发出浓烈的自信。   而此时的他,竟有着悲伤这样的情绪,忍足心中不禁敷上一层阴霾,似有若无的抽痛,其心微叹:小景,是谁,竟让你有这样的情绪呢?   看到这里,相信你们心中也有了一些隐约的预感。   没有错,忍足侑士,爱上了迹部景吾。   是什么时候呢?   或许,相遇的一瞬间,他便已经陷入了他的劫;   或许,相互之间朝夕的相处之中,早已令忍足越陷越深。   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令其在意,令其心动不已,稍不慎,便会陷入那谜之漩涡……   面上浮现一丝笑意,忍足缓缓走去:“小景,二十圈已经跑完了呢。”   将目光转移,迹部的眼神,又变回了犀利而锋芒外露:“啊嗯~怎么这么慢啊?喏,这是你所要邀请的学校与学员名单。”说着,将一张表格递给了他,“其实这一次的舞会与之前的中学网球祭差不多,都是为了纪念中学时打网球的那些学校中的网球队员,邀请的人其实也跟上一次差不多,都是那些正选队员。”   快速浏览着学校与要邀请的人员名单,忍足心想:原来,小景刚才一直在看着这个。   然而,在翻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忍足的目光却忽地顿了下来,原来,那个名字上面,有着明显变薄的痕迹,忍足清楚的知道,那时只有不断摩挲才会形成的痕迹,而那个名字的主人,却是那样的刺目与熟悉。   手冢国光。   忍足在心中默念,原来,依旧是这个人才能左右你的情绪。   这一次你又猜对了,忍足侑士爱迹部景吾,但是迹部景吾却并不爱忍足侑士。   忍足的脑中浮现清晰的回忆。   国三时,迹部因为与手冢的决斗而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当手冢因迹部猛烈的进攻而倒地不起时,迹部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深深的愧疚,碎步明显,却仍被忍足敏锐地捕捉;U-17时,迹部仅仅是为了与手冢的约定,便使用那种几乎可以称为自残的行为和入江决斗,直到再也站不起来;而听到胜利的消息时,他却微笑地呢喃:实现和你的约定了……   手冢的丝毫改变都可以左右迹部景吾的情绪,而当忍足仅仅只是想跟他看个夜景时,他却回答:“明天就是和手冢的决赛,本大爷要练球。”   说完,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迹部永远不知道,忍足眼中的怅然与悲哀……   回忆完毕。   迹部察觉到忍足的心不在焉,皱了皱眉:“明白了吧,那明天见。”   “小景,明天见。”   苍紫色的眼眸中又卷起了无尽的温柔与深沉,忍足笑着答道。   在平光镜的反射下,迹部并没有察觉到忍足巧妙隐去的忧伤,仅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如往常。   没错,一如往常。忍足在心中悄悄地想。   望着迹部远去的背影,忍足似是强制一般地忽略了心中淡淡的忧伤,温柔的笑意渐浓,忍足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小景,即使你并不爱我,我也希望你记住,世界上有一个名叫忍足侑士的人依旧爱着你……”   所以,请继续成为他的信仰,若你为光,他便为影,伴君至那永恒……      ☆、他从不奢求光芒的照耀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含冢不二戏份,不喜慎入   暖和的阳光微然洒下,淡淡的柔影翩然飘落,忍足打量着宽敞明亮的校园,偶尔传出的琅琅书声,令整个氛围显得更加轻松而明快。   他不禁若有所思:这里,就是青学高等部呀。   此时,正是中午午休时分,三年(c)班的教室中,一位蜜色头发的少年正一脸认真地做些什么。   心情颇好地看着手中的便当盒,不二笑语吟吟地将其递给一旁的茶发少年。   “国光,你看,这是周助特地做给你的爱心便当哟~呐呐,快点尝尝好不好吃!”说着,冰蓝的眸中满是兴奋与期待。   略带宠溺的目光从椭圆形的镜片后传出,冰冷的脸庞难得露出笑意,手冢微微颔首,道:“谢谢你,周助。”   简明的语言,却透漏出了浓浓的温情。   手冢缓缓打开翠绿色的便当盒,而看到“爱心“便当的内容物时——放配菜的一旁,橄榄绿般打着马赛克的不明物体,其他的配菜还算正常,不过貌似能吃的米饭上居然铺着厚厚的一层芥末粉,散发着无比刺鼻的气味。   诡异,十分的诡异!   神情再一次的僵硬了起来,望向不二闪闪的星星眼,手冢夹起看起来勉强能吃的配菜,轻轻放入口中。   浓厚的芥末味充斥着口腔,手冢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周助,下一次……还是我来做吧……你歇着就好了。“   “国光,这就吃饱了吗?”   不二脸上浮现淡淡的失落,不过紧接着,便是无尽的期待与欢欣:“不过太好了!国光要给我做,爱心便当!对了对了,要多加一点芥末哦~我最喜欢吃了!”   手冢略带无可奈何地看着兴奋的不二,却忽地注意到了门口的人影。   “那个,是冰帝的……”   听到手冢的声音,不二亦好奇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深蓝:“咦?是侑士呀,你怎么来青学了?”   感受到投来的目光,忍足推了推面上的眼镜,轻笑两声,大提琴般低沉而醇厚的声音缓缓响起:“周助,手冢,好久不见了。”   “我这一次来,是我们那位部长又不知道为什么心血来潮,说要把中学时一起打网球的那些人聚在一处,举办舞会,今天我就是来给你们请柬的。“   说着,将两张金边的请柬递给他们。   不二接过,低头看了看。   繁复而精美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材质极好的复古纸张,上面简单地介绍了流程等,华丽而又不显浮夸。   细细地观看完了整张请柬,又翻看端详了一下整张的布局,不二似笑非笑地看着忍足:“这张请柬真有迹部的风格呢,侑士,这一次似乎是由你来策划呢。“   “没办法,被小景要求了嘛,话说周助,你还真的把那杀人便当做给手冢了呀。“   说着,忍足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不二,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那可怕的便当,看了看面无表情却略显悲凉的手冢,道。   闻言,不二的嘴角微微抽搐,本想讽刺几句还击回来,却意外的,在其深沉的双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落寞与孤独,不明显,却又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不二微不可查地轻轻叹了一口气,朝手冢似有所指地看了看忍足,见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不二便转头对忍足说:“侑士,我们找一个地方单独谈谈。”   神情略带诧异,忍足看着不二严肃的面容,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并肩来到了青学一个角落。   话说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自从轻井泽集训双天才的对决之后,两个人互相聊了聊,却意外的发现兴趣相投,之后又好好的交心了一番,自此,便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经常聊一些被不二称为“好像蛮有趣”的事情。   例如某某学校的部长其实是……   例如某某同学其实最喜欢……诸如此类,的事情。   沉默地看了看忍足,不二忽地开口:‘侑士你……莫非——还没有向迹部表明心意?“说着,试探性的看向它他,见其动作蓦然一僵,不二不禁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吗……   又言,其实二人会有共同语言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他们都各自暗恋着自家部长,每一次每一次,聊到这里时二人的神情具是微微苦涩,最后,总是以不二自我安慰般的开玩笑来结束沉寂而压抑的谈话。   而如今,手冢与不二已经成功交往,虽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坎坷与磨难,但刚才甜蜜而美满的互动,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刚才忍足仅仅只是沉默,一言不发地看着二人,脑中却在沉思着自己与迹部相处的点点滴滴,小景他,根本不可能会喜欢自己,这是天才经过判断得出的结论,选择题,答案,仅有唯一。   “呐,周助,你知道吗?恋爱这种事情,是需要两情相悦的,而小景不会喜欢我的,你知道的,即使他知道之后,也绝不会接受,哪怕是怜悯般的接受了,那,也不是我忍足侑士所希望与追求的爱情。”   这样说着,忍足眼中却是浓浓的痛心与悲凉,天才这种生物,总是会用层层铠甲包围自己,不二戴上了微笑的伪装面具;忍足用对于每一个人都平等的温柔去疏离。   没错,每个人都一样,所以,或许这样这两个人才会被称呼为天才,在不冷不淡的外表下,何人可以了解他们心中的孤独与寂寥?   忍足知道,迹部不行,他的insight不是用来看这些的,所以他才可以维持现状,幸或不幸,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一旦打破那平静,或许连这样虚幻的现象都会消失,所以,忍足才不敢。   他不敢打破当前的宁静,那若有若无的,友情之线……   似是被浓厚的气氛感染,不二的眸中也显出了一丝忧伤,拍了拍忍足的肩膀,他似是为了缓和气氛一般地浅笑:“侑士,好了好了,不要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嘛~一鼓作气,振作起来吧!”   嘴角的苦涩渐渐淡去,忍足打心底,为有这么一个好朋友感到高兴,目光闪烁,他的面上染上一丝衷心的笑容:“周助,谢谢你。”   真的,至少你让我知道,我,并不孤独。   “嗯,不用谢。”   轻轻地回了一句,不二的目光,却比刚才更加担忧,他非常清楚忍足的性格,他,便如一匹驰骋于荒野之上的孤狼,淡漠地看着一切,不为任何美好所停留,不为任何痛苦而落泪与悲伤,面上看似是温柔似水,实际上,内心比任何人都要冰冷与漠然,游走荒原,似是无人能让其挂心。   如今它的那种目光,毫无疑问,忍足的心结并没有完全化开,笑容看上去面带喜色,眼底深处,却仍旧挂着空虚与茫然。   不二知道,此结,除了迹部以外,无人能解。   与忍足道别后,他心想:迹部,我从始至终,都不明白,为何侑士这样的人,为什么竟然会如此痴情地爱着你,但是,希望你不要错失这份感情,因为,你一定会后悔。   看了看忍足远去的背影,不二轻声呢喃:“侑士,也希望,你能快一点走出心结,别留下那一丝悔恨……”   之后,忍足陆陆续续地去给每个学校都送去了邀请函,而回到冰帝学园高等部地时候,彩霞隐现,夕阳的余晖渐淡,已达到黄昏之际。   此时,网球部的训练刚刚结束,迹部身披外套,静静地看着艳红的落日,感受到忍足地来临,移过视线:“真是不华丽,怎么那么晚才到,社团活动都结束了。啊嗯~“   “不好意思啦小景,我跑了好多所学校嘛~嗯……误会的举行是在下周吧。”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迹部用起始的语气说道:“没错,所以忍足你给我快一点,来不及的话本大爷可饶不了你!”   说完,警告般地看着他,话虽这么说,其实迹部心里一点也不担心忍足会来不及,因为每一次,只要是交给忍足的事,虽然表面上他是悠闲自在,似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但只要迹部小小地警告一下,他就一定可以做到很好,从来没有意外过。   对此迹部虽是满意,可是他很讨厌那种猜不透的感觉,非常地讨厌。   忍足看似随意地一笑,紫眸幽幽,深邃的双眼被挡在眼睛后面,无论何时,都似那古井之下冰冷的泉水,平平淡淡,深不见底,泛不起一丝涟漪,深不可测,让人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忍足刚想回些什么,手机铃声却忽地响了起来,他不禁愣了愣,看到打过来的来电显示时,眼中更是闪过一丝讶异,沉思片刻,他还是选择了接听。   “……那,再见了。“   忍足似是与另一边的人交谈了一阵子,很快,便挂了电话。   眉头微微皱起,良久后,忍足见迹部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不禁微微一笑。   “怎么了,小景,该不会是爱上我了?“   “忍足侑士,本大爷说过,不要凯这一种没水准的玩笑。“迹部淡淡地看向他,表情略带一些不满地说道。   “嗨嗨~”   意料之中的答案,忍足仅是微笑,小景,阴影从不奢求光芒的照耀,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期待过。      ☆、没有恋爱,又何来失恋   金色偏棕,削直而爽朗的短发,五官与忍足有三四分的相像,此刻的少年,正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地上。   “......所以说,谦也,你来这里找我,就是因为你失恋了,不知道去哪儿,此时终于想到了我这位被你遗忘许久的堂兄,过来借住了?”   忍足笑语吟吟,语气却平淡的不可思议,颇有几分恐怖的意味。   “虽然这不好,可是拜托你了,侑士,现在我可靠的亲友外加盟友可就只有你了!”   谦也一脸可怜兮兮,话说之前在电话里他又是哭诉又是委屈地向忍足埋怨自己被抛弃了,东西南北拉拉扯扯了一大堆事,最后才激动地恳求。   “就这一次!侑士拜托你了!就一下下,就住一下下!”   结果忍足原本跟他说总而言之他先到车站去借他,可是谦也却说他已经到了忍足租的公寓里了,害的忍足不得不盯着迹部让他明天加倍训练的压力回来。   所以现在的忍足,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   “我这一间小小的公寓房间你怎么想到住两个人的?”忍足满面郁色地看着谦也,道。   谦也不满地小声嘟囔:“有什么关系嘛,挤一挤不就好了,用得着那么夸张嘛......其实,没有必要这副表情的嘛,好歹我也是你的好堂弟呀......”   说到后面,声音更小了,而看到忍足的表情,直接噤声。   “总而言之,你呆在这里,就是打扰到我这位堂兄了。”忍足的表情决然,写着“我绝不妥协”五个闪亮亮的大字。   “可是......我不敢回大阪,藏之介他......”   眼睛蓦地暗淡了下来,谦也的眼覆上一层忧伤与阴霾。   心底的某一处,微微的抽痛袭上,忍足面上满满的不情愿缓缓淡去,天色昏暗,夜幕降临,漆黑的薄纱包裹着整个天空,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弯月若隐若现,阴影洒落了忍足大半个身躯,深蓝的中长发微微掩住一半的脸庞,苍紫色的眼眸闪烁。   何人知晓,孤狼的淡漠之后,是怎样的悲哀神色呢?   似乎感受老了忍足同样的不大对劲,谦也目光担忧,却在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容:“侑士,别告诉我,你也失恋了......”   原本仅仅是想开个玩笑,却发现忍足的表情更不对劲了,语气中微带一丝不可思议,谦也颤抖地说道:“侑,侑士,不会你......真,真的失恋了!?”   语无伦次,显示出声音主人的惊讶。   察觉到谦也不可置信的目光,忍足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眼底淡淡的落寞:“不,没有哦。”   语气非常肯定,谦也不由得相信了大半。   心情较为低落的他斌没有发觉肯定语句下微微的凄凉,他抬头看了看优美的月色,说道:“侑士,你说......我和藏之介,有可能吗?”   “白石,他呀......”顺着谦也的目光,忍足也朝窗外缓缓望去,金黄的月光下,隐隐勾勒出熟悉的轮廓,迹部凝视着手冢名字时那种忧伤的眼神历历在目,与忍足在一起时,从来,从来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却略显漠然。   谦也呀,失恋是一种感觉,可是,没有恋爱,又何来所谓的失恋呢?失恋,谓失去恋爱,那是一种钻心的痛楚,而默默与无望的等待,却是无边的绝望......   “算了,先住在我家吧,明天再跟你算账。”懊恼地扶额,忍足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太好了!侑士你人真好!”谦也满面的欢欣。   忍足心道:谦也,离开了大阪,你是否真如表面上那般开心?亦或是说......你,仅仅只是在掩盖自己内心浓郁的孤独以及深深的痛苦呢?   便如我一般。   ……   第二天,忍足精神可谓是萎靡不振,恍惚地参加网球部的早训,整个人都散发出“我不对劲”的浓浓气息。   “侑士,侑士,你今天怎么了?给人感觉好奇怪哟?”终于,我们拥有着酒红色妹妹头的向日岳人小朋友一蹦一跳地出现在忍足小狼的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活像某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夸张至极。   “不,仅仅只是昨晚被某金毛生物狠狠地打扰了一下,而,已。”   忍足面色阴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话说昨天晚上,谦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心过度了,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细细嗦嗦的声音下铺的忍足清晰可见,而等其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忍足心想世界终于清静了之时,忽然,某一个重物又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原来,谦也滚了下来,吃力地将他扶了上去,睡了不到半小时,闹钟,响了起来……   “咦,侑士你们公寓可以养狗吗?”   不知情的岳人又是不停地询问,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呵,呵……其实是我堂弟来了,就是国中时四天宝寺那个二年级的……”忍足嘴角抽搐,继续说道。   “那……忍足前辈很辛苦吧,毕竟一个公寓住两个人,不管怎么样都说不上宽敞吧。”一旁练习的凤略带了然地看着忍足,口中的语气略带怜悯。   忍足心中泪奔:终于有娃了解咱心中的痛了!!   “呵。”默默旁观的迹部冷笑一声,嘲讽的目光落在忍足身上,空中漠然地说道:“忍足侑士,今天你就没有专心练习过。自由散漫。哦,说到这个,慈郎还有岳人,你们最近的测试是不是没有过关?啊嗯~”原本对忍足冷嘲热讽的迹部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询问的目光投向二人,不满地挑起双眉,说到。   “啊,啊?景吾不要在意这种小事情啦……”   睡眼惺忪的慈郎揉揉双眼,小声地嘟囔道。   “呃——”岳人眼神飘忽,显然有一些不知所措,迹部的目光闪烁不定,用非常“和善”的语气与二人“好好地交心一番”,最后一锤定音:周末到迹部家给二人补习,其余正式队员辅助帮忙学习,顺便管管自己的弱科。   这件事,自然是—没得商量。   “侑士——”岳人泪眼汪汪地向忍足求救,清秀的小脸上写着:帮帮我吧求你了我可是你最好的搭档呢不要那么无情绝情嘛。   听到亲亲搭档的求救,忍足绝然地摇了摇头,口中吐出的,是让小岳人感叹世态炎凉的话语:“不行,岳人,我现在也很忙呢。还要帮谦也腾出房间来,像他那样的睡眠习惯以后肯定也会彻夜未眠的。而且……”   而且,我哪有勇气和精力帮你挑战女王的极限呢~忍足在心中默默地想,微微瞄了一眼迹部。   察觉到忍足投来的目光,迹部缓缓转身,忍足本来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讽刺言语,毕竟那是他一贯的态度,可是——   “既然那么麻烦,你就到本大爷家来住吧。”   突兀而没有预兆的,迹部目光冷冽依旧,口中吐出的话语却让全体部员瞪大双眼为之侧目,忍足更是不可思议,薄唇微张,眼睛挂到鼻梁上,摇摇欲坠,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跌眼镜”。   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迹部吗?怎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   很显然,这种意见奇怪透顶。   可是迹部似乎浑然不觉,仅是说:“你们对本大爷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为什么是侑士过去……一般是会叫忍足谦也过去吧……”   岳人低声呢喃,很可惜,无论是迹部,还是忍足,都没有听到。   “不,小景真是太谢谢你了~”压去心底浓浓的疑惑,忍足恰到好处地微微一笑,心跳却明显加速,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扪心自问:你真的只有惊讶吗?你真的,没有多出那些无谓的妄想与期待吗?   迹部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无人知晓,他心中也是卷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   刚才听到他们的对话,迹部鬼使神差地就接了这么一句,周围惊讶的目光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他自己也是挺纳闷的,脑中的疑问一串接着一串。   为什么刚刚听他他们对话时心里一阵烦躁?   为什么话语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了?   为什么本大爷现在要为这种事而满腹疑问,心情糟糕?   越是这样想,迹部的心情就越是不爽,周围散发着莫名的低沉。   “景吾,你家会准备蛋糕吗?”慈郎揉揉亮橙色的卷发,双目华光四射,满满的期待。   “如果有蛋糕的话,我一定不会放鸽子的!”岳人也兴奋地大叫,二人眼中的狂热似乎要将整个操场燃烧殆尽。   “哼,真是不华丽!”迹部暂时性地抛却了脑中无尽的疑问与不爽,低低地说道,虽然并没有直接表明,但没有拒绝就表示了同意,大家都共同相处了六年,对迹部别扭的程度也有了一定量上的了解,他的关心,从来不是表达在语言上的。   部员精神不好,他状似无意的关心;   朋友的快乐与悲伤,一点点小事,他也会尽自己所能去关心与帮助;   众人热情的邀请,表面上他是不屑一顾,却几乎没有拒绝过……   一点点,一滴滴,都在生活中缓缓体现,忍足望着迹部嘴角极力想要掩饰,却仍旧若隐若现的笑容,心想:就是这样,他才会爱上你。   看了看忍足幽暗不明的目光,迹部微微蹙眉:就是这幅表情,看不透的表情。   不过——   迹部望了望他,幽蓝的碎发掠过耳际,缓缓飘动,苍紫色的眼眸闪烁不定,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魅惑与妖治。   心,没有预料地漏了一拍,迹部在心中有些别扭地想:啊嗯~还算华丽的家伙嘛……      ☆、记忆的碎片,在月夜闪烁   望一望,幽雅而古典的欧洲中世纪建筑,满园的玫瑰尽情地绽放,闭眼感受,沁人的清香徐徐飘荡,忍足似是感慨一般,忽道:“每一次来小景家都会被震撼一次,莫名地有一种穿越古欧洲的感觉呢!”   “本大爷的美学可是比太阳还耀眼!”   迹部勾了勾唇,阳光下,蓝眸竟然散发着凛然的气势与光辉。   面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忍足隐藏在镜片底下的双眼却微微恍惚与发愣,他悄悄地凝视着灿烂的少年,心中仿佛是许下了重誓一般,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如此循环往复,诡异的令迹部也不禁微微侧目。   小景啊,忍足侑士在此发誓,无论过程如何,他都要守护,心中永恒的那一缕光芒。   “一脸诡异的,在想什么呢?”迹部略带疑惑地问道,忍足却仅仅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本大爷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房间,问了管家自己过去看一下吧。明天慈郎它们就要来补习了。另外舞会的企划也是明天交给学生会,而且你也要帮忙给那两个不华丽的家伙补习。”   见忍足没有回答,迹部也没有太过在意。   “我对小景的美学十分自信。”笑眼弯弯,忍足与迹部告别后,便进去了好似“白金汉宫”般的迹部家中。   满厅的金碧辉煌,不似完全败家般的庸俗,不似空旷逼人般的令人毛骨悚然,不似中式的雕梁画栋,不似和式一般的恬静宁和,贵气不浓,也不显简朴,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闪烁,整栋屋宅都散发着高雅的气息与格调。   再一次感叹迹部的品味一如既往,忍足想起迹部的命令,拿起纸张,开始书写企划。   迹部当初随意的一提忍足是冰帝的天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天才这种人呀,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平常人可望不可及的事情,恰好,忍足亦然,作为其中的一员,都说德智体全面发展,道德这件事先撇开不说(侑:你什么意思?!),成绩他平时随便翻翻书,年级前五,重点学校什么的手到擒来。(体?对于网球曾参加国际比赛的某小狼君,作者选择沉默旁观。)   闪烁而耀眼的繁星点点,夜色并非纯黑,反而透出一片深蓝色的辉煌。   在似亮非亮的灯光下,蓝发少年似是旁若无人,专心致志地快速书写着,偶尔停笔思索,却又马上很快提笔,迹部来到房间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似是发现房门的打开,少年抬眸,见到是迹部,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小景来啦,企划还在写,要的话等一下哦~”   “本大爷说了明天交就是明天交,不需要你熬夜写,看你那么累,真是不华丽!给本大爷去洗澡。”迹部淡淡地说到,或许有一些别扭,忍足还是感觉到了他真切的关心与担忧。   心,被莫名的温暖所填满。   “撒,那么我现在就去,谢谢小景关心咯~”微笑地说道,忍足朝迹部家的浴室走去。   “谁关心你了……”望着忍足离去的背影,迹部小声的嘟囔,眼中却平白增添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修长的手指拂过略带昏黄的纸张,尚还残留着离去者的余温,散发着淡淡清甜的柚子香传入迹部的眸中,似乎也染上了一丝迷醉。   脑中忽地侵入某人浅浅的笑意,奋力驱逐,却仍旧挥之不去,如咒语般紧紧套在心中。   胸口萦绕着淡淡的烦躁,迹部蓦地站起,似是想要甩去此负面情绪,抬头望了望月色,玫瑰的馨香在空气中缓缓传递,冷漠却又透漏出隐隐温润的月光与深蓝的天幕相映,似乎也被洒下了一层浅蓝的保护之色,明明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事物,却十分意外的颇为和谐与安宁。   静静地凝视着优美的月色,突然而没有预兆的,迹部想起了与忍足的初见。   最初听说忍足侑士这一个名字,其实并不是在国一的时候。   他幼稚园和小学虽然都是在英国上的,但其实也会过日本好几次,可是因为很快又要回去欧洲,所以其实他并没有交过什么朋友,甚至,连跟外界的交流都是甚为稀少。   但又一段时间,景吾(注:回忆中称呼迹部为景吾,忍足为侑士,其余照常)天天往附近的公园里跑,应该是想要交几个朋友,但是可惜的是,他每天都只是远远的在大树底下看其余的小朋友玩耍,仅仅远观,却不加入。   小小的景吾似乎早已笃定,就算交上了朋友,肯定,在不久的将来,很快,便会远远分离,形同陌路,究其一生,或许都再也不会乘上对方人生的漫长列车。   一天又一天,景吾凝视着。   其中,也有一蓝发,一金发的小朋友也天天前来,于是,景吾也天天看着他们,却不过去。   有一天,景吾照常前往公园,却没有再见到他们二人,怀着淡淡的疑惑,第一次,他向正在玩耍的小孩询问,他们却告诉景吾,那两个小孩是堂兄弟,昨天晚上刚搬去大阪,估计不会回来了。   心情莫名地有一些失落,景吾神色沉沉地回到了家里,未到自家门口时,却发现院子的高墙上的缝隙里,塞着一个浅蓝色的信封,旁边是景吾昨天遗失的手帕。(日本小孩必备)   里面是略显稚嫩的清秀笔迹,浅灰色的色泽温柔却透漏着淡淡疏离:   Dear keigo   你好,虽然并没有见过你,和你也谈不上认识,但是今天我在公园中捡到了这条手帕,keigo,这是绣在上面的名字,是你的吧?   真好听,keigo,嗯......我能那么称呼你吧,我向附近的人打听了keigo的住址,就是这里吧,希望能把手帕还给你,应该没错吧?很快我就要搬走了,可能你见不到我了。   那,keigo,再见,希望再见。   おしたりゆうし留   “oshitari yuushi......”   景吾凝视着手中雪白的信纸,上面略带繁琐而又处处体现着关切的语言,让人生不起一丝厌恶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将手帕以及好好装好的浅蓝信封放进房间的抽屉,嘴角,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对于那时的景吾而言,忍足侑士,只是一个相当于朋友,亲切而又能给予他动力的名字。   真正的相遇,果然还是在那个四月的下午。   当时的景吾,是比现在更加锋芒外露的少年,嚣张而张扬地直接挑战整个冰帝网球部,而以他的实力,自然毫无败绩。   而正当他风华正茂时,戴眼镜的蓝发少年却微微一笑,用平淡而略带嘲讽的语气在一旁喃喃自语,骄傲的迹部大爷自然是一点点负面话语都听不得的,立刻,就是霸气的一句话让少年与自己对决,那种姿态,可谓是一点拒绝的余地都不留给对方。   激烈而紧张的对战,从最初淡淡的不屑,到之后真正认真的对决,绚烂的彩霞下,两个少年都紧紧地凝视着对方,汗水开始持续地流淌,但二人面上闪烁的,却只有灿烂而快乐的笑容,只属于少年的兴奋,不断地释放。   “破灭的轮舞曲!”   最后一招杀球击出,随着裁判6:4的判决响起,景吾自信而张扬地说道:“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   顿时,掌声如雷鸣般持续响起,一场对决以后,二人似乎都有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相视一笑,景吾依旧带有一些“哔—”恋(作者:为了少爷消音)地说道。   “Atobe Keigo。”   侑士微笑回答:“oshitari yuushi,迹部君,你好。”   乍一听,名字有一些熟悉,景吾下意识地回答:“忍足侑士吗?这个名字,本大爷记住了。”说完,自己一愣,忍足……侑士?   暂时不管脑中浓浓的疑惑,景吾看着将来的队友,许下了全国第一的誓言,与桦地一同离开。   一回到迹部宅,心中依旧存有淡淡愕然的景吾大少爷就有一点不华丽地到处寻找,对比着脑中的记忆,景吾还是找到了当年那封浅蓝的信件与信纸。   当时的名字是用简单的平假名写的,景吾很轻易地看出信纸最后的署名,心中顿时是一阵五味杂交,颇为复杂。   之后,景吾和侑士等人成为了网球部的队友。   最初的景吾,并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因为他知道,很有可能,自己随时都会回到欧洲上学,可是日子久了,总会生出一些情谊,慢慢的,几个人也熟悉了起来,可惜,终是无法真正交心与成为互相信任的好朋友,友谊之线,一扯即断。   可是有一天,侑士玩笑般地叫了他一声“小景”,当时的景吾可谓是浑身都僵硬了几分,恼怒成羞的少爷又不怎么会骂人,只得用一声声“不华丽”来小小安慰自己。   耳边传来的是其他人嬉戏打闹的声音,恍惚间,景吾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偷看别人玩耍的举动。   什么时候,他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当时的景吾明白了,拥有抵触心理的只有他自己,别人,都把他当朋友呀!明白只是他自己别扭心理作祟的景吾真正开始融入网球部这个集体,朝全国第一这个目标努力前行,前行……   ……   “小景,你在想什么呀?”   柔和而又带着磁性的嗓音唤回了迹部的思绪,忍足擦着头发,疑惑地看着他。   幽蓝色的发丝及肩披散,点点水珠滴落,小麦色的肌肤坚实而又充满魅惑,隐隐可以看到肌理,此时的他并没有佩戴平光眼镜,一双苍紫色的桃花眼微微闪烁,波光流转,无尽的妖治后大海般的深沉一览无遗,他浑身的气质都有一种质的改变。   耳根微红,迹部开始庆幸夜晚的昏暗,以忍足的角度,是发觉不了的。   心中是这样,迹部面上却是毫不改色:“啊嗯~还不快点把衣服穿好,真是不华丽!”   “嗨嗨~”   清冷的月光洒下,却使迹部面部凌厉的曲线柔和,略带模糊的俊脸看起来毫无异色,忍足并没有看出什么,仅是微微点了点头。   机智如他,心中还是泛起了淡淡的疑惑:小景他,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见忍足似乎没有察觉,迹部竟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心中暗骂:真是不华丽!   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一旁无辜受牵连的小狼殿,总而言之,女王还是奇怪的想本大爷最近真的有些不大对劲。   看着迹部沉思的侧脸,小小的懵懂,忍足不禁轻笑,心想:不管怎么不对,小景依旧是那一位别扭的女王,忍足侑士的光……   心中泛起淡淡的涟漪,迹部脑中勾绘出,整理起混乱的记忆,难得,大爷心中微微感叹:忍足侑士,现在的你,于迹部景吾而言,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今夜,记忆的碎片,在月夜闪烁,翻飞……      ☆、迹部家补习二三事   “不二周助!你给本大爷说清楚,这一大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也出现在了本大爷家里!不说清楚你今天就别想离开!”碰!华丽而典雅的迹部宅中,传来了我们迹部大爷无比愤怒的声音,面前是一脸笑眯眯的不二小熊。   “好啦好啦~~迹部你先不要生气。”不二的声音柔和而诚恳,迹部的怒火微消,扫视了一遍屋中的少年们,真田,柳,切原……手冢,菊丸,越前……   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绕着头发的观月,青学,立海,还有我们冰帝,这一只腹黑熊今天是想要玩玩三校集合吗,啊!?   见迹部一脸“你给本大爷解释清楚”,不二清了清嗓子,笑吟吟地徐徐道来:   “首先,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侑士找我来帮忙(无故被拖下水的某狼),这个不知道迹部知不知道(侑:没有发生的事小景怎么会知道?!)我来了,国光当然也要来啰~英二之后也嚷嚷着要我们帮忙,大石,海堂等我们青学的也因为各种原因而跟来了。   “大家既然都去了,我怎么好意思丢下越前,所以,我也带他来了。”   察觉到迹部的视线,越前面色不爽:“哼,不用猴子山大王多管闲事,不二学长,我是绝对不会喝乾学长的古怪饮料的,MADAMADADANE!”   “不二,你还真辛苦呢,要照顾这种小鬼。”旁观的观月似笑非笑地看向不二,道。   “呵呵。”不二微微一笑,纯良的外表下是毫不客气的反击:“嗯……水野君会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一直缠着我,一听说我要去迹部这里就一路跟踪我,最后还不是我【好心】叫出你才会加入迹部所谓的这群人吗?该不会你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收集资料吧?”   听到不二肯定的发言,观月的脸色一连变了三变:“我说了我叫观月初!不二周助,我不叫水野君,你将是我命中注定的对手!”   不二与迹部颇有默契地一同无视了观月君。   迹部递给不二一个“那立海大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的眼神,熊殿心领神会,继续说道:   “然后呢~~在路上我又碰到了恰巧迷路的切原君,他出现后不久柳和真田也出现了,再之后,幸村,丸井……立海大附中的大家也一一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不知道对于我这个解释,我们心胸宽广的迹部君可还满意?”   “说了半天就是你到处遇人,拉人,抢人的过程,一点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说道。”迹部冷冷地抛了个白眼,表情十分难看。   另一边。   “不好意思,柳前辈,还害得你和真田前辈又过来找我。”迷糊的某海带生物满面歉意地看着一旁的真田与柳,道。   “不,根据资料,赤也独自外出时迷路的可能性为100%,结伴为99.7%,所以不是赤也的错,而且……多亏如此,三校集合,想必可以收集很多有用的资料。”   柳拿出本子,“唰唰”地记了一些什么,一边写,一边缓缓回答。   “可是,真是太松懈了!”真田的眉角紧皱,少年老成的声音沉稳有力,神情严肃而认真。   再另一边。   “啊!想起来了,你这个什么观月的上次是不是叫大石鸡蛋头?我要和你决斗,决斗!”   “乐意奉陪。”   这一边也是混乱不堪,菊丸满面不爽地看着观月,观月也不屑地迎战,老好人大石表情尴尬,在一旁焦急地劝架:“好了,英二,算了,别闹了。”   “话说你想要比什么?”   “今天是来补习的我们就比学习吧。”   “好呀,这可是你说的。”   话说菊丸对于自己的成绩还是有一定信心的,虽然离成为优等生领奖学金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但是他在班上好歹也能达到上游,偶尔还能超常发挥,在大猫眼里,像观月这一种成天只知道挖角和收集资料,平时都没有看过他学习的人,成绩肯定高不到哪里去,自己哪怕赢不了,好歹也不会输吧?   可惜,大猫这次可是彻底猜错了。   “啊—为什么你数学物理代数几何化学地理国语外语你全部的试卷都是满分!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作弊了作弊了!不算不算!我们重新再比一次!”   “呵,我观月初年年期末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留学跳级老师都跟我谈过无数次了,朋友,尽情惊讶吧!我的剧本永远是完美无瑕的!”   观月用自我陶醉的目光看着炸毛的大猫,得意洋洋的卷着头发,让菊丸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是吗?水野君,真厉害~不如我们一起干了吧!”   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不二笑的十分灿烂,手中握着两杯绿油油的饮料,最深处,竟然夹杂着一丝猩红,将其中一杯灌入观月口中,自己面不改色的喝完后,话语才姗姗来迟。   打闹声一片,被抬到担架上的观月,笑眯眯到处灌乾汁的不二,铁青着脸大喊“太松懈了”的真田皇帝,以及总是神出鬼没在迹部家各地到处游荡的两位资料狂人。   这“绝妙”的风景,被刚从转梯下来的小狼尽收眼底。   斜睨了忍足一眼,迹部眼中是赤果果命令的意味:把这些不华丽的家伙给本大爷赶出去!   忍足愣了愣,但很快回复女王:收到。   他的眼中是满满的笑容,还作势敬了一个军礼,而收到迹部大爷冷冰冰的视线时,又只好灰溜溜地收起。   扫视了一遍满屋子闹哄哄的人群,忍足先往真田那一边走去。   低头在真田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只见他怒气冲冲地对自己家部员就是一顿铁拳制裁。   很快,立海的就都走了。   解决了一个学校,忍足又笑眯眯地在青学每个人的耳边都说了什么,只见有的脸色铁青,有的兴高采烈,有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总之,不论过程如何(!?)小狼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大致也人去楼空了。   剩下的就是冰帝的那几个人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走,一直笑语吟吟站在一旁的不二小熊。   看了一眼迹部,看起来他对于这样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环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赖在这里不走的不二:“不二周助,还不走是想要让本大爷拉你来一起帮忙吗?现在可不能逃走了。”   不二却仅仅只是维持着微笑的神情,摊了摊手,表示他对于此无所谓,也乐意奉陪。   对于安静下来的环境剩下的几个人反应不一而足:   宍户与凤这对师徒党表示无所谓,埋着头表面上是整理学习资料,实际上暗地在唧唧我我;   岳人撇了撇嘴,表示其实他更喜欢刚才热闹而欢快的场面;   慈郎顶着卷卷的橙黄头发在沙发上幸福甜睡,胸前还抱着一只绵羊玩偶;   肃着脸的日吉童鞋旁若无人,如幽魂般重复着他的口头禅“下克上”;   最后,请无视安静站在一旁忠贞地看着迹部大爷的桦地君。   虽然略带一些无奈,我们的迹部SAMA还是默认了不二小熊的存在,沉默地看着他在诺大的迹部家里晃晃悠悠。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补习之旅也算是进入了正轨了—吧?   只见忍足一脸头疼地看着满面无辜,低头奋力做着试卷的岳人小朋友,用尽量放缓的语气说道:“岳人呀,放缓一点,不用那么着急,仔细地想一想。”   摆着一张苦瓜脸,岳人的表情似乎快要抓狂了:“可是侑士,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道题要这么解出来!”   忍足的忍耐性也快要到了极限,看着自家搭档做了几个小时也只完成了一半的试卷,小狼只想表示:岳人同志,你这做试卷的人累,我这教的人心更累!!   “首先,你要先跳开最初的误区,这道题可以把它先设想为……”   好不容易把那张试卷磨也是磨完了,小狼君心累的同时也好奇地观看别人教育的成果。   嗯—一旁的日吉,凤,还有宍户,很明显,日吉只是在默默观看那两个人拼命散发爱心泡泡而已;呃……桦地果然又没有了存在感,默默的当雕塑是……   闲闲没事做到处乱晃,女王与小羊那里却吸引了忍足的目光。   “慈郎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给本大爷起来!!”   不出预料,又响起了迹部大爷的怒吼,面前熟睡的绵羊君。   “唔……是景吾吗?”慈郎抱着绵羊玩偶,满是倦意地从沙发上面爬了起来,眼前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气:“慈郎的蛋糕还没有吃到C,景吾,慈郎的蛋糕在哪里呀?”   “KABAJI,蛋糕。”   “WUSHI。”   迹部一声令下,桦地就递来了一个草莓蛋糕,思索片刻,迹部还是将他递给了慈郎小盆友:“喏,吃完了这个蛋糕可要好好学习,还要本大爷大费周章,哼,真是个不华丽的家伙!”   欢天喜地地接过了蛋糕,不一会儿,慈郎的衣服上,脸上,嘴上,都沾满了奶油。   “噢!谢谢景吾!”   “真是不华丽!”嘴上这么说着,迹部还是无可奈何地看着怀中的萌物,眼中闪过了一丝宠溺。   一旁的忍足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目光幽远而深邃。   快进入梦乡的某绵羊猛然惊醒,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脊一阵发凉:有人在诅咒慈郎吗?哼,不管了,景吾好香,是玫瑰花的香味……   不二看着“咬碎一口银牙”的忍足,嘴角抽了抽,对于他暗自吃醋的表现深表叹息。   “侑士,跟我到后花园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陷入无限苦闷与嫉妒的小狼忽然听到不二的话语,毫不意外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早知道周助留下来不仅仅只是看热闹,这次,又有什么事呢?      ☆、珍藏永世的美好   午后,温暖的阳光悠悠地照射大地,洒下一片光辉,在这宁静而又祥和的风景之下,两位少年立于一片树荫的斑驳光影下。   “所以,周助,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呢?”   忍足平光镜底下的双眸极为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语气却又一些急切。   “侑士,你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现在依旧喜欢,不,应该是爱着迹部景吾这个人,对不对?我相信,以你的性子,不可能甘心只与他做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朋友吧。   “你看了那么对爱情电影总应该知道,你不主动的去出击,那么永远都不会有回报与成效。侑士,这一个道理,你总该明白吧。”   不二一扫以前随意的态度,语气郑重地向他发出劝告。   忍足刚才一直静静地聆听着不二的话语,良久,方才开口:   “要是我主动出击后,连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了呢?现在好歹,我依然能够以好朋友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至少现在,我心里,还可以他也喜欢我这一种奢侈的念想。”   “如果你不出击,你又怎么能知道那只是念想而不是事实呢?”不二这样反驳。   此时的忍足,默默地站在花丛边,手中,捏着一片鲜红色的玫瑰花瓣:   “那……周助,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他这么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但不二清楚的看到,他用一种带着意味不明情愫的目光深情地看着手中的花瓣,身影孑然,仿佛并非这一个世界的人,浑身散发出深深的孤寂与失落,嘴角虽然挂着轻柔的笑意,眼底,却蓦地多出一丝决绝。   长叹一口气,忍足心中,多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有一些意外的愁绪: “呐,周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早一些下决断。”   “我希望是这样,我也相信,你会的。”不二笑道。   “侑士,你好自为之吧,你与迹部两个人,必须是你先做下抉择,坚定自己的决心,你需要明白,迹部是那一种知道自己感情,就会立刻行动的,雷厉风行的人。   “他没有向你表明心意,就说明他,要么也爱你至深,要么就是没有发现自己的情感,又或者是……总之,你说出来,没有坏处。”   不二没有说明的那一种可能,忍足清楚的知道,迹部,有可能根本不喜欢自己,轻轻地吹去手中的玫瑰花瓣,忍足笑了,那样绝美,那样凄凉。   良久,他方才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周助,我,明白了。”   不,你还未能彻底地明白。   不二在心中想。   但是,忍足侑士,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无悔自己今天的选择。   二人都走了,太阳依旧灿烂与明媚,阴影,同样美丽,一切抉择与叹息,留下的,仅有那,在空中飞舞,盘旋的花瓣,罢了……   第二日,周一的早晨,晓光隐现,迹部已经来到了大厅,此时正优雅地享用早餐。   “小景,早安啊~”   “啊,早安。”   慵懒而又低沉的嗓音响起,迹部头也不抬地回答,不用看,他就知道是忍足来了,只因为那声音过于独特,初听时只觉得醇厚而低沉,若仔细倾听,便会发觉有一丝性感的挑逗隐含其中。   气氛有一些沉默,但是二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但终究,迹部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忍足侑士,你不吃早餐盯着本大爷看是怎么回事,啊嗯?”   原来,刚才的忍足什么都没有做,仅仅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迹部绝美的面孔,是那样聚精会神,目不转睛,无限的深沉之下饱含着一丝深情,却又转瞬即逝。   “因为呀……小景最漂亮了呀。”   话虽这么说,忍足还是乖乖地低下头扒拉两口早餐,良久,听不到迹部大爷有回答的意思,才悄悄地抬眸。   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迹部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蓝眸中竟有一丝迷茫与恍惚。   察觉到忍足稍带讶异的目光,迹部很快地反应过来,恢复了平常嚣张的姿态:“那是自然,本大爷的美学无时不在闪耀光芒!话说忍足侑士,不要用那么不华丽的词语来形容本大爷!”   说着,他的目光略带不满。   “嗨嗨~”   忍足对于迹部大爷不平常的反应并没有多加在意,他自己对于迹部告白的决心虽说是有了,好歹他也是冰帝的军师,不至于连这点事情的决策也没有办法坚定,可是呀可是呀,什么时候告白才比较好呀?   就在小狼陷入无限纠结的时候,迹部他自己也有一些发愣:刚刚在忍足说了那句话之后,他的心脏居然“怦怦”直跳了起来,不自觉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脑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浮现了他洗完澡之后的模样。   一双桃花眼雾气氤氲,朦胧而又带着一丝梦幻的色彩,似有吸人的魔力,令迹部大爷的耳根又是不华丽地一红。   抛去脑中愈发奇怪的想法,迹部心中深深的沉思:该不会……是最近训练量过大了,所以太累了?(众人:呵呵,A少您这样想,太不华丽了)   这样想着,迹部淡淡地说道:“忍足,舞会就在今晚举行,你的企划都准备好了吗?”   被打断思绪的忍足微微一愣,但很快露出了笑容:“嗯,都准备好了,只等舞会开始了。”   “啊。”迹部简单地回了个音节,今天早上的时候,眼皮不知道为什么一跳一跳的,俗话说“左凶右吉”,那么像他这样,右眼跳完左眼接着跳的又是喜是悲呢?   心中有一些隐隐的预感,今天的舞会,很可能会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夜晚。   渐暗的黄昏在天空上晕染开来,月亮时隐时现,淡淡的金黄勾勒出它不甚清晰的轮廓,一座高大而美丽的建筑物外,聚集着三五成群的少年们。   “话说迹部怎么办起舞会来了?”   “听说是为了纪念打网球的学校们,正式队员都会来。”   “啊,那想国三时那样办中学网球祭不就好了,舞会,怎么找舞伴呀?”   路过的不二看了看讨论地热火朝天的两位不知名少年,微微一笑:“都说了是为了纪念打网球的中学同伴,自然不可能有女的。而网球祭典这种已经举办过一次的迹部自然不屑于再举办一次,而除了舞会,还有什么活动符合他迹部大少爷的审美观呢?所以,只有男男配啰~”   轻笑两声离去,仅留下两位面面相觑的少年。   “不会吧—”   说男男配,当然是不二小熊逗他们的,因为请柬上面表明,相关人员与家属也可以参加,找不到女伴,顶多去跟自家的妈妈与姐姐妹妹们跳咯~   而我们的不二天才嘛……自然要粘上冰山部长!   说曹操曹操就到,看到迎面而来的冰山,某熊眼前一亮:“国光,今天我们一起跳舞好不好?”   听到不二略带撒娇的声音,手冢无奈一笑,二人肩并肩地走在一起,不二心想:侑士,你那边,今晚也是男男相配吗?   而此时的忍足,主持完自己负责的那部分舞台工作后,望着翩翩起舞的人群,邪魅而又灿烂地一笑,不出预料,身后传来了迹部华丽的身线。   “阿嗯~忍足,你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呢?不和别人一起去跳舞,又在思春?”   迹部站在后台略显暗淡的灯光下,嘴中传来的是熟悉的讽刺,眼底深处,却带了一丝关切。   忍足的笑意加深,忽然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突兀地说道:“小景,有荣幸与你共舞一曲吗?”   眼中带着微微的诧异,幽暗的灯光下,忍足的英气不减,绅士的行为以及略带魅惑的嗓音,使其恍若黑暗的角落与其邂逅的暗夜使者,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讶异仅为短暂,迹部同样露出了倾倒众生的笑容,让他想珍藏永世的笑容:“啊,你的荣幸。”   看到搭在自己手上的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忍足扯出了无辜的笑容:“小景,我不会跳女步。”   劣质的谎言。   以迹部的洞察眼力自然看出了忍足无辜笑容下的一丝狡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奇怪的是,这一次,迹部却并没有揭穿,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   “你跳男步,本大爷跳女步照样华丽。”   二人结伴来到了舞厅,优雅而美妙的华尔兹旋律响起,二人同时舞动,默契浑然天成。   光辉照耀着迹部华美的面孔,他的嘴角洋溢着自信而张扬的笑容,与打网球时的他一样,是那一种震撼到直逼心灵深处的绝美与骄傲,他就如太阳一般,仿佛天生便是站在聚光灯底下的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沁入心中,化开的,是无穷无尽的悸动,是值得他珍藏永世的美好。   而跳舞时的忍足,嘴角仅是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比起在黑暗中的邪魅,此时却是温暖与包容,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而只要认真起来,便是如大海一般,深不见底;如疾狼一般,伺机而动;如阴影一般,沉默而无言地伴你左右,而此时的他,给予迹部的,却是蔚蓝的大海上轻柔推动的朵朵浪花一般的温柔。   两个身着礼服的少年舞动着,人们常说,男女相处,阴阳好和,可是这样优秀的两位少年站在一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和谐,他们相互注视着彼此,忍足似乎坚定了什么,迹部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跳累了坐在一旁的不二微然一笑,口中轻声呢喃:   “侑士,某些事,你好像明白了呢……”   灯光下,两位少年眼中剩下了对方的身影,世界一片空白,心的某处,一些真情却悄然化开……      ☆、最为真实的答案   一曲完毕,忍足看了看依旧神采奕奕的迹部,心中有着微微的收缩感。   深呼吸了一口气,忍足面上的笑容不减:“小景,舞也跳完了,不若一起去花园欣赏月色?”说着,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面不改色的迹部。   仿佛觉察出了忍足的目的,但迹部还是点了头,二人结伴来到了寂静无人的园中。   月色下,如刚才舞动时一般,二人默默地凝视着对方,忍足看迹部一脸“本大爷知道你有话要说,速战速决”的神情,心情意外地平静,沉稳的声线在月夜中响起:   “小景,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一点超乎你的想象,甚至会让你觉得恶心,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认真聆听。小景,我告诉你,我爱你,爱你爱到无可自拔。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初见时,我便被你深深地震撼,在往后六年的相处中,我不可避免的发现,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样地令我着迷。当时我就想,或许,我是爱上了你,爱上了迹部景吾。   “朝夕的相处,小景,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忍足侑士爱上了迹部景吾。小景,可以跟我交往吗?如果你不想回答,侑士不会逼你,权当今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小景,你能接受这样的爱情吗?”   从头到尾,迹部仅是默默地倾听着忍足的话语,海蓝色的双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但不时闪烁的光芒,还是显露出了他内心的惊讶。   忍足的目光凝视他良久,迹部才缓缓开口:   “是吗,那么,本大爷同意。”   “果然还是……等等等等,小景你刚才说什么?”   听到迹部平静的语气,忍足眼底一黯,刚想自嘲两句,却反应过来他平静语气下令其又惊又喜的内容,当即瞳孔骤然收缩,忍足的目光渐渐由不可置信转变为狂喜。   “真是不华丽!本大爷要拒绝!”   迹部的眉头不满地蹙起,说完,赌气的转身就想要离去。   陷入无尽兴奋中的忍足根本顾不得女王每日必行的闹别扭,当即就是紧紧地拥住了迹部的身躯,口中是喜极而泣的呢喃:   “小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知道侑士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吗……现在,太好了……”   被紧紧拥住的迹部却并未感觉到不适,却仍是条件反射性地推开了他:“要发疯找别处的母猫去,本大爷可没有闲心陪你闹。”   这么说着,却仍是偷偷看了忍足一眼,此时的他像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般,眼中华光四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被小小萌到的小景偷偷嘟嘴:哼,真是一个不华丽的家伙……   耳根微微地发烫,迹部下意识地转身离去。   一边走着,一边不小心闻到了衣服沾上的淡淡西柚的清香,迹部轻轻抚摸,感受着上面那人的余温。   哼,那个怀抱,还……挺华丽的嘛……   迹部不得不承认,内心,有一些小小的窃喜。   留在原地的忍足好不容易平息了内心无止境的激动,望了望迹部远去的背影,他选择了立刻追了上去:   “喂!小景,别走这么快,等等我!”   没错,请等等侑士,因为他,跟不上你的脚步,无论,在什么地方。   前面的身影不可避免地一顿,还未等小狼高兴,很快,又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行走着。   忍足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看似无可奈何,却都是无尽的包容与宠溺:“小景—等等侑士嘛~”   聆听着渐近的脚步声,迹部大爷表示依旧不想承认:看到那个不华丽的家伙追上来,本大爷居然还挺高兴的,看来,肯定是最近的训练量过大了。   “啊嗯~忍足侑士,本大爷勉强同意跟你一起走。”   两个人并肩行走着,深夜渲染着他们绝美的轮廓,相映成辉,如画一般……   次日。   今天的网球场,各部员纷纷申诉十分不平静。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女王部长对每一个部员都是恶狠狠的,虽然平常态度也……(景【斜睨】:也什么?啊? 众部员【齐声】:也是那样的和睦)不过今天迹部似乎将其贯彻地十分彻底,不时便会响起女王惨绝人寰的命令以及某个无辜部员的哀嚎。   “那边那个,加跑十圈!”   “是—(泪奔)”   各位正式队员们自然也不能幸免。   岳人同志恍若幽魂一般,两眼呆滞地看着忍足:“侑士,求求你救救我,我又被增加了三倍的体力训练!!!”   “那加油吧~”   忍足随意的回答,在这布满了哀伤与怨念的冰帝网球部中,唯有其一人神采飞扬,春光满面,似乎遇上了极好的事情。   没错,他确实遇上了极好的事情。   事实上,今天忍足乘迹部大爷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偷偷地来了一个甜蜜的早安吻,虽然因为怕弄醒小景没能深入,但也足够小狼兴高采烈了。   “呜呜……侑士你这一个没有良心的家伙……”   被搭档抛弃,小岳人的心中,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只差真正的眼泪夺眶而出了。   “啊嗯~忍足侑士跟向日岳人,部活的时候偷懒讲闲话,罚跑操场10圈!”   耳边响起迹部略带些愠怒的声音,闻言,岳人又是一阵惨叫,飞快地奔去跑操场,忍足则笑意不减地跟了上去,徒留下还在生闷气的某女王。   真是一个不华丽的家伙!迹部在心中第N次愤慨地重复,脑中缓缓回忆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话说迹部自从昨天答应了忍足之后,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内心里暗自想了很多。   当忍足向他告白时,他心中虽然隐隐有了预感,但真的听他将“爱”说出口,心中仍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并感受到了浓浓的惊讶。   与忍足将近六年的相处中,他其实一直认为他们只是关系比平常朋友好一点,并肩作战的队友,学生会的共同成员,他完全没有想过以他自傲的洞察力竟然没有半点发觉。   迹部他看似没有多想,很快便回复了忍足略带自嘲的告白,事实上,他也慎重地考虑过了,考虑了很多。   在飞速流转的时间里,思维中,迹部发现,自己对于忍足并不是没有一点感觉。   或许看上去,迹部对于情感问题或许有一些迟钝,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反而比大多数人都要敏锐。   察觉到了苗头,他很快就可以顺藤摸瓜,从中寻找他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答案。   在经过了斟酌与考量之下,迹部或许是为了验证内心虚无缥缈的情感,又或许是忍足当时的神情过于决然,他还是选择了同意。   或许,这样年少的交往,他也没有太放心里去。   思考中的迹部大爷第二天自然是很快苏醒,说实话有一些无奈。   而当门把轻微的扭动声响起时,似乎是条件反射立马躺下装睡的水仙表示对于自己不华丽行为的深深懊悔。   良久都没有听到动静的迹部正悄悄地睁开眼皮缝打算观察情况时,却猛地看见忍足蹑手蹑脚地接近,“吓”(哔哩—请自动屏蔽不华丽的词语)得他又很快闭上。   对于吓到他小心脏的小狼小景表示深深的唾弃。   而当迹部感受到缓缓相覆上的双唇时,脑中一瞬间直接短路,只得愣愣地等待忍足亲完后心满意足地离去。   又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时,迹部君蓦地站起,两耳早已害羞到血红。(请忽略不华丽)   被占便宜的迹部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自己心里竟然还有一些高兴!   好吧,虽然答应了那不华丽的家伙交往,不过看来本大爷还是应该更加慎重地考虑,免得一不小心就把终身幸福给交代了……   而女王心情不好,遭殃了的自然就是无辜的众部员们,好吧,“喜闻乐见”,“大快人心”,终于可以解释我们眼前的这一幕了。   做完所有训练的部员们全部成为了横七竖八到处躺着的“尸体”,忍足虽然没有累趴下,但同样也是大汗淋漓。   唯一做了这一些魔鬼训练基本还可以面不改色的就只有我们的迹部部长了,虽然如此恐怖的体力让别人觉得他更恐怖。   看见忍足也是一脸的疲惫,迹部脸上的怒意也消了不少,但也找了几个暂时还没有被折磨的部员好好破灭了几次。   恢复了一些元气的忍足见迹部面上也附上了一层薄汗,贴心地递去了毛巾和矿泉水,被关心的女王那点怒气也基本烟消云散了,心情不错地宣布部活结束。   于是,此刻,立马出现了一群狂奔欢呼的人们。   “啊嗯~这群人就那么讨厌网球部的训练吗?”迹部看上去有一些不满。   “部长,谁让你每天训练不是翻倍就是玩命增加,害得我跟长太郎……”正巧经过的宍户满面苦涩,要知道放学之后他本来要跟长太郎好好亲密一下,结果一训练就是这么晚,真是逊毙了!   “好了啦宍户前辈,迹部学长也是为了我们着想吗,毕竟之后就要上大学了,也好留下一些快乐的回忆呀……”   突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凤也变的有一些伤感。   提到这个,全体正式队员都有一些沉默,冰帝网球部虽然大学也有,但是他们这群人却不要再想参加了,因为到了大学之后,他们都需要开始着手各自的家族企业,而像这六年一样快乐的回忆,估计,再也不会有了……   “垂头丧气干什么,我们做好现在不就行了!”   “对呀对呀!”   “嗯嗯,加油吧!”   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这么一句,网球部的气氛又再一次活跃了起来,可是他们都知道,现在,不可能有一个人是真正快乐的。   忍足看了看沉默地站在一旁的迹部,心想:   那么你呢?小景,你开心吗?   无解。      ☆、不快乐男孩   今天,是一个重大的日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10月4日,今天,是我们迹部财团家的独子,迹部景吾少爷重要的第十八岁生日,过了今天,我们的少爷也即将成年,即将要担负起继承迹部财团这必定的命运与职责。   而这么重要的日子,举办的会场自然也是异常的隆重。   看看,陪寿星来的小狼也是累坏了~~   打发掉了第N个前来搭讪的小姐,忍足揉了揉已经僵硬的笑容,用尽了最后一点绅士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百般聊赖地打量着衣着光鲜,客套来客套去的人们,忍足开始怀疑自己跟迹部过来是不是一个重大的错误。   “咦……你是,侑士吗?”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忍足下意识地抬眸,只见一位身着樱花色和服的女子用不确定的目光看着他,等到他转头,看清他的全貌后,她不禁惊喜地说道:   “侑士,真的是你!是我呀,我是你悦子阿姨呀!你还记得吗?”   “悦子阿姨?是那一位悦子阿姨吗?”   忍足仔细地想了想,没过一会儿,就同样惊讶地抬头。   话说这一位悦子阿姨呀,是忍足小时候在东京生活的那一段时间(其实也就短短几个月)里,住在他隔壁别墅的一位阿姨,虽然过了很久,但他还是依依稀稀地记得对这一位“悦子阿姨”的记忆,只记得她是一位心地善良,好脾气的女子,小时候经常陪他一起玩。   “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是来参加迹部家独子的十八岁生日的吗?”   雪村悦子目光温和,问道。   “嗯,没错。”忍足回道。   他的心中虽然有一些疑惑,奇怪悦子阿姨的身份,但他也不是好奇心过旺的那一种人,悦子阿姨没说,他也就没有追问。   之后二人有礼貌地叙旧,悦子阿姨说她还有事,忍足绅士地点了点头,二人就此别过。   忍足看着周围人群最为周密的地方,迹部正一个个地跟他将来可能会有交集的工作伙伴,与迹部财团有关的公司企业社长,夫人们一一问好。   他的嘴角一直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忍足却无端地觉得那笑容略带虚伪与疏离之感,像面具一般。   迹部好不容易一一问候完毕,一位外貌清丽优雅的,与他们似乎是同龄的少女却走了过来,开始与迹部攀谈了起来。   以忍足的角度,并不能看到迹部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像这一种应酬一般的谈话,迹部的心里肯定开心不到哪里去,他在心中再一次问到:呐,小景,你现在,开心吗?   依旧无解。   那女子笑得很开心,也不知道两个人谈了什么,蓦地,忍足的心中有一些微微的不好受。   一段时间过去了,女子终于离开了,迹部看到忍足,走了过来:“忍足,这里弄完估计还要很久,如果等不下去了,你就先走吧。”   虽然是关心的语言,但是忍足似乎并没有很开心,仅仅只是摇了摇头:   “不,我陪你到结束吧。”   见忍足坚持,迹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之后的他更是忙碌,两个人基本上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忍足仅仅只是看着迹部公式般的笑容,然后是沉默。   时间一点点推移,忍足抬头看了看时间,10:47。   是时候了,他们也应该准备好了吧。   连续忙碌了五六个小时,迹部的精神也开始疲乏,卯起最后一丝精力,他往一旁的露天阳台缓缓走去。   阳台。   耳边传来的不再是略带嘈杂的对话声,整个世界似乎都渐渐引入静谧。   迹部感受着夜晚的凉风习习,毫不意外地听到了某人熟悉的腔调:   “啊呀,小景,你也来赏月吗?”站在那的,分明是微笑的忍足。   “呵,不用卖关子了,说吧,你找本大爷有什么事?”迹部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丢了一个卫生球,紧接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忍足靠在纯白的桅杆旁,任由微风吹拂着他那深蓝色的碎发,刚才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眼中却早已挂着“等待你多时”的神情,见迹部直接挑明,他不禁轻笑:   “呐,小景,别再会场里闷着了,一起回去吧,好吗?”   “又在想什么不华丽的事情。”迹部这样说着,神色却似乎并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忍足顺势牵上他的手,两个人结伴前往出口。亏得他特意避开人群,要不然要是别人知道生日当天我们的寿星迹部大少爷居然离场,天知道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唬过似信非信的门卫,忍足与迹部在昏暗的灯光下行走着,月辉拖出两道长长的阴影。   迹部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出一个话题出来,忍足却抢先了一步:“呐,小景,刚才那一个门卫真的好傻呀,这一种谎话也信。”   “啊嗯,还不是你这一只关西狼,居然说本大爷是送外快的!你有听说穿着西服跑到那一种大堂送外卖的吗?啊!而且本大爷哪里像送外卖的了!亏得本大爷反应及时拉着你跑掉,要不然我们还出得来?”   对于忍足的感慨,迹部嗤之以鼻。   忍足看上去似乎混不在意,为了让气氛不在尴尬,一路上,他东扯扯,西扯扯,到最后,连国中时的那一点儿破事也给他扯出来了,而迹部就只是负责倾听,时不时讽刺两句我们的忍足大少爷的各种“不华丽”,这样一来,气氛倒是好了很多。   “呐,小景……你说,你喜欢我吗。”   忽然,在讲完某一件事的时候,忍足突兀地说到,神色颇为地认真。   迹部神色一怔,深深地看了忍足一眼,说:“本大爷不知道。”   说完,本以为忍足会接上下文,可是他却只是脚步一顿,望着眼前出现的建筑,轻轻地说到:“小景,到了。快进去吧,岳人他们为你准备了惊喜呢。”   惊喜!?   闻言,迹部暂时停止了对于忍足问题的思考,看了看已经无比熟悉的自家门口,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它,心中竟有一丝名为“期待”的情绪。   没有错,迹部的童年并不美好,并不快乐。   作为迹部财团家的独子,从小,他就得要学习各国语言,各种各样的才艺,还有学习一定的政治与商业知识,几乎没有任何一天,是真正空闲与愉快的。   友情,这个名词对于景吾来说更是遥不可及。   最初在国外的时候,因为语言不通的关系,他错过了交朋友的黄金时期,那时的景吾,天真地以为解决了这一个问题,一切就都会变好,于是,便发奋学习外语。   可是,当他彻底融会贯通,可以毫无隔阂地与他人交流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   “嘿嘿,你们看,他是日本人耶!”   “哈哈,瞧这一副长相,你是女的吗?”   “网球技术这么烂,都是仗着家里有钱才能来这里打网球的吧。”   嘲笑他的,鄙夷他的,数不胜数,景吾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会惶恐,他会不安,但是他的骄傲告诉他:   你不能输!因为你是迹部景吾!   景吾得自尊支撑着他日日进行魔鬼训练,他付出了比平常人十倍,百倍,的精力,在无尽的汗水与痛苦的催使之下,他练成了insight ,如愿以偿地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   没有人再嘲笑他,他们都认可了景吾的实力,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与他做朋友。   那些人,有的在暗地里咒骂他的,不过就是嫉妒罢了;有的对他谄媚,对他阿谀奉承的他更加瞧不起,他们不过就是看上了他家的钱罢了。   越长越大,景吾愈发孤独,没有人与他交心,没有人同他一起分享喜怒哀乐,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只是一个单纯的,不快乐男孩罢了。   以前,“家”,不过就是一栋房子罢了,不过就是一个名词罢了,而现在即将踏进的迹部,心中居然有着隐隐的期待。   管家鞠了个躬,打开了大门,忍足与迹部信步走入,只见满屋子的飞屑,一声“啪”的礼炮声在空气中响起:   “迹部(部长),生日快乐!”   大家齐声喊道,就连慈郎也兴奋地大叫:“景吾,祝你生日快乐!”   迹部弹掉身上飘到的礼花彩纸,挑了挑眉:“嗯哼,这就是你们不华丽的庆祝方式?真、有、趣、呀。”   想不到迹部一脸“早就料到了”的神情,众人看了看被自己弄乱的大厅,表情都有了一些僵硬与尴尬,但是,紧接着,迹部又再一次说道:   “不过,还算华丽的心意嘛~告诉你们,本大爷现在很高兴!a ri ka to na!”   听到迹部一声“谢谢”,众人又再一次露出了笑颜,一个个的表情都是那样的灿烂与兴奋。   忍足看着瞬间变得其乐融融的冰帝众人,微微一笑,望着迹部也被染上了几分灿烂的脸庞,笑意渐深。   他之所以没有像自己所喜欢的那样,罗曼蒂克,浪漫地庆祝迹部的生日,是因为他知道,迹部并不需要那一些,那种场面他早就见惯了。   他是一个童年缺少爱的孩子,他需要的,无外乎便是众人此刻脸上的灿烂笑容以及内心诚挚的祝福,这可是可以温暖人心的力量。   不过嘛~此刻的迹部宅中—   “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这蛋糕,能吃吗?”某惊吓的小狼。   “还不是侑士你不来帮忙,我们又不会做!”某无辜的岳人。   “你们这些人。”某围观群众。   迹部默默地看着围着一个相貌惨烈的蛋糕议论争辩的忍足与岳人,无奈地回到了房间。   轻轻地在床上坐下,却看见一旁放着一个蓝色的信封,上面写着“小景收”的大字。   心中有着隐隐的预感,迹部按捺住内心的躁动,拆开信封,只见上面是熟悉的笔迹,写着满满的“我爱你”,将整张信纸占得不留一丝空隙。   最后的署名是“Yuushi”,如多年前一般,仅是那字体少了一些稚嫩,多了一些深沉。   将两封如出一辙的信封放在一起,迹部静静地望着暗紫色的天空,眼中的笑颜盈盈,依旧绝美却多了许许多多的真情。   今天,是一个重大的日子,10月4日,我们的“不快乐男孩”今天,非常快乐。      ☆、谦也的消息   今天的网球场上,只要细心观察就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女王部长与军师小狼略显奇异的互动,终于,还是某天然呆(注:又寓天然黑)的绵羊睡宝首先提出了疑问:   “呐,景吾,你和侑士是在交往吗?”   “啊。”   对于这个直接而又略带敏感的问题,迹部大爷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   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想到以那一匹关西狼总是无故与他暧昧的程度,居然直到现在才有人提出疑问,更让他觉得不解的是,第一个发现的人还是慈郎。   虽然迹部仅仅只是简单地回了一个音节,但很快就被无数双惊异的双眼包围,很显然,除了当事的忍迹二人与迷迷糊糊只知道睡觉反应却异常敏锐的某羊没有一个人想过这方面。   毕竟,这两个人以前的相处,可是完全看不出来有这一方面的迹象,就算是忍足偶尔的调侃也被众人包括迹部在内当成了玩笑,这个人的性格有目共睹嘛~~   “唉?!侑士你真的在跟部长谈恋爱?—”   岳人瞪大了双眼,里面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真是没想到。”   “对呀对呀,那两个人居然会……”   “忍足学长又在耍人吧。”   “可是迹部他自己也承认啦,好像不是假的。”   “不会吧。”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一个个似乎都化身成为了大侦探,一点一点寻找蛛丝马迹来争辩二人的关系。   众人首先是对于忍足那一边表示了强烈的怀疑,毕竟虽然忍足自己没有承认,但是他风流与花花公子的传言可是在整个冰帝学院漫天飞舞,时不时就传出他和某一个班的班花暧昧的传闻;   而迹部那边,则是每两天就有一个女孩子跟她他告白,可惜每一次他都是华丽的果断拒绝,尽管如此,全校三分之二的女生依旧是他的后援团成员,虽然他拒绝的不留一丝一点的余地,却反而让更多的女生高呼:   “要帮atobe sama 找到真爱”   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嘛~呵,自然都在军师的后援团那呗~~   对于这件事,小狼也是欲哭无泪。   他仅仅只是对每一个女孩都温柔有礼,见到每一位需要帮助的人都会好心帮忙,明明是很绅士与善良的举动,那一些脑洞大开的吃瓜群众却在冰帝漫天传绯闻。而迹部的残忍拒绝却被全体的迹部后援团称为:   “对爱情忠贞不渝,不随便与女生纠缠”   并且忍足居然成为了反面教材,此时,小狼可谓是妥妥的无辜呀!呜呜……好冤啊!   而看见连他的搭档岳人都一脸惊讶时,忍足面上的表情可谓是颇为沉痛: “当然是真的,我对小景的爱永远坚贞不屈!”   “呵。”   在一旁练球的迹部闻言,虽然是在不屑地冷笑,白皙的面庞上却浮现了两朵可疑的红晕,侑士亲亲此时正忙着懊恼他的形象问题,非常可惜地没有看到。   要不然,此时他心中的阴云,必然一扫而空。   “喂,谦也啊。哎~~你听我说,你说我的形象花心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忍足不假思索就继续求证,他表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像花花公子了,他明明就是四好少年嘛~   “侑士,先不要说这一些有的没的。”   “什么叫有的没的嘛~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某侑小声嘟囔。   “侑士,藏之介他……从大阪回来了。”   “什么?”   大概是真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忍足的面色也沉重了起来。   “怎么办?乘他现在还没有找到我这里来,先去其他地方吗?还是说继续呆在你家,不发出声响,伺机而动。又或者是……”   谦也在另一头不断地絮絮叨叨,一大串的废话接连涌出,可见他的心情肯定是颇为复杂。   “谦也,我觉得,你应该勇敢地去面对。”忍足平静地说道。   “侑士,可是……”   “谦也,你听我说,光是逃避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谦也,你说你自己失恋了,请问白石他有明确地说讨厌你吗?”   “不……这倒是没有,他只是说他已经有了婚约,然后我就很尴尬,很快地跑掉了。当时藏之介他好像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样子……也就是说!?”   见谦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忍足继续冷静地陈述:   “所以说,谦也,这不就说明了,你未必是被拒绝了呀,你没有必要一味地逃避,去找白石吧,我相信,你们的误会就会迎刃而解。   “哪怕白石他真的不喜欢你,你真的被拒绝了,但是解除隔阂总是一件好事,其实你也想要跟他继续做好朋友吧。   “所以谦也你听我的,见面吧,这样绝对比现在这样干等着要好。”   “那,侑士,你跟我一起去!”   谦也似乎也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说道,内容让忍足又是一阵汗颜。   “我说我亲爱的谦也堂弟,你几岁了?去见个暗恋对象也要哥哥陪,哎,你呀……”   “侑士你给我闭嘴!我才没有那么小呢!话说虽然你是我的堂哥,但是实际上你也只有大我几个月吧!”   “呵呵,既然谦也你那么成熟,想必也就不需要我这位只,大,你,几,个,月,的,堂,兄,帮忙咯~~”   听到可疑的重音,谦也憋屈:“好吧,算我这位堂,弟,拜托你了,我亲爱的堂兄!!!”   忍足腹黑一笑,语气略带“无奈”:“那好吧,那么我这一位堂兄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吧,我亲爱的堂弟。”   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忍足选择性的无视了谦也最后那一句“侑士你这一个奸诈的老狐狸!”   “你们这一群不华丽的家伙,全体部员跑操场二十圈!”   终于受不了一大堆讨论的迹部大爷怒吼出声,随着一片哀嚎响起,他看到一脸闲闲没事的忍足,怒火再一次燃起:   “忍足,还有你,刚才本大爷去应付那群家伙的时候你是不是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不但要跑圈,还有要做二百个俯卧撑!”   说完,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腹黑小恶魔尚未褪去的忍足看起来恍若未闻,勾起邪邪的一笑,忽言:   “呐,小景,我们交往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直到现在你好像还是忍足忍足地叫,偶尔也叫一下我的名字嘛~或者说叫小侑也可以呀!”   迹部神情一怔,本想说“忍足你又犯失心疯啦”,可是他的表情貌似十分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迹部心中一阵百转千回,努力地张了张嘴: “Yu……Yuu……”   说了半天,一句“Yuushi”就是说不出口。   忍足的期待随着迹部渐渐的噤声也缓缓熄灭,迹部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yu”和“u”两个音节,最后,还是忍足微微一笑化解了尴尬:   “算了算了,侑士也是随便一提,小景不用当真啦!”   虽然忍足这么说,但是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还是瞒不了迹部,他心中也莫名扬起了几丝歉意,哪怕他平时再自傲,对于让现恋人失望心中还是存有几分惭愧:   “忍足,算本大爷跟你道歉。”   小景,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知道吗?   “都说不是小景的错啦~话说回来,下一次我们一起去庙会吧,举办的时间过几天就到了,好吗?依小景的美学,肯定没有去过吧?偶尔去一次也不坏,不是吗?”   忍足看似很快恢复了精神,笑眯眯地说道。   “啊嗯~本大爷就勉为其难答应吧。”迹部一脸“这是本大爷大发慈悲,给我心存感激”的神情。   呀~小景别扭的表情好可爱!忍足在心里想。   呵呵,不知道让迹部大爷知道忍足小狼用“可爱”这个他所谓“不华丽的词汇”来形容他,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感想。(作者:这个么—就只有天才知道咯~ 众【??】:那个……请问作者,你说的是忍足天才还是天啊? 作者【偷笑】:佛曰不可说呀不可说~~)   “啊,对了,今天我要先回公寓一趟,要和谦也说一些事。”忍足似是想到了什么,略带歉意地说道。   “随你便。”无所谓的迹部君。   “诶—小景都不会想我的吗?”装可怜的某狼。   “你这一只关西狼是死是活关本大爷什么事!”迹部神色冷漠,心中却莫名地有一些不大好受。哼,不就是一匹狼今晚不在嘛,本大爷怎么可能会在意!   忍足没有察觉到迹部的不对劲,心中有一些后悔:为什么一时心软就答应了谦也那小子呢,害得我得一个晚上见不到小景!哼!这件事过去后一定要恶搞那小子!嗯……向不二借芥末再向乾借乾汁吧,嘿嘿……   迹部看着笑的一脸诡异的某狼,忽然觉得全身发抖:咦?本大爷莫非得了感冒,怎么抖成这样?真奇怪!   晚上回到公寓,正襟危坐的谦也看到忍足的到来,说到:   “侑士,我和藏之介联系到了,跟他说好了明天在网王咖啡厅(作者:请不要吐槽店名)见面,侑士你帮我看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拜托了!”   “答应了的事我不会反悔,几点见面?”   “就是你们学校放学后那段时间,正好可以赶上。”   “那好,我会坐到白石看不到的地方,有情况给我打手势哈!”   “嗯。”   谦也,希望你的爱情一帆风顺。   忍足心想。   而另一边,迹部宅中。   渐渐昏暗的夜色笼罩,迹部淡淡地望着夜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微微闪动,海蓝色的眸中映上了一层黑夜的辉煌,那是比繁星更为耀眼夺目的星辰光彩,绝美却又孑然一身,不与众星一同散发光芒,仿佛天生便有别于他人,闪烁着独有的王者气质。   可恶,忍足侑士,本大爷好像……真的有一点点喜欢你了,真是不华丽!      ☆、关于宠物店与哆啦A梦   第二天下午放学,忍足向迹部请假后就前往了“网球王子咖啡厅”,迹部倒是没有说什么,倒是小活宝岳人问了几句,小狼却只是眨了眨眼,诡秘一笑:   “是要帮助某一位有恋爱烦恼的少年保驾护航呢。”   结果,没有意外地地被迹部冷哼一声:“故弄玄虚,卖弄。”   来到布置简单典雅的咖啡厅,忍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柜台旁,神色有一些紧张的谦也,发现了他的到来,连忙使了一个眼色。   忍足心领神会,挑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虽然较为隐蔽,实现却可以轻易扫到屋中的任何角落。   有些无聊的忍足点了一杯饮品,没过一会儿,随着开门的铃声响起,身着便装的白石匆匆进入店中。   白石焦虑地扫视着全店,看到目光有一些躲闪的谦也时心中大喜,三步并两步地前往柜台。   坐到他旁边的位置,白石先是有礼貌地点了一杯茶水,然后看着谦也就是一阵激动:“谦也,你怎么到东京来了?害我找了好久!”   面对白石的询问,谦也表现地支支吾吾,良久,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   “藏之介,你爱我吗?”   收到答非所问的答案后,白石猛的一愣,深深地看了谦也一眼,他缓缓开口:“谦也,那么,你爱我吗?”   “当然了,在大阪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表白了吗?”谦也有一些不明所以。   “那么,你有足够的信任与决心来维持感情吗?”白石表情淡淡,语气却徒然凝重。   “我有!”谦也神情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么,我爱你。”白石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他。   旁观了全程的忍足君表情略带无语,唉,两位,要秀恩爱别在这里秀,没看人家店员看得眼都直了吗!   心中虽然在玩命吐槽,他的目光却渐渐温和。不错嘛谦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好结局,幸福呀,总是这样让人看不腻……   二人紧紧相拥许久,被忍足称为“没良心”的谦也同志终于想起了被他遗忘许久的堂哥,而“很有良心陪谦也”来的忍足君看到谦也感激的目光,煞有其事的点头感慨:   “吾弟初成长啊!”(谦【炸毛】:说了我也只比你几个月而已呀而已呀!!……)   白石很快发现了二人的互动,看了看忍足,心中了然,朝他点了点头。   不想继续当电灯泡的小狼决定离开,不过她还是略带八卦地想:那婚约怎么办?莫非我那亲爱的谦也堂弟要当小妾?   (乱入:多年后的某一日,不小心说漏嘴当时想法的忍足狼狼被谦也恼怒成羞地狠狠解释了一番,原来,当时白石之后是想要说“但是我会退掉的”。看着发糖的二人,忍足屁颠屁颠地去找他亲爱的女王【装可爱】:呐,如果让小景再选一次,小景会怎么选?【注:这是后话】 某迹【翻了一个大白眼】:真是不华丽! 忍【欢呼】:太好了!)   带着小小的复杂心情,忍足发现自己把物理作业忘在了学校,怀着“不管怎么样,不做作业还是不好的”的想法,某狼又折回了冰帝。   结果一迎面,就是自家搭档那颗酒红色的妹妹头出现眼前。   “咦?侑士,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去干什么保驾护航的事情吗?” 岳人看见了忍足,猛地顿下了刚才狂奔的脚步,略带疑惑地问道。   “先别说我,你急匆匆地跑出来,是要干什么呢?”忍足也有一些奇怪。   “啊,对了,我得要快点到青学去。嗯……你走了之后不久,迹部就说今天是那一个青学部长的生日,我们冰帝作为友谊学校,也要去帮忙。之前部长跟那一个大石鸡蛋头说的好好的,可是那个不二却说自己做的比较有心意,交给迹部做的话肯定是超大的排场。   “我现在就是被迹部委任去谈的,本来应该是侑士你去,可是你又有事……现在没事了吧?那就陪我去吧,反正侑士你看上去很闲。”   岳人耐心地解释,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拉起忍足就是一起往青学奔去。   就这样嘛,只会回来学校拿作业的小狼又莫名其妙的被拉去了青学,而且,还看到了一下这有一点囧的画面—   “不二周助!你又在蛋糕里偷偷加了芥末粉!这一种不华丽的东西手冢吃到不死人才奇怪吧!” 料理教室里,系着一条异常卡哇伊的围裙的迹部指着隐隐发绿的奶油蛋糕,怒不可竭地看着面前的不二。   不二穿着一条印着棕色小熊图案的围裙,可爱程度更胜于迹部,他的表情也十分无辜:   “明明很好吃的说,为什么你们都不能了解它美味的真谛呢?而且乾最近新研制的乾汁,配合起来很好喝又很好吃呢!”   “莫非你认为谁都跟你一样味觉变态,算了,再重做一个。”迹部表情难看,语气中尚留余怒。   “a no sa,小景,周助,你们……莫非是在亲手做蛋糕?”被无视了一段时间的忍足看到面前如此“富有心意”的一幕,小心翼翼地问道。   现在的料理教室早已被二人折腾地一片狼藉,地上是打翻的面粉与面糊,桌上摆放着杂七杂八的食材与工具,唯一完好的就是那个蛋糕了,只可惜染上了诡异的墨绿色。   听到了熟悉的关西腔,迹部蓦地转身,就看到了略带无可奈何的忍足与嘴巴大的可以塞下鸡蛋,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的岳人。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围裙,迹部顿时满面通红: “是又怎么样?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不是有事吗?怎么又来了!”   说完,又狠狠瞪向岳人:“看什么看,本大爷脸上有花吗?那么晚才来……”   一旁的不二看了看表情都略带尴尬的三人,充当了解说员:“是这样的,迹部很早就来了,可是一直都等不到向日同学,我就建议他先跟我一起准备。”   说着,目光看向了迹部,意思是“之后你说”。   “啊嗯~确实是这样,不二不肯接受本大爷华丽的帮忙,非要自己做蛋糕与准备,说这是心意。青学的其他人去布置网球部那里,本大爷和不二留下来做蛋糕。   “结果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居然给了本大爷一条这么不华丽的围裙!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还在本大爷辛辛苦苦揉的面团烤的蛋糕里面加芥末!不可理喻!”   “好啦好啦,迹部你穿起来挺好看的。”见迹部的怒火有愈烧愈旺的趋势,不二状似安慰地说道,不过这倒是他的真心话。   那围裙的款式还算普通,材质挺不错的,只是上面印着一只花色绚丽的孔雀,嘴里还叼着一朵水仙花。乍看之下,很有喜感,但一穿到迹部身上,便会马上被他那凌厉的气质掩盖,迹部还是那一个迹部。   “对呀对呀,小景你还是那么漂亮!”也很可爱。某狼在心中由衷地感慨,也无一丝虚假。   表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迹部看了看忍足,似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忍足你既然来了,那就也来帮忙做蛋糕,岳人也是,揉面团和带不二这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这一种不华丽的事情本大爷已经受够了!”   忍足微微一愣,转身一看,不二似乎也正有此意,手上还拿着一条印着蓝色小狼图案的围裙,见到同类的关西狼嘴角微微抽搐:棕熊,孔雀,小狼,不二你是有多喜欢动物呀!要不你家开一间宠物店试一试!   吐槽归吐槽,忍足摆手示意不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条深蓝色的围裙,麻利地系上绳结。   拥有严重洁癖的忍足看着凌乱的料理教室,心中又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变出了一架吸尘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整间教室虽然并不能说焕然一新,却也变得十分整洁明净,围观的三人表示震惊十分。   不光是岳人,迹部也感到了震惊:这个人是有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还是随身携带百宝箱呀!忍足却只是笑了笑,看了看一旁的橱柜,表示围裙与吸尘器都是在那里面拿的。   顿时明白了什么的迹部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着不二:“你还说只有这一种不华丽的围裙!”   小熊双眼无辜,用大眼睛迷惑某女王的判断:女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还有!   女王:唬谁哪你!哼!   无奈地看着又对上了的两人,忍足挽起了袖子,开始做蛋糕:先搅拌好蛋液,加入过了筛的低筋面粉,持续搅拌直至粘稠,加入适量的白砂糖与香草精,倒入容器之中,放入烤箱里,之后就是等待烤箱中的蛋糕烤好。   三人再一次目瞪口呆地看着忍足用飞速完成了以上的操作,慢慢地,香浓的气味飘满了整间屋子,忍足戴着手套,端出烤的蓬松柔软的海绵蛋糕,在极短的时间内涂上奶油,一个美味的蛋糕就基本完成了。   “好了,剩下的就是装饰了,青学的和冰帝的都在对吧,所以我特地做得比较大。”忍足擦了擦汗。   看着面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蛋糕,岳人激动地跃起:“天哪!侑士,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会的样子!这个蛋糕看起来比店里卖的还好吃耶!早知道迹部生日的时候也叫你来做就好了!真的,真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果然,这个人就是哆啦A梦……此时的迹部与不二心有灵犀一点通。      ☆、可不可以关心我?   从宴会厅出来的手冢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心中有一些疑惑:那么晚了,周助叫他回去学校是要干什么呢?心中尽管百般不解,手冢还是前往了学校。   青学。   来到了青学,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校园里静悄悄地,月明星稀,没有一点儿人影。手冢轻轻地推开门口的铁围栏,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内操场上,平白安装上了五彩斑斓的聚光灯,中间挂着一个大大的立示板,用荧光笔写着“Tesuka,Happy birthday to you”的花体字。   不二举着蛋糕,笑语盈盈,大喊:“国光,祝你生日快乐!”   清脆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立体音响居然传出了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生日歌》的旋律,本来正常按这一个剧情发展下去,应该是大家齐声唱“祝你生日快乐”,奇怪的是,众人均为一脸茫然,连不二的表情都有一些挂不住了。   他朝教学楼大喊: “侑士,我是叫你选一首歌,但是你怎么选了这一首,诚心耍我们吗?”说着,一脸尴尬。   “诶,可是只有这一首歌大家都会唱呀,怎么办?音乐都播了。”教学楼那里传来了忍足幽幽的声音。   原来,刚才做完蛋糕以后,时间已经比较晚了,手冢估计也快要来了,迹部提议说要不要大家一起唱一首歌给手冢听,大部分人都赞同。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了,不二就叫忍足挑一首大家都会唱的歌,很快,就急匆匆地跑去布置场地。   没有想到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他却播了这么一首“雷死人不偿命”的歌曲,小熊哪怕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迹部对于手冢生日的热情太过了,某狼心里的醋坛子肯定是打翻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不二表示,那也不要用这一种方法来报复呀!!   “算了,就这一首歌吧。”   令众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原来,第一个妥协的居然是我们平时眼高于顶,按理来说应该最不能接受的迹部大爷!   无视众人惊悚的目光,他反而带头唱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随着迹部的一句起头,大家也开始齐声唱了起来,节奏也渐渐与音乐合上,连手冢自己也慢慢开始唱了起来。   一曲完毕,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欢快而灿烂的笑颜。与迹部的生日一样,10月7日,今天是一个快乐的日子—除了一个人。   忍足目光复杂地看着一不小心也加入其中,开始无意识打闹起来的迹部,内心竟然有一些微微的惆怅:   呐,小景,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察觉到一旁忍足恍惚的模样,迹部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想了想,朝前走去:“呐,忍足,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刚才唱歌的是你的目光都是散的。”   哼,本大爷刚才才没有偷偷看你呢,真是不华丽!   被问话的忍足却似乎恍若未闻,在迹部的狠狠一瞪下才反应过来。精神比起刚才似乎是集中了许多,但是忍足的表情依旧很奇怪:   “小景,为什么明明是青学部长的生日,你却要那么大费周章。”   “手冢还有青学在很多事情上帮了我们冰帝很多,尽力的回馈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到忍足答非所问的话语,迹部心中虽然存有不满与疑虑,但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心中很想要知道忍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哦,这样啊。”   过了良久,到了迹部忍耐性快要到极限的时候,对面才传来他略带沉闷的回答。   迹部越看越觉得忍足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一点奇怪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忍足却微微一笑,仿佛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用惯有的调笑语气说道:“呐,小景,别忘了我们明天一起去庙会哟~”   “本大爷答应了的事情,不会反悔。”迹部这样回答。   他却没有发现,忍足笑意的背后,那一抹晦暗不明的苦涩,两个人都不会知道,这一趟前行,将是无数辛酸与痛苦回忆的开端,他们,感情的崩裂……   次日。   彩霞的缤纷洒落,汩汩的流水清澈见底,河畔旁边搭起了一个个露天摊位,人流渐渐涌入,静寂的夜晚也缓缓变得喧嚣。   其中一个身着深蓝色浴衣,静静立在一旁的蓝发少年显得颇为引人注目。   难得屈尊前来的迹部大少爷看了看被无数女子包围的蓝发少年,嘴角抽了抽,轻抚眼角的泪痣,迹部“毅然”决定绕过某狼。(其实是随便)   而当他自以为低调地走过忍足旁边时,明明视力极佳却仍旧为了装酷而戴着眼镜的某狼却眼前一亮,大步走了过来,眼底是满满的笑意:   “小景,你来啦!侑士好高兴!”   “啊,本大爷说到做到。”不得已,迹部转了个身,倒是一脸坦荡,看不出一丝尴尬的意味。   忍足满面的欢欣,使得迹部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淡漠。   二人肩并肩行走着,一路上,忍足热情地拉着迹部走来走去,一会儿在这一个摊位钓个水球,一会儿到那一个摊位吃串糖葫芦。   忍足温柔与热情的程度远远胜于以往,似乎完全没有了昨日哪一种落寞并且诡异的神情。迹部虽然嘴上一直这样那样的不华丽,但是每一次忍足的提议,他也都没有拒绝,似乎也预感到了某一件必然发生的事情前奏。   此时,忍足手上提着一个刚钓到的水球,想和迹部一起去前面不远卖棉花糖的摊位去。人群拥挤,可是两个手上拿着水晶苹果的小女孩却在一旁打打闹闹,一不小心,就有一个女孩摔倒在地。   “哇—”   那个女孩当即就是嚎啕大哭,秉承着“看见就管一管,没看见就不管”原则的忍足小狼想了想,抱起了小女孩,掏出手帕一边温柔地替她擦拭伤口,一边用轻轻的声音好言安慰,直到那一个小女孩露出笑容位为止。   “大哥哥,谢谢你,再见!”   微笑着目送小女孩渐渐远去,忍足重新看向迹部,说:“小景,我们走吧。”   “呵,没想到你无论什么年龄都是这么有魅力嘛,真是无愧你忍足大少爷风流的名声。” 本来迹部是想要称赞一下他的善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到嘴里就变了味,反而尽显讽刺之意。   “呐,景吾,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风流的花花公子吗?”   物极必反。   不但是迹部,忍足也终于显示出了他今天的不大正常,其实迹部早就感觉到了,他的行为看似都没有什么问题,但都过于温柔了,对他太好了,温柔的反而不正常。   而迹部的一句话就好似一根导火线,彻底刺激了忍足压抑过久的神经。   终于说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迹部听了忍足的话后,反而有一种如释负重的轻松。   “景吾,我觉得,我们可能没有办法继续在一起了。” 迹部没有回答,忍足也没有在意,他的眼底浮显了一丝苦涩, “呐,我们分手吧。”   这样说着,他嘴角的笑意不再温柔,反而透出一片残忍。   “好。”   迹部的眼底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或许,这样的结局,二人早已预料到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忍足却忽然紧紧拥住了迹部,眼底一片深情,轻柔地覆上了对面人儿的双唇。最初,仅仅是柔柔地抚摸,厮磨的触感,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见,但没过一会儿,便随着愈发深入,变成了深深的索取。   怀中的迹部最初有一点点讶异,但却并没有抗拒,随着对方的侵入,他也开始不甘心的回应,双臂渐渐开始用力,眸中却仍旧带着一丝极深的淡漠。   对方的技巧似乎颇为纯熟,贪婪地吸吮其口中的蜜汁,灼热的呼吸直扑面庞。   忍足感觉上已经略带了疯狂,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许多,愈发地用力,迹部的呼吸渐渐有一些困难,头有一点晕乎乎的,口腔中甚至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亏的脑中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察觉到迹部有一些缺氧,忍足还是渐渐松开了紧抱着的双手。因为缺氧而变得绯红的双颊渐渐回归白皙,迹部抹去唇上的血迹,淡淡地看着忍足。   “景吾,希望不会再有,这样糟糕的恋情。”忍足稍带一点迷乱的双眸回归平静,声音也略带一些喑哑,眼神却越来越冰冷而残酷。   “可不可以关心我。”   忍足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与迹部擦身而过时轻声呢喃,迹部闻言,身躯猛地一振,终于,心里还是钝钝地痛了起来,面上,却仅仅只是目送着忍足的背影。   深情的一吻,结束了那若即若离的相处,忍足早已在与迹部的相处之中,发现了迹部,其实并没有很在意自己,感情的问题上,他没有办法理智,他很少会直呼迹部为“景吾”,那只有在他极为认真的时候才会这样做。   今夜的分手,无人知道是对是错,只知道,没有一个人快乐。      ☆、请问你幸福吗?   满身疲惫的忍足没有回到迹部家里,谦也已经跟着白石回到了大阪,说实话,要不是他之前怀着能赖多久是多久的小心思,他其实已经没有了任何理由,需要再待在那里,所以,他回到了公寓中。   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留在那里了呀......   心中这样嘲讽地叹息,他靠在墙壁,开始回忆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舞会的时候,他向迹部表白,竟然意外地得到了同意,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狂喜的,他甚至怀疑这仅仅是他闲暇时做的一个梦,而事实上,如此真实的触感,如此真切的笑颜,也的的确确是一个,白,日,梦。   第一次,他隐隐约约有了这么一个预感,是在交往以后的不久。   他积极而兴奋地待在迹部身边,想要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来使恋情圆满,可是忍足发现,迹部似乎并不像他那一般在乎这一段感情,甚至有时候会漠视他的存在。   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的,你们不是在交往吗?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在迹部生日的那一天,他看着那样的景吾,忽然发现,或许其实,他们两个人并不适合。   心中的猜疑,在那一刻加深。   终于,在静寂的道路上,他还是忍不住像迹部问出:“你喜欢我吗?”这样不确定的语言,忍足侑士可以打包票说,他爱迹部景吾,非常非常爱。   可是真正问出时,他却发现,自己连迹部到底喜不喜欢自己都不能够确信,迹部说“他不知道”,那一刻开始,他就选择了逃避。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压抑心中的猜疑,可是当他发现,相识了六年,交往,也有了一段时间,可是迹部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办法说出时,忍足心中,一丝真真切切的绝望开始生根,深深地扎根,发芽,缓缓地钻出。   手冢的生日,又一次狠狠刺激了他的感情以及理智,双重的打击与折磨,他自己明明知道迹部并没有喜欢上手冢,但是,迹部为手冢所做的一切,却使他更加不能理解。   唱歌时,他之所以选这一首《生日歌》,或许是因为私心作祟,他不想要迹部为了手冢而歌唱,可是,他却唱了,而且是第一个,领头的那一个。   他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再一次选择了逃避,他强迫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至今日的庙会之旅。   可是,现实不是童话,它再一次无情地击碎了他天真的幻想。   最初,他以温柔到令自己,令他人都发指的程度去对待迹部,他觉得那时的他,才是真正地疯了,而迹部不小心道出的讽刺,反而让他似是从头到尾被泼了一大盆凉水,脑中,几乎可以说是在一瞬间,刹那间便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理智上愈发地冷静,在感情这一个困扰无数人的枷锁之上,我们的天才,也渐渐癫狂。   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之下,他的神经元被彻底激发,多日的阴云一齐涌上,他第一次对于他所深爱的人冷冷质问,他没有要求他的回答,他说:   “我们没有办法继续在一起了。”   “我们分手吧。”   当迹部真的平淡地同意时,他心中已然深深扎根的猜疑疯狂成长,他们二人相拥深吻,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或许,也会成为最后一次。   忍足几乎是颓唐地从墙壁上缓缓滑落,他在心中想:对不起,或许,我很自私,但是我真的已经无法继续忍受,我讨厌单方面付出的爱情,哪怕,我是这样爱你……   不知道到底是在对谁说,但请看到这一切的你,衷心祝福他们二人,好吗?   “喂,谦也吗?”   手机铃声响起,忍足轻轻滑动,用淡漠到不可思议的语气与声音缓缓开口。   电话另一头的谦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热火朝天地似平常一般与他煲电话粥,忍足也强行打起精神来,尽量不让他察觉到什么。   谦也与他聊了许久,直到真正三更半夜方才罢休。   忍足觉得心微带麻木,他看着月色,心想:请让我将心彻底封闭,哪怕是麻痹身心,也不希望,再一次,受到伤害。   第二天。   忍足面带笑容,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地来到了网球部进行晨练,他发现迹部看向他的眼神有一些复杂。   无所谓。   反正他在心中早已认定了迹部的想法,无非就是觉得对不起他。   像上一次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关系一样,这一次,自然也有人会发现他们二人之间不正常的诡异气氛。   首先,是他的亲亲搭档岳人同学好奇地凑了过来,他用几乎是呆萌的语气说道:   “侑士侑士,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呀?你周身的气质整个都变了,有一种完全看不透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忍足面上的笑容不减,语气十分平和:“怎么会呢,看起来是这样子吗?我就和平常一样啊,岳人,是你的错觉吧。”   岳人口中一边嘟囔着“是吗,可是侑士你不管怎么看都好奇怪呀”,一边继续做自主练习。   目送其的背影愈行愈远,忍足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他看了看迹部那一边,那边,差不多,也快要有人真正发现了吧。   果然,没过一会儿,宍户就和迹部说了一些什么,紧接着,就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忍足表示无所谓,反正早晚都会有人发现,比起神经兮兮地瞎紧张一通,倒不如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   这样想着,本来就逃训成瘾的忍足就悠悠闲闲地晃了出去。(当然,是偷偷的。)   走着走着,忍足就来到了一片枝繁叶茂的地方,这里的树都是樱花树,每年的四月份至五月底便是一片落英缤纷,满园的樱色纷纷扬扬地飘落,因此,忍足经常到这里来散散心。   将身体完完全全地覆盖在一片绿荫之下,忍足半眯着双眼,躺在阳光的斑驳之下,眼镜放在了一旁,双目显出,一对幽幽紫眸道尽了世间魅惑,绝美而妖治。   略带惬意地看着悠悠蓝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气质。   “请问……是忍足学长吗?”   忽然,一道略带腼腆的声音从上方传出。   忍足半坐起身子,碎发略带凌乱,却散发出一种别致的野性美感。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五官精致,长发及腰,此时正满面羞涩地看着他。   沉吟片刻,忍足笑容柔和地说道:“没错,是我。那么请问这一位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或许是被他过于温柔的语气反而受宠若惊,杉上树理的小脸变的红通通的,她小心地看了忍足一眼,将他搁置在一旁的眼睛捡起:   “学长,你的眼镜。还有,这一个给你!”递出一直藏在背后的信封,与眼镜一同交给了他。   察觉到树理一直偷偷打量他的眼神,忍足接过信封,将眼镜重新戴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羞涩的少女,他拆开了淡黄色的信封。   这里面是一行行娟秀的字迹,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忍足几乎是明知故问地开口:“杉上树理小姐对吧,请问这里面,是什么意思?”   树理不好意思地低下秀气的小脸,清脆的声音有一些紧张:“忍足学长,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从朋友做起也没有关系,拜托你了!”   看起来她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白嫩的脸庞粉扑扑的,大眼中满是患得患失。   “可以。”   忍足的反应很平淡,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轻飘飘的二字很快回应。   树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朝思暮想的学长,居然答应了她的告白,而且没有一丝犹豫。树理可谓是吃惊到了极点,甚至捏了捏小脸,直到掐红了才真正相信,双目中满是大喜过望。   多么熟悉的一幕呀……   忍足看着笑的颇为可爱的少女,在心中幽幽地叹息。   此时的她,与当时跟迹部告白的忍足神情是那样的相似,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一样,都是那样的欣喜,又为了轻易得来的幸福而惶恐。   而且,她的头发……   事实上,树理拥有一头及腰的银灰色长发,比起迹部那一种高傲的紫,多了一分清纯可人,少了一分王霸天下的傲气,但不可否认,真的非常接近。   银灰色的发丝掠过耳际,树理的笑容甜美可人:“学长,谢谢你,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   心中再一次浮现淡淡的愁绪,忍足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美丽的少女,忽地,轻轻将其拥住:“希望今日的抉择,可以让你幸福。”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   也希望这一个决定,能够忘却那一段可笑的恋情,能够重新,像普通人一般,拥有一段美好,并且快乐的回忆。或许,我很自私,但我希望,至少那一个纯净的女孩,能够幸福……   可是—   树理痴恋地望着他,长发随风飘扬,一瞬间,她的面孔,与他重叠。   忍足又是一阵恍惚。   可是,忍足侑士,与你所不爱的人相处,你,是真的快乐吗?   你想让她幸福与快乐,那么你,请问你,幸福吗?      ☆、你的想法,他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与上一章时间点会重复 开头同样讲的是庙会分手之后,只不过是迹部视角   目送着忍足渐行渐远的身影,迹部看了看热闹而散发出欢快气氛的庙会,忽然间觉得索然无味,心中钝钝的痛感依旧存在。   迹部想:希望这一个决定,你和我,都不会后悔。望你,能够幸福……   那样相似的想法,但是由迹部说出,便变得十分奇怪。若是让稍微了解一点迹部那高傲性格的人听了,还不得要笑掉大牙:“那一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迹部大爷字典里会存在这样不华丽的词句吗?”的确,说出去,十个里面十个都不信。   或许不会有,但是,迹部心中此刻的心情,却是真真切切的。   次日。   迹部坐着私家车来到学校,又是高调而华丽的出场,可以说,距离最夸张的那一种行为,只差红地毯与成堆成堆的玫瑰花瓣罢了。   华丽地引开了那一些声援团的视线,大爷又一次成功绕开了那一大群疯狂尖叫的女生。   来到网球部,迹部满意地看着井然有序进行练习的众人,却在看见忍足练习的身影时,目光稍稍一顿,有一些复杂,但又很快移开。   刚跑完步的宍户看到这一幕,微笑地走了上来:“咦?忍足他今天居然没有逃训,稀奇稀奇。”   “随他去吧。”   迹部的表情平淡,反倒是把宍户吓了一大跳:   “迹部,你今天应该没有生病呀,体温看起来没有问题,精神也还可以。但是平常你不是应该说【按时完成训练是每一位部员应有的责任,忍足那一个不华丽的家伙,每一次逃训还要本大爷在诺大一个冰帝学院找】这样的话才对呀,你今天是怎么了?”   说着,宍户模仿迹部平时的语气与姿态说了这么一句,看起来倒也是惟妙惟肖。   “本大爷为什么要去管他。”   迹部冷哼一声,表示出对于其的不屑,虽然某女王的语气非常恶劣,但各位部员自然早就已经习惯,是以见其终于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宍户反而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迹部学长今天确实是很奇怪,另外还有忍足学长也是,笑得我远远看着都觉得可怕。” 这厢宍户稍稍安心,反倒是良心大狗凤忧心忡忡地说道。   闻言,宍户的目光不禁向忍足投去。   他看似认真地在进行挥拍练习,神色太过于灿烂与正常,反而让人觉得诡异十分,似是感觉到了宍户二人投来的视线,他缓缓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原本就幽暗的双眸更加深邃,似乎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情绪,看起来有一些神秘莫测。   凤抿了抿嘴,他再一次看向迹部,只见他的目光似乎也极为的复杂,凤心中不禁有一些异样的想法呼之欲出。   走上前去,凤用规劝的语气说道:“迹部学长,不要再和忍足学长闹别扭了,你们和好好不好?”   迹部不满地蹙眉,开口说道:   “我们才没有闹别扭,凤,你和宍户不用再用那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本大爷了,你们不需要去管忍足那个家伙,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的内容与之前一样,迹部的反应却没有之前那么平淡,或许他并没有自己所表现的那样不在意,看起来他对于忍足的变化也看在心里,应该还是很重视的吧。   迹部看了看忍足站的位置,眼角微微抽搐,原来,我们“乖巧”的小狼像正常部员一样练习的时间还没有到十分钟,就在迹部与宍户他们对话的短短时间内,脚底一抹油,早就不知道溜到冰帝的某一个偏僻的角落去啦!   当我们的小狼殿再一次优哉游哉地晃回来时,女王虽然心里很不想要去管他,可惜已经僵硬了的面部表情却骗不了别人。   岳人拍了拍忍足的肩膀,似是怜悯又似是幸灾乐祸地说道:“侑士,你等着我们部长刮起六级台风吧!哈哈,祝你好运~~”   “岳人,你这一个没良心的搭档。” 忍足半开玩笑地说道,眼神还故意弄的幽怨而委屈,好不造作。   而所谓的六级风暴,迹部对于此,可谓是硬生生地按捺住了心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与愤慨的情绪,重重地冷哼一声。   这下,连貌似有一点迟钝的岳人都看出来了: “侑士,迹部今天是怎么了?要是换成平常,你绝对是跑五十圈的命!”   “没什么不对呀,迹部君看起来很正常,岳人你又多想了。”忍足笑容淡淡,语气颇为轻描淡写。   “迹,迹部君!!??”   这下,不止是岳人,整个网球部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本次“集体惊悚案件”的主角,忍足与迹部,眼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这两个人,又开始闹别扭了!?”   忍足对于众人的反应依旧淡淡,反而是迹部的动作一僵,但紧接着,又看似若无其事地开始练起球来。   周围的八卦小队又开始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发现,直到现在,迹部的神情都有一些奇怪,眼中的神彩阴晴不定。当忍足说出“迹部君”这一个称呼的时候,就连迹部本人,其实内心深处也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闷闷的痛感。   最初,他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但是现在,他却似乎是强制一般地自己反驳:现在,这一种不华丽的称呼没有了,本大爷不是应该高兴吗,凭什么本大爷……心里,有一点难过……   迹部的喉咙涩涩的,心中的气话却越来越弱,到最后,甚至有一些忧伤。他开始反复地击球,弹回来,再击回去,眼中有一些空虚的迷茫,带着浓浓的怅然若失。   忍足对于迹部的不对劲漠不关心,淡然地看着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   停下不断重复的动作,迹部看着那样的忍足,心中忽然冒出一种异样的触感,似有一团迷雾包围,很难受,却又无法形容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忍足学长,谢谢你!—”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出,树理身着女式运动服,在网球部的铁网外拼命招手。   全网球部的目光全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懵住了,迹部同样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朝声源点缓缓望去。长得很可爱的少女,银灰色的长发绑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蓝白相间的女式运动服,使她整个人都显得清纯并且活力十足。   看到少女的发色,迹部眼中猛地一怔,但很快,又变成了浓浓的讽刺意味。   忍足看到树理的出现,同样微微一愣,但很快转变为浅浅的笑意,看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同样朝她挥了挥手,忍足朝隔网旁边走去。   笑容温暖地同少女说了一些什么,两个人站在一起,异常和谐与美好。   看着他们二人谈笑生风,迹部心中那一种莫名的感受愈发浓重,无法抑制的感觉让他觉得心烦意乱。迹部忽然发现,这样的忍足十分陌生,他完全无法看透。   你的想法,他完全无法明白。   他的想法,或许在潜移默化中,即便无心,某些事情,也在悄悄地改变……   迹部觉得现在的自己心中非常清明,但似乎也夹杂着一丝迷茫,有些事情的真相,离他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张,可惜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明了。或许若非真正达到那一个合适的时间,便无法真正捅破吧。   忍足对于所有人的愕然依旧表现地充耳不闻,他向树理告别后,再一次回到了网球场内。   “侑士侑士!那一个女的是谁啊!”   见忍足走来,八卦之心已经开始熊熊燃烧的岳人立刻就是迫不及待地兴奋大喊,众正式部员也假装不在意地偷偷凑过来,迹部虽然不屑一顾,却仍旧注意仔细倾听他们的对话。   “她也是我们学校的,现在就读一年级(b)班,叫杉上树理。”忍足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哎呀~不是啦,是问她是你的什么人。”此为不耐烦的宍户。   迹部第一次发现他们冰帝的部员其实真的挺有八卦天赋的,宍户直接挑明了说,连他们有名的扑克脸后辈日吉都一脸很有兴趣地不时向这一边望过来。   “这个嘛,嗯……”   忍足的目光闪了闪,含糊不清地“哼哼”了两声,之后好像又说了一些什么,迹部却已经无意听下去了。   他机械般地继续开始练球,脑中的思绪却愈发纷乱,无数想法不断飞舞。   随着夕阳西下,迹部用生硬的语气宣布部活结束。   “迹部学长,再见。”   “迹部,再见!”   “部长,再见。”   众人纷纷与他告别,迹部也有礼貌地一一回应,忍足也面带微笑地向他告别:“那,迹部君,再见咯~”   “啊,再见。”   迹部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地说道,没有发现,忍足面上那一丝苦涩……   无论是昨晚还是今天早上,迹部都刻意地忽略了忍足的未归,他以为,对于这个,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无论是忍足告白时亦或是提出分手的时候,他自己,恐怕就有了一些预感。   心中那一种诡异的闷闷感依旧挥之不去,迹部还是忍不住回头了,忍足却早已远去,略带模糊的背影竟然有一些摇曳不定。   迹部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想法,他觉得,昨夜的这一个抉择,肯定,会令他失去一些什么,但同时,他也会明白一些,他从前从来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习惯了你,却从未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部分比赛描写,不喜勿入   “太松懈了!”   “副部长对不起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迷路的……”   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便是某海带兔委屈的求饶声,很明显,又是真田皇帝在训人了,可是你要是以为这里是立海大那么你就错了,因为呀—   “立海的……”宍户看着突然出现的一波人,面带疑惑地看向迹部:“部长,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迹部他没有通知你们吗?事实上,今天我们立海大附属中学高等部要和你们冰帝学院打友谊赛,现在,还是先开始分组吧。”   鸢尾色的卷发飘飘,幸村的笑容和煦,背后是大片大片的百合花田。   “本大爷上一周就已经说过了,你们却只是在那里拼命聊八卦。” 迹部斜睨一眼自家部员,语气看起来不善。   “好了啦好了啦,先开始抽签吧。”幸村笑道。   “部长,对决我们早就都已经比过了,puri,要不,我们来一场两校混合双打吧!冰帝的与立海大的分别组成双打,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仁王嘴角上扬,夸张地靠在柳生身上,伪绅士对于银毛狐狸的举动充耳不闻,仅是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   “混合双打,或许也不错。kabaji 。”   迹部考虑了一下,桦地听到命令,很快拿来了一个抽签盒。   签盒里面分别是数字“1”至“8”的纸张,成双成对,抽到相同纸张的人为一组,抽完签后进行淘汰赛,赢到最后的那一组为胜利。借此规则,最后的结果如下:   迹部和幸村,丸井和慈郎,   岳人和柳生,桦地和切原,   宍户和真田,忍足和仁王,   凤与胡狼,日吉和柳。   迹部第一局对上的是丸井&慈郎组合,女神云淡风轻地站在一旁,首先是由迹部开始发球。迹部与幸村都各自使出自己的绝招。   而小羊和小猪对于这一种情况,几乎可以说是漠不关心,二人仅仅只是热火朝天地讨论蛋糕甜品的话题,完全无视了女王和女神的招式,甚至还拿出了一块Q弹的布丁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一局下来,迹部&幸村组以六比零完胜。   而当女王大人表情不大好看地问慈郎原因时,某羊却回答:   “反正单打大家都打过了,部长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心知肚明。这一次慈郎好不容易遇到了文太,上一次关于他们学校门口新开的那一家蛋糕店的话题我们还没有讨论完呢,这样较真去比赛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这样说着,双眼惺忪,一旁的丸井也在点头附和,而且还把一块草莓蛋糕塞到嘴里去,含糊不清地接口:“唔错唔错,幸粗部长太尼害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幸村与迹部只能以无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迹部看了看下一组的对战人选,目光闪了闪。原来,他们下一组对战的对手是忍足与仁王。   来到第二轮他们指定的球场,忍足与仁王似乎也在讨论一些什么,见二人来了,仁王不禁邪邪一笑:“部长,你来啦!”   幸村同样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仁王君是和忍足君搭档呀,或许会蛮有看头的呐,呵呵~”   莫名的,迹部觉得貌似他这一位搭档完全没有慎重以待的样子,反而饶有兴致地把自己当成局外人,心中无语的同时,他自己也只好安慰自己:   搭档不可靠也没有什么啦,反正今天也只是一场友谊赛而已。   比赛开始了,迹部的现在只要一看到忍足,心情就会一阵烦躁,是以他也很想要速战速决。   对面的忍足一发球,他就以极快的速度与力道回击,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一旁的幸村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受迹部感染,其余三人也慢慢认真了起来。第二局迹部发球,一开场,就是一记唐怀瑟发球。或许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仁王以及忍足都仅是静静地观察球路,没有去接球,很快,迹部就赢得了一局。   第三局开始了,仁王转了转手中的网球拍,忽然眉角上挑,原本半披着的外套朝上空一抛,五指轻抚鼻梁:“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puri!”   姿势,神态,都像极了某人,除了最后顺口说出的口头禅……   看到对面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迹部脸上的黑线狂冒,说道:“仁王雅治,你这一个人真是无聊透顶,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比拟本大爷的美学了吗?啊嗯~”   这样说着,迹部习惯性地轻抚泪痣,眼神犀利。   “Puri~”   再一次顺口带出口头禅,之后的仁王,再一次变成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迹部”,他的仁王幻影比起国中早已炉火纯青,他也学习迹部击出了“唐怀瑟发球”,威力与速度居然和迹部一模一样,不相上下。   之后的比赛很快进入了拉锯战,迹部每使出一个招式,仁王就跟上一招,幸村与忍足几乎快要变成旁观群众了,无所事事地看着“两个”迹部相互对战。   真·迹部的忍耐性也快要上了极限,没有想到,仁王却抢先了他一步,转换成了迹部真正的超攻击型球风,面对仁王这一种赤|裸裸的挑衅,迹部的战意也被彻底激发,两个人近乎疯狂地相互接球,发球,其余两人都插不上手,双打比赛几乎都要变成单打了。   一直这样进行下去,很快打到了五比五,终于,比赛进入到了可以说是白热化的阶段,来到了这一个几乎是赛末点的地方,因为友谊赛没有抢七决胜局,也就是说,这一局,可以让我们知道究竟是哪一方获胜,就算不能胜利,也可以拿到平局。   一直默不作声的忍足与幸村好像也终于决定插上一脚了,两人都相继开始辅佐搭档,帮助回击对面的黄色小球,之后,幸村的灭五感生效,导致仁王触觉失灵,球拍直直“啪”的落地。   不过忍足的反应很快,立马补位击球,最后,六比六,平,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吧—那么就怪了。   比完赛后,“迹部”也恢复到了仁王的模样,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忍足与迹部二人,勾唇一笑:“希望你们二位,一路顺风。”   他的目光幽深,似有所指,幸村好奇地问道:“谁呀,哪两个人?”   仁王却仅仅只是笑意渐深,没有回答。puri,刚才他化身为迹部的时候,忍足侑士,他的眼神似乎……呵呵,看来他们两个人,蛮有意思的,估计以后,会有的玩了~   再一次轻笑两声,仁王转身离开球场。   之后又进行了几场比赛,最后还是幸村&迹部组合获胜,完全可以说是以实力碾压。   忍足的目光幽幽,神情有一点不太自然,仁王再一次走了上来,神情诡秘:   “忍足君,刚才你那精—彩的表情我可是尽收眼底,你对于迹部君灼热的目光……嘛,随便了~祝你们好运啊~”   回头看了仁王一眼,忍足十分镇定,笑容和煦:   “那,真的是很感谢仁王君的关心了,也祝你那喜欢偷听,偷看壁角的兴趣,早日被你家搭档治好呀~”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只留给狐狸君一个背影。   凤眸微眯,仁王虽然被讽刺却并没有生气,看了看迹部,看了看忍足,挑了挑眉,同样远去。   夜晚,迹部宅邸。   又是一个深夜,这样的环境似乎总能勾起人们无尽的思绪与回忆,明月悠然地挂在天空,用柔情似水的目光俯瞰世界,偌大的宅邸中,显得颇为空旷与寂寥,却似乎反而多出一种别样的异域风情一般。   迹部看着空旷无人的屋子,面无表情,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仁王的话语。   一路,顺风……吗?   若放在以前,迹部或许并不能完全理解它的含义,可是心中一只萦绕着的那一种感觉,却让他似乎明白了几分真意。   他忽然觉得,他或许,早已习惯了忍足无微不至的陪伴,早就习惯了他的温柔,他的付出,而自己对于这一切,却从来没有多加在意过,似乎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是本就应该发生的,而当它真正失去,自己,又承受的了那样剧烈的变化与打击吗?   摇了摇酒杯中略带透明的液体,迹部轻抿一口香槟,唇角,忽地勾起了一抹绝美的笑意。   蓦然起身,迹部朝静寂的夜晚看去,放声大笑,眼底有自嘲,有讽刺,有疯狂,同样也有,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   笑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迹部方才缓缓停止。   他没有说话,表情有一点点不太自然,笑够了,迹部将外套抛去,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看上去,却有一些孤寂。   今夜,唯有一人。   迹部或许还未能理清他的思绪,他的抉择,失去了忍足的的一切温柔与关心,或许也失去了一个真正爱他的人……   心中霍地冒出这样的想法,迹部的心中依旧烦躁,望月夜,那层浅蓝的保护之色在渐渐破碎,独留下一抹紫辉,孤高而清冷地漠然静立,或许王者,注定孤独一世……      ☆、彷徨的心,情意终明   忍足与迹部结束那略带荒唐的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两个人的关系看似恢复了交往之前那一种好朋友的关系,实际上,用不冷不淡形容或许会更为准确。   两个人即使相遇,迹部也顶多颔首示意礼貌,而忍足的面上永远挂着温柔却又尽显疏离的笑容,一口一个“atobe kun ”,感觉像是在故意刺激迹部,若为真实,倒也的确达到了目的。   最近迹部心中那一种闷闷的感觉愈发浓重,心灵上的压力极大,甚至偶尔会被噩梦惊醒,身形也因此变得瘦削。   迹部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是浓浓的讽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皙到过分的手指更加修长,骨节极为分明,整个人,显得略带一些单薄。   他在心中冷笑两声,他迹部景吾,什么时候变成没有忍足侑士就没有办法正常生活了。   内心又是一阵阵的嘲讽,今天是休假,迹部打算到网球俱乐部去练一下球,不止是锻炼身体,偶尔到人多的地方或许可以转换一下心情。   想到这里,迹部的目光暗了暗,似叹非叹地望着天空,如镜的蔚蓝,倒映的,却是无限幽明……   来到网球俱乐部,迹部习惯性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有几个似乎是初学的孩子动作笨拙地在练习挥拍,目光炯炯有神,青涩而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对于新事物的兴奋和激动。   迹部见此,心中忽浮现无尽情绪,曾几何时,我们的相遇,我们的相处亦为这般美好的时光?这般纯真的欢欣?这一切,是否都是自己虚幻的梦境?   球场内。   对着机器不断地击球,迹部来回奔跑于网球场内。   发球,回球,不断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动作,没有一刻停歇,额上缓缓覆上了细密的汗珠,眸中不时流转着瑰丽的色彩,发丝稍显凌乱,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一些不太自然。   许是练乏了,迹部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轻轻擦拭汗水,目光看似冷静,却透露出了无限的迷茫与彷徨。   “啊,好巧,这不是迹部君吗?”   清冽的嗓音响起,蜜发少年沐浴着阳光的金辉,清风的涌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闪烁着微弱的柔光,好似坠入凡尘的仙子,诉说着一切红尘的纷扰与喧嚣……可是,如果这个人真的可以称为是天使的面孔,那么,我们可以坚定地说,他绝对是魔鬼的心!!   迹部看着眼前绝代风华的少年,眉角一挑,抽了抽嘴角:“不二周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无聊吗?”   不二笑了笑,不语。   他的身后走出茶褐色头发的少年,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手冢用平静的语气陈述:“迹部,是这样的,周助说周末我们一起去练一下网球,没有想到恰巧碰到你,所以他就说来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样。”   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看手冢,又看了一眼不二,迹部说实话真难想象不二这一只腹黑熊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一向惜字如金的大冰山可以一口气说N字,看来,爱情的力量,足以改变一切的定力与定律呀……   日光照射,迹部的表情有一些不太自然,紫灰色的发梢折射出点点浓金,光晕的模糊,使他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虚幻的美感。   不二愣了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微然一笑:“迹部,不如我们一起打一局怎么样?”   听到不二略带突兀的邀约,迹部表情上有一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拿起网球拍,跟上不二的脚步,前往了a球场。   二人简单地热了下身,比赛,正式开始。   将小球朝上一抛,不二很快击出快速的一球。紧接着,迹部与不二进行了持续的对打,不过看起来,两个人都没有真正认真起来。   当不二试探性地击出几记高吊球之后,迹部的表情与打法却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使出“破灭的轮舞曲”,甚至都没有杀球,只是简单地回击,之后也都是普通的直球,一直,都没有变化。不二见状若有所思,却同样没有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你得一分,我抢一分,很快就来到了抢七决胜局。   “迹部,你根本就没有要认真比赛的意思吧。”一段时间过去了,终于,等到47比46,交换场地时,不二还是开口了,神情有一些奇怪。   见不二似乎没有要继续这一场乏味比赛的意思,迹部也停下了正欲发球的动作。   浅金色的光晕模糊了他的视线,但是不二依旧可以看出他眼中的那一丝动摇,但却似春风拂过,转瞬即逝,过了这一片绚烂,就不会再留下色彩。   “听说……你和侑士分手了,是吗?”不二侧过身子,任由调皮的微风钻过他指尖的缝隙,望着蓝天。他没有看向任何人,迹部却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他在跟自己说话。   思考良久,迹部才发出一声类似于鼻音的话语:“嗯。”   “迹部,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你,喜不喜欢他?如果爱他,那么,请不要让他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痛心。”   不二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郑重的内容,却使冰蓝色的眼眸平添几分沉重。   迹部愣了愣,反倒是洒然一笑:“或许,我真的是爱上了他。”   他早已明白不二话语中隐含的意味,如果你不喜欢他,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一番话,如果你只是喜欢他,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么,就请干干脆脆地放手,如果你是深深地爱上了他,足以回应他的感情,那么,请你再好好地思考一下,亦或是……   出乎迹部的意料,不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目光悠然:   “迹部,你总是习惯将一切都看的很透彻,甚至有时候,可以了明对方的思想。大多数情况下,你都是那样决绝,是就是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绝不会留给对方一点情面。   “但是你要知道,偶尔,放任一下自己迷茫也是一种幸福,你说,为什么这样的你却答应了侑士完全可以称为毫无征兆的告白呢?”   为什么答应了他呢?   他一直以为,是为了证明自己心中的那一种虚幻的情感,可是,这一些日子中,他又发现了什么呢?没有错,虽然理智上他是不敢置信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若是说之前不二问话时他的回答还有一些揶揄的自嘲,那么,现在极速流转的思维却使他不得不承认,或许在忍足告白之前,他的情感,便早已,笃定于心。   或许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迹部看着不二认真的面庞,这些日子里心中一直环绕着的那一种惆怅的闷闷痛感终于得到了解释,若有若无的情感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你不去注意他时或许感受不出来,可是一旦有了预感,那股势头,便当也挡不住地填满你的心房。   迹部觉得,他真的爱上了他,爱上了,忍足侑士。   有些事情,唯有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他早已贪恋上了他的一切,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存在时,那干净而清秀的字迹,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关心;初遇时,心中因为有了旗鼓相当对手的兴奋与激动,洋溢在嘴角的快乐无与伦比;六年的相伴相随,孤寂的内心有了温度,一切都变的美好与幸福……   忍足朝他告白时,他没有拒绝,反而是极快的答应,可以看出,感情早已在理智之前替她作了回答,口中几乎是无意识地说出话语,没有一丝犹疑。   那么这一切,又证明了什么呢?证明他们,早已相爱了呀!   迹部混乱的思绪渐渐朝一个地方移动,他兴奋到几乎颤抖,但很快,又渐渐隐没。   因为他意识到,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曾经,那些温暖,那些快乐,他早已失去,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无法了解自己无意识漠视忍足后他的心情,他那样自私,从不给予,却一直贪恋着他无私的付出,所以,是自作自受不是吗?   想到这里,迹部的眸子愈发冰冷,那里面,是放空一切的痛苦与深深的哀伤。   不二望着气质突然变得忧伤的迹部,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迹部,你再这么下去也只是作茧自缚,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他已经不爱你了?苍穹玄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你和他的相遇,绝不是耶稣的玩笑。   请你相信,这是命运的抉择。你们注定会相识,相知,相爱,所以,不要迷惑,去明确你的目标。”   静静地听着,一些想法的萌芽破土而出,心中似乎有某一处明白了什么,迹部的目光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微笑,欢欣十分。   “没有错,迹部,既然你也爱他,那么,就不要大意地上吧!”一旁沉默的手冢走向前来,言,沉稳的面庞坚定地看向他,眼中是久违的鼓励。   迹部的双眼更是亮若清漆,若是说之前心中尚存一丝疑惑,那么现在,便是豁然开朗,多日的重负徐徐减轻。   “不二,本大爷该说你是神棍还是基督教徒呢?不过你的意思本大爷大致明白了,那么,你说应该怎么办呢?”迹部似笑非笑地看向不二,眼中又是一阵清明,在和暖的阳光下,如太阳一般耀眼明亮,熠熠生辉。   “找到他,然后说清楚。”不二一字一顿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迹部信步走出网球俱乐部,他心想:你的包容与温柔,相伴了六年,却从未提出一丝不愿,哪怕接受你心意时他仅仅只是试探心中莫名的情愫,当时的他,无法回应你相同的感情,你付出的太多,他付出的太少,感情甚至并不纯粹。   但是现在……   迹部看着指缝间穿梭的点点光束,笑了。   但是现在,我心中的情感已经明确,我想要找你说清楚。这一次,换你这一个不华丽的家伙来接受本大爷的情感了!   ☆、重叠的幻影,真正的心情   “学长,给你,这是我自己做的便当。”   树理微笑地递来了一个鹅黄色的便当盒,眼神明亮清澈。   “杉上小姐,谢谢你。”忍足礼貌地接过,明明各个方面都很到位并且正常,看上去却平白多了一层温柔的疏离与淡漠,似是佩戴着完美的面具,无可挑剔,却又无端地让人心生冰寒,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真切与温暖。   树理的眼神一黯,睫毛有一些颤抖,可惜忍足的心思根本不在她的身上,是以也并未能发觉她的异常。   我们忍足大少爷的心情并不好,应该说,反而还有一些糟糕。   其实,与迹部分手之后,就没有哪怕一刻,他的心中没有充斥着烦躁,没有任何一个看似暖心的笑容,是真正由心而发,真正如它的外表一般,轻快而明朗的。   现在,忍足的目光依旧恍惚,他这些天对迹部几乎是刻意的冷淡,这倒不是什么处心积虑的事情,只是脑神经下意识替他做的决定,无关理智。   这样想着,忍足再一次露出了那一种不真实的笑容:“那么,树理小姐,我就先去社团活动了。”   “嗯,好的,学长再见。”   树理强制性地压制住心中的失落,甜甜一笑,目送着他远去。   呐,学长,我从来没有想过能与你在一起,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没有资格站在你身旁,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旁边,定然是一位更加优秀的人。但是,求求你,回头哪怕看我一眼好吗?树理好难过,她跟不上你的脚步呀……   可是他终究没有回头。忍足不会知道树理的想法,若是明白,心中定然又会泛起无尽的哀伤与怅然吧,那样,不会好受的。   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网球部,忍足看到了略带愠怒的迹部,他知道,肯定是因为他部活迟到的关系。迹部看到忍足的到来,强行将怒气隐去,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迹部确实对于忍足那么晚才来颇为不满,但看到他那几乎是空洞的眼神时,心中又是一阵涩涩的感觉,原本想要找忍足说清楚的心情也换成“先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说吧”的想法。   因此,他生生地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时机。   部活的晨练有条不絮地进行着,心情可以说是有一些诡异的迹部只好以不断地练球来发泄心中的情绪。坐在长椅上休息时,一道阴影洒下,他的身边被放下了水杯和一条毛巾,愣神抬头,却仅见一抹深蓝:“忍足?你……”   “迹部君,喝口水吧。”   忍足对于迹部诧异的目光自动屏蔽,温柔的语气一如往常,那熟悉的目光几乎让迹部以为他这些天的冷漠都是假的,是虚像,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分手前,那一段快乐的时光。   忍足递完毛巾以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练球,其实他的心里比起迹部要更为惊讶。   刚才他看到迹部略带疲惫的身影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就递上了水杯与毛巾,关心的语言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口后,心底便是无尽的震撼。   一球,又一球。   迹部静静地看着忍足的一举一动,“怦怦”,心,毫无征兆地迅速跳动。   无法抑制的情感几乎要液体化,一点一点,注满心房,达到一个定然的高度时,却又几乎满溢着停止,一点点涌出,在情感几乎要喷涌而出时,却又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阻挠,心中渐渐回归于平静,迹部的目光却愈发坚定,涌动着一种炽热的情愫。   中午。   忍足无趣地望着窗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单肩背包里拿出一个鹅黄色的便当盒,心中不知道是愉快还是无奈地想:看来午餐有着落了。   带着还算轻松的心情在天台吃完了午餐,忍足闭目感受穿梭于耳侧的清风。   “咔嚓—”   忽然,天台旁边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倩影行入,嘴角是甜美的笑容:“学长,午餐好吃吗?”   “嗯,杉上小姐,很感谢你。”   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笑容,忍足的表情完美无瑕。树理不禁轻咬嘴唇,强行压下心中的想法:“那个……忍足学长,你大学是不是要回大阪读呀?那,so no,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可能性吗?”   “或许吧……”   他的目光,看向树理,可是心却似乎并不在此,树理觉得,他在透着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看向那一个真正适合他的人。   他的目光那样深沉,那样哀伤,似乎受到过极大的痛苦,却在拼命压抑,虽然仅仅只是短暂地停留了几秒,但是树理却觉得,他仅仅是把那一份感情再一次压入心底,即便现在看不出来,但是终有一日,会喷涌而出,而且,势头定将猛烈至极。   忍足的眼中映射着的,那重叠的幻影,这一次,不是因为相似,仅仅只是因为,太过于思念罢了啊……   “明天,就是学长的生日了吧,这个,给你。”树理双手捧着一个礼品盒,眼底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忍足依旧微笑接过,彬彬有礼地道谢,却倏地发现,女孩并没有高兴,反而失落地低头,嘴角是惨然的笑意,与刚才相比,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杉上小姐,你……”   忍足有一些迷惑,他自认为他自己大概表达出了一定的温柔有礼,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是笑的,现在怎么会看起来那么痛苦与悲伤,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像,曾经那一个追逐无果的他……   “学长,无谓地追求,总是让人心寒。”树理的发丝穿过手指的缝隙,曾经轻舞飞扬的灿烂笑容不复存在,但她的眼底,似乎多出了一些释然。   “呐,学长,其实树理早就明白了,学长你对我根本没有情。”   她的眼底还是有一些悲凉。   “我能看到,学长你的目光总是透过我看向远方,但是你能同意和我交往时,树理真的太高兴了。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学长的爱,但是真的,每一次每一次看到学长时,哪怕是一个身影,我都很开心,尽管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至少,学长你依旧在我的身边。但是今天,我还是决定把一切念想决断,因为那只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梦境,很快,就会消失。即使日后形同陌路,树理依旧庆幸可以度过这短暂的梦境。”   树理似乎淡淡一笑,漠视一切,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   “你说的没有错。但不全对。”忍足看起来依旧温和,口中的话语却多了几分真切,“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只是可惜,或许它无法演变成,你希望的那一种喜欢。”   “我不后悔遇见学长。”   树理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语气不再微带激动。   忍足看着树理,她的身影,更是与少年重叠,不是他所想念的少年,而是,那段无法忘却的爱恋。忍足发现自己的预感一点都没有错,树理的发色像迹部,但是从本质上而言,这个少女,其实更像是他自己才对。   同样追求着心中那个人的背影,同样卑微地期待那一个人可以看自己一眼,痴恋着你的光芒能够些微地照耀在自己的身上。作为影,却又不断地否定自己的想法,知道了你的想法,知道了我们两个人一样的自私,所以,他选择了放手,对面的少女也是。   渴望你的关怀,却从来没有预料到,付出的那样多,得到的,却是寥寥无几。   真是一次亏本的买卖呀—我们都那样傻,天真的幻想,但若是世间所有的爱情都能有结果的话,那么,你一定在自己幻想的梦境之中。   另一边。   迹部行走于走廊之上,锋芒外露的目光此时却有一些犹疑,但很快,他就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因为他的耳畔似乎又再一次想起了不二当时的话语。   '明确你的目标'。   迹部在心中默念,想起忍足平时的习惯,他毫不迟疑地朝学校的天台走去。   天台。   忍足看着眼前哀伤却又坚强的少女,心中又是一阵浓浓的苦涩,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似是怜悯又似是安抚地把女孩拥住。   内心又是一轮波转起伏,忍足用关怀的目光看着她,轻轻替脆弱的少女吻去泪水。   感受着眼皮温热的触感,树理由心觉得快乐,尽管你的喜欢,不是我所期待的,但是我依旧开心,只因为,现在的你,看的的的确确是我,或许仅为转瞬,但至少,但至少我所追求的不再是你的背影了啊……   忍足拆开树理送他的礼物,天蓝色的丝带下,是一朵纯白的马蹄莲。   他的心中微微一震。   白色马蹄莲的花语是“忠贞不渝,永结同心”。   干净的花瓣上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马蹄莲不是日常会赠送的的花朵,如今送来,也有一些奇怪,关于它的传说也有,一份纯纯的爱情,结局,却不像童话一般。   相传有个女孩和男孩邂逅于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他们的相遇宛如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的美丽邂逅。女孩单纯、快乐,她的脸上每天都带着灿烂的笑容,男孩正直、勇敢,他用心的保护着女孩,给她最大的幸福。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小村庄中,一起看花开花落,一起游玩戏耍,一起畅想着未来的美好。小小的村庄中每天都能看到他们快乐的身影。   然而童话故事终究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他们没能像每一个故事的结局一样,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们生活的村子太小太偏,男孩为了出人头地,实现自己远大的报复,决定去远方闯荡,他骑着骏马像雄鹰一样展翅翱翔,奔向他的遥不可及的未来,奔向一个没有女孩的未来。   女孩不想成为男孩的负担,因此没有挽留他。在没有男孩的日子里,女孩学会了独自生活,学会了思念,她每天都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怀念着他们曾经的幸福生活。   在一天天的等待与怀念中,女孩一直在祈祷着男孩可以找到自己的理想未来,祈祷着男孩可以尽快回来,陪着她看花开花落、细水长流,祈祷着他们的爱可以永恒……   最后,女孩变成了一种花,一种像女孩一样清新、淡雅的花。这种花,叫马蹄莲。因为女孩最羡慕的是男孩带走的那匹马,她希望自己可以像那匹马一样陪男孩一起去每一个地方,走过千山万水。现在也宁愿自己变成马蹄状。她那灿烂的笑,变成了点睛之笔的花蕊,婀娜的身姿变成高挺的茎干,绿色的纱裙,化为一片片鲜绿的叶子......   这就是马蹄莲的传说,传说中,你爱她,就带她去看马蹄莲。让那个你的另一半知道你的爱,知道你的爱至死不渝,告诉她你的爱是永恒的。   “等待着爱情的女生……吗?”忍足在心底再一次感慨,这个少女的等待,注定无果,但是依旧希望,她可以拥有一份有结果的感情。   二人相视一笑,忍足却忽然发现半开的门后面有一抹紫灰色的阴影闪过,心中顿感不对,匆匆地向树理告别之后,他就焦急地向楼下眺望,看到那熟悉到他永远不会遗忘的身影之时,他的阴霾。莫名地层层叠加,浓重至极。   他的目光渐渐灰暗,他不知道迹部到底看到了多少,他更不知道,自己又为什么要如此焦虑,他不明白,自然也无法明白。   他觉得,自己或许根本没有必要如此难受,但是又有一个冥冥而空灵飘渺的声音告诉他,跟小景解释,只要解释,似乎一切都可以冰释,都能瓦解,似乎只要这样,萦绕在他心中的情绪,终会明了。   深蓝色的中长发微微飘动,他的心,却不再一片蔚蓝。   终于,他的心情似乎有了一些动摇,但是终究,他还是没有踏出那几乎快要行去的脚步,他在心中可是说是幽幽地叹息:   小景,如今的我,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向你解释,那段心结,他也从未解开,我更是没有理由要求你的原谅,自然,也没有资格……      ☆、忆尽你的温柔   金秋十月,阳光和煦恬静,微风拂过,白云飘逸,在这渐浓的秋意渲染下,略带寒冷的空气似乎也染上了几分喜悦。偌大的冰帝校园中,却有一道孤寂的身影稍显格格不入。   定睛一看,赫然便是我们的迹部大爷,只是……   现在,他的神情完全可以称为失魂落魄,刚才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朝天台走去,没有想到,却看到了让他的心凉了半截的一幕。   少年与少女深情拥吻,少年怜惜的目光,少女绯红的脸颊,二人状似非常开心的交谈,如此美好而又让人顿感温馨静谧的一幕,却让当时的迹部感到了无限的讽刺与哀伤,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变的昏昏沉沉。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迹部勾起凄美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很愚蠢,非常愚蠢,幸福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从不懂得珍惜,而等到真正失去,并且绝对无法挽回时,他却天真的想要救赎。终于,真相摆在眼前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学着去接受,心中那一种深刻的痛感,如今清晰地展现。   不同于之前那一种模模糊糊的预感,它是那样真切,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一点一点交织的情感,在这一刻,开始出现裂痕,难以弥补的裂痕。   高傲如他,也下意识的远离了那一个事发地,最初,或许有着不甘,但紧接着,便是更加浓重的落寞。   不甘,他为什么要不甘?他究竟有什么资格去不甘呢?   现在的他,除了这一层暂时无法改变的同学关系,和忍足侑士这一个人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他不能要求他的关心,但是相同的,他不需要为了忍足的事情而黯然神伤,也不需要为了他的冷漠而痛苦异常,或许,是这样吧??   不行,还是不能够释怀。   迹部双目无神,紧咬着的嘴唇几乎要泛出血迹,痛不欲生过后,便是无尽的麻木。   “抨,抨”   不时传来或是清脆或是沉闷的击球声,击过来,再打回去,与以前有目的性的练习不同,重复了几十次,几百次,几千次的动作,心中却依旧空虚而寂寞。   迹部的大脑放空,灰暗的眼眸中饱含着无限忧愁与凄哀……   忽然,天空下起了淋淋漓漓的小雨,飞溅起一层层白蒙蒙的水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但是雨,却绝不像外表那般随着微风袅袅飘来,冰冷的触感难受至极,迹部却似乎完全不想要理会,执意不断击打着墙壁,任由飘渺的白纱覆盖全身,细雨漾漾,使其原本就极为单薄的身影更加孱弱与孤独。   雨点溅开,凉丝丝。   站在教学楼台阶上躲雨的宍户有一些懊恼,今天的天气原本还是好好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就变的细雨绵绵了呢?   突然,他敏锐地发现球场上那一道寂寞的身影,定睛一看,那可不就是他们的网球部长,迹部景吾大爷吗!?   心中顿感大惊,宍户想也不想就穿过雨帘,看到迹部就是一拽:“真是逊毙了!迹部景吾,你发什么疯啊?下雨天跑来球场练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神啊?”   出于对好友的关心,宍户可谓是怒火中烧,他根本不明白迹部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他平常不会那么无聊,那么奇怪呀!他又不是韩剧中的那一种无脑主角,不可能为了什么罗曼蒂克去犯傻淋雨呀!   这厢他无法理解,那厢迹部却似乎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紧握着的球拍,良久,才似乎反应了过来,用淡淡的目光看着宍户,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的关心,然后神情漠然地走向教室,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再没有人看到的地方,迹部虽然匆匆地离去,精致的面孔上却再一次闪过了令人痛心的神情,那样哀然,那样沉寂。   宍户看着迹部离去的方向,心中那一种诡异的感觉更加奇怪,忽然想起迹部今天早上看向忍足的那一种目光,总觉得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思量片刻,毅然起身。   他在校园中的各处奔波游走,当看到一个心不在焉,似乎已经神游九天的少年时,立即奔向前去,面色焦急地说道:   “忍足,你现在最好去看一下迹部,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奇怪,所以你去劝一下他吧,虽然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但是你说的话他应该还是听得进去吧。”   察觉到宍户的话语,忍足唤回自己的灵魂,笑容看似悠悠,却隐含了一丝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急切:“那,宍户君你说迹部君怎么样了个不对劲呢?另外,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一切,都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不管怎么样,总而言之,他的模样像是吃错药了一样,好端端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到球场上去淋雨练球,现在都不知道感冒了没有。”宍户的神色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忍足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理不知道为什么,抽痛了起来,喉咙有一些火辣与干涩,淡然的表情也有一些维持不住了。   宍户见他看起来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告诉他迹部离去的方向,目送他神情不自觉焦急地同样匆匆离去。   忍足在校园中四处找寻与询问,网球场,天台,食堂,他都找过了,有人说他来到过教室,不过又很快走了,正当他心中有一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忽然在樱园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正欲朝前走去,却有一种情绪生生地阻止了他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迹部的心情有一些空落落的,漫无目的地在园内行走,他在思考,会不会,会不会之前只是一个误会,会不会那只是视觉由各种因素造成的错位?(作:女王,您真相了……)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要跟忍足真正谈一谈,暗暗提醒自己出口要把握好分寸。   可是当迹部发现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修长身影时,他却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有着浓浓嘲讽意味的笑容: “呵,这不是忍足吗?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这些天不是跟母猫玩的很开心吗?怎么又忆起伤花悲月了,你就这么无聊吗?”   “那也比您迹部大少爷要多姿多彩多了呀,我是知道大少爷您不稀罕伤花悲月,可是听说迹部君刚才冒雨还去练球,真是风—雅—呀。”   忍足故意咬了重音,还特意加长,语气虽像是揶揄,却更像是对他的冷嘲热讽,令迹部心中又是一阵无名火生起,语气不由得更加恶劣:   “是呀,比不上你那些花枝乱颤的风骚女人,本大爷真是好奇你们在一起会干一些什么,说一些什么,但就凭你那一副贱样,想必都是一些'哔—'的话题吧。”   “迹部景吾,你说我贱没有关系,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去胡乱骂无辜的人。”   忍足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如果说刚才还有一些客套的笑容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生气了,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怒意。   “这种时候你还维护那个女人呀,景吾真是小瞧了你忍足侑士了,无辜,呵,在你这位怜、香、惜、玉、的绅士眼里,只要是母的,恐怕都是无辜的小绵羊吧,那么本大爷,情愿当你口中那一种残忍的恶人。”   迹部怒极反笑,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他,口中的语气自然也是毫不客气。   “好,好。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在你的眼里是这样的人啊,那么请问迹部景吾先生,眼高于顶,骄傲自大,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我是否可以理解成这就是您惯有的态度。请问您从本质上是不是我所理解的这样呢?”   忍足声音微带颤然。   之后,言语攻击更加强烈,两个人似乎都要癫狂了,一句句违心的话语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一句比一句狠。他们心里都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那样想的,却依旧是冷锐相对,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都拥有那样相似的骄傲,都不容得别人辩驳,反对。看起来是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是从本质上而言,他们却是一模一样的。   “本大爷觉得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好说的了。”迹部目光冷然,紧咬的嘴唇却有一些颤抖。   “可能吧。”   忍足的神情也有一些疲惫了,但是他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寒,都要令迹部感到陌生,仿佛迹部在他面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旅途中随处可见的风景。   他是孤狼,所以,他不可以眷恋,因为不可能会有结果。   迹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说出那么多口不对心的话语,明明心里是想要与他好好交谈,可是一旦开口,一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有着伤害,讥讽性质的言语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涌出,一气呵成,不留下哪怕一丝的余地。   冷漠地对视了一段时间,忍足先开了口:“那么迹部君,祝您一切安好。”   不露痕迹的嘲讽。   “呵,也祝您忍足少爷跟那一些女人在一起可以幸福呀。”   迹部嗤之以鼻。   直到最后一刻,二人依旧针锋相对,今日,注定不能安宁祥和地度过。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不只是自己,对方的眼中,也是挣扎万分,无奈的情绪,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一同扩散……   愤慨相别的两个人在同一刻却相同后悔了起来,他们的相遇是否注定是一个玩笑,固执地不想要向对方解释,却又被对方的话语深深刺伤。维持着这样可笑的自尊心,又会怎么样呢?   这样的两个人,又能如何?   迹部不知道,他只是迷惘,他只是怅然,此时的他只能在心中独留下一抹苦涩与哀伤:忆尽你的温柔,一朝恍然,俱为如梦似幻焉……   忍足也不知道,他仅仅只是坐在樱园一旁的长椅上,寂然无声。   “   Now what if I never kiss your lips again   现在又会怎样呢如果我不曾吻你   or feel the touch of your sweet embrace   不曾被你甜蜜的拥抱感动   How would I ever go on   要我怎么活下去   Well someday love is going to lead you back to me   如果有一天爱情远离   but till it dose I’ll h□□e an empty heart   它真的离开了我的心空荡荡的   So I’ll just h□□e to believe   我只能安慰自己   some where out there your thinking of me   你还在远方想着我   Until we say our next hello it’s not goodbye   这不是离别因为我们还会再见   Until I see you again   再次遇见你之前   I’ll be right here remembering when   我会一直在这铭记   And if time is on our side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   there will be no tears to cry on down the road   我们之间将不会有泪水   their is one thing I can’t deny it’s not goodbye   我们将不会分离   You think I’d be strong enough to make it through   你说我能够坚强的承受它   and rise above when the rain falls down   能重新站起来   But it’s so hard to be strong   但是坚强实在太难   when you’ve been missing somebody so long   更何况爱了你那么长那么久   It’s just a matter of time I’m sure   我相信那只是时间问题   but time takes time and I can’t hold on   但是一天又一天的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so won’t you try as hard as you can   那么就别再为难自己了吧   It’s not goodbye till I see you   这不是离别我们将会再见   I’ll be right here rememebering when time is on ourside   我会一直在这铭记着我们的过去   No more tears to cry and I can’t deny   不会再哭不会有分离   It’s not goodbye ,no more tears to cry   这不是离别别哭   It’s not goodbye   这不是离别   【本歌选自《It’s not goodbye》,有兴趣的可以去听一听】 ”   音乐铃声响起,漠然的他接起电话,却在听见对面的内容时,不知是真是假的微微一笑:“那好,就这样,现在我就到教学处办理转学手续,明天就会回去。”   挂了电话,忍足用一种特别的目光凝望着这一所学校,这一座城市中的点点滴滴。   一段时间过去了,他面上的笑容未改,却平白透露出丝丝惨淡,似乎要诀别一些什么,但亦是很快消失。   他握紧拳头,似是要碾碎一切记忆的剪影,长达于六年的爱恋与痴迷,在这一刻,他似乎是想要完全的,不留一点碎片的将其彻底粉碎,破灭。   另一边的迹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心中的情感不再是简单的裂痕,点点的缝隙,此时正在渐渐加大,深渊的恐惧。   终有一日,或许你会冲破枷锁,然后便是,彻底地破灭一切,销毁世间一切无趣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虚幻的美好,一触即碎   宽敞的街道上,两旁是一排排的枫树,或是金黄,或是火红的落叶铺满大道,走在上面,会发出“吱呀,吱呀”的树枝折断声,倒也不落窠臼。   飞舞盘旋的枫叶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忍足的面上是无限感慨:终于,还是回到大阪这里来了。颀长的身影静立于街道上,忍足思考了片刻,大步流星,毫不迟疑地朝某一个方向前行。   走着走着,他就来到了一栋极具复古意味的宅邸前。   雕梁画栋的建筑,一个个的和式房间组成一个大宅院,紫檀木材坚硬细致,漂亮的棕红色散发出独特的清香。忍足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房屋,心底又是一阵感慨,但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地观赏着承载了他童年的宅邸。   (附:近几章会出现忍足家的大量人物,全部以全名统称,忍足就是忍足侑士,而非某一个莫名其妙的亲戚,谦也也还是以谦也称呼,就算出现迹部家的也依此类推。)   “侑——士——”   忽然,一道煞风景的声音打破了这古典怀旧的氛围,只见某一金发生物以五十米冲刺快跑的速度飞奔到了他的面前,相似的面孔神采飞扬。   只见谦也毫不见外地站在了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前往本院。   “侑士,昨天自从听说了你要转学过来四天宝寺,我就日日,不对,应该是时时盼望你来呀,东京有什么好的嘛,大阪又熟悉又亲切,那里却那么陌生……对了对了,侑士,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错吧,瑛士叔叔与和美阿姨待会儿就会帮你办生日会了,快点来吧,你能回来大阪真是太好了……”   一路上,谦也滔滔不绝地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的话痨属性。   听着听着,忍足就想起了昨天母亲拨来的电话。   她说,大家都很想念他,所以希望他可以先回到大阪,并转学到四天宝寺高等部,再熟悉一下大阪的生活环境,而且没有人赞成他大学也在东京读,父亲也希望他可以上大阪大学的医学部,而当时他也是很快同意,并且办了到大阪的转学手续,今天早上搭乘了首班飞机回到了大阪这里,所以也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侑士,你学习那么好,肯定可以考入大阪大学。我就不一样了,大阪大学可是日本的七所帝国大学之一,现在世界排名第五十五呢!我呀,天天被爸妈念叨学习问题,其实难道不是侑士你要继承忍足本家的医院吗,为什么我也被训得耳朵生茧呢……”   谦也也有一些懊恼,但还是拉开了有镂空花纹的拉门。之后他笑了笑,朝忍足告别。   走进拉门后的房间,忍足端端正正地跪坐:“父亲,我回来了。”   深蓝色的削直碎发柔软地垂于耳际,蓝紫色的桃花眼除颜色外与忍足几乎一模一样,英俊的脸庞同样与他似是一个模子的刻出来的,不过比起忍足,却更多了一分成熟的韵味。   忍足瑛士微微颔首,看似邪魅的双眼却隐隐透露出父亲的慈爱,不过此时,他的神色却有一点严肃:   “侑士,你已经十八岁了吧,按照家族的规定,你应该要去进行本家长子的试炼,希望你的表现,不会让父亲失望。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父亲,侑士明白。”   忍足瑛士的语气虽然像平常的父亲一样充满内敛的关爱,但是内容语句中所表达的意思却无比凝重,忍足同样也以坚毅的目光。   他知道这一个试炼到底是什么,是这样的,忍足家自创立以来就有一个规定:本家长子只要一满十八岁,就需要接受由家主选出的“审查考核者”的随机命题检测。其实说是试炼,除非是考核者有恶趣味,基本上不会有像小说里那样夸张的特训。自这一个规定创下来之后,考核题目最奇怪的一次不过是要真实体验一次到山上“神农尝百草”而已。   这一次的考核者是忍足瑛士的哥哥,即忍足的伯伯,听说他一直隐居在深山之中,也不知道会出怎么样的“试炼”给他。   不过总而言之,应该不会太奇怪……吧?   忍足回忆着脑中的信息,想到。   “嗯,那好,地点已经定下来了,就在珏明兄长他们居住的瑔鄯山那里,会有人带你过去的。”忍足瑛士目光微闪,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他们?莫非这一次的考核者有两个人?   忍足同样低头,这对父子倒也真的是如出一辙。   房间的气氛变得有一些沉默,这时,拉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请进。”   听到忍足瑛士的回答,一位身着淡黄色和服的美丽女子走了进来,紫晶色的眼眸如潭水一般清澈:“侑士,难得回来,难得回来一次都不过来见见妈妈吗?哪一个试炼你是真的想要去吗?”   浅紫色的长发柔柔挽起,精致的面孔上满是温润,忍足和美轻笑道。   “母亲?”忍足有一些惊讶,但是听到她后面的问话,眼底闪过了不易察觉的落寞,“试炼侑士是一定会去的,我已经决定了。您今天来找父亲是有事找他吧,那么,侑士就冒昧先行一步了。”   说完,没有等到父亲肯定,先朝拉门外离开。   待忍足完全离去,忍足和美深深地看着忍足瑛士,想了想,说到:   “瑛士君,其实我并不希望侑士他继承家业。那孩子从小就能把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可是可以看出,他对于医学兴趣实在是乏乏。而且他渴望的是那一种不被世俗所拘束的自由,我们不应该制造这一个枷锁给他,把他禁锢在里面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忍足和美这样说着,眼中是母性的关怀。   见其看向自己,忍足瑛士也缓缓开口:   “和美小姐,自由这种事物是任何人都渴望的,但你并非与它有缘。侑士若不继承家业,他长大以后又可以做一些什么呢?你我当初不也是迫于长辈之命才结婚的吗?快二十五年的生活怎么说也过得不算差,侑士继承医院也是为他着想。”   “所以,我们当父母的,不也是处处为他好吗?和美小姐,梅垣伯父当年与我父亲为我们定下了婚约,我也为侑士铺好了前程,我相信,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忍足和美沉默,忍足瑛士蹙起的眉毛也有了一些平复,语气中却仍旧带有一些无奈。   【瑛士君,可是这些年来,我们都缺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忍足和美在心中想。   可是她已经不想要再去干涉忍足瑛士的决定,因为她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虽然并没有真正的情,但是对于侑士的爱却是一样的,既然他觉得那样是对侑士好,那么就一定也有他的道理,而现在的侑士,遇见那两个人,或许也可以成长。   “瑛士先生,如果您是这样认为的,和美不会阻挠。”   忍足和美打破了自己的沉默,将长发披散开来,柔顺的发丝垂于肩上,细密而且极长的睫毛闪动,她的美丽,与多年前一般。时光不可以冲刷某一些必然的事物,她在心中再一次叹息,但是她还是轻启朱唇,缓缓开口,柔和的声线中透露出某一些极淡的,不易察觉的暗叹,不多,却很清晰。   两个人各怀想法,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真相?   而另一边。   忍足行走于装饰古朴的本家中,他抚摸着质感极好的木材,熟悉的气味,熟悉的环境,这里包含着忍足侑士童年的点滴回忆。大阪,有着他挚爱的亲人,有着四天宝寺的各位重新陪伴他,这一切乍看之下都是那样的美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处处显露出违和感?为什么,他找不回那一种安心的感觉?   忍足不明白。   突然,他的脑中再一次响起了迹部昨日那句句尖锐的话语,以及自己同样不留余力的反击,他不禁在心中无声地笑了。   对于忍足侑士来说,他其实一直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地融入到世界之中,他便如一个过客,看尽了世间喧嚣,权当娱乐;生活在寂寥当中,他也无所谓,反正对于他来说,怎么样,似乎都是无趣至极。   但是那一个少年,改变了他呀……   心中开始变得不再平静,蓦然回首,这里,却是空空如也。   忍足暗骂自己傻,既便早已决心放手,他却依旧释怀不去。   用极轻的力度摘去眼镜,他不再犹豫,狠狠地断绝了那一颗痛伤心灵的呼唤。苍紫色的眼眸一如往常,即便是盈满哀伤,却依旧潇洒不羁,这就是他,无法否认。   但是,如他所感觉到的一般,乍看之下的美好,却为虚幻,只要一远离可笑的梦境,就是一触即碎。   另一边的东京,冰帝学院中。   “什么,你给本大爷再说一遍!”迹部的双眼因为浓浓的不可思议而瞪得奇大,但语气上,他却不自觉的带有一些质问的咄咄逼人。   “是,是这样的。忍足侑士先生在昨天就已经递交了转学申请书,审核也已经通过,他已经不是冰帝的学生了。”   校长陪笑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一位大少爷,他过几年就肯定会继承迹部财团了,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这一位年过半百即将退休的老人真心惹不起呀。   已经顾不上忐忑不安,心里无限纠结的校长了,迹部的神色阴晴不定,俊美的面孔有一些难看,之后她没有再说一些什么,只是离开了校园。   渐冷的天气略带一些萧瑟,孤单的枯叶在朔风里漫步目的地飘舞,盘旋,涩黄偏褐的身躯看起来也是垂暮之年,迹部的目光紧随着这一片落叶,但是心,却不知道游移到了哪一个角落。   无法理解你,更无法理解,我自己。   回首当时,面之喜悦,心之欢欣,无虚,无幻,无伪;今日之哀,思及痛心,忘及恍惚,忆及叹哀。生老病死,命之□□,神明谈笑之时,吾等之命格,潜移暗化,莫等闲,无警醒之心,遂今朝之忡忡兮,率性之为,永悔。其之双目失之灵气,汝之辉芒,无影,即若无物,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埃乎?是以必明心兮。   良久,他终还是在清明之风的冲刷中唤回了心灵,察察明眸,不语。   地上的落叶俱被寒风吹散,二人之命格,至今依旧紧紧相连,但机不可失,惟一次可言兮,今日不为,更待何时?叹君心惘,何时能明?二人之命,是以再叹也。   迹部觉得,现在的自己其实跟这些落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没有方向,一样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归宿。若说悔,他早已悔愧至极;若说痛,他早已痛至麻木。   他认为,他已经自己断送了自己生活中的所有美好,如今,或许只剩下了痛,悔。但君可明,机会,永远不会只有一次,爱情,永远不像看上去那么复杂。   可是现在的他不明白,所以他仅是心如刀绞。   如果可以,或许从未相遇对我们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相遇了,便只有痛。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里面出现的大学都是有实际依据的,倒也不是胡编乱造 可是不知道网球王子世界是在那一年,所以一切都是以17年的数据为准确   ☆、名曰“真挚”的试炼   潺潺的溪水清亮透彻,碧绿的树木郁郁葱葱,不时传来鸟儿嘹亮的啼啭,好一副山清水秀的模样。如此清丽之景色,虽然带有一种清新的自然,但是看起来真的不像试炼地点。   忍足低头沉思了一段时间,将长发扎起,大步生风地开始前行,目光却有一些闪动。   自然的声音悦耳动听,唯美的风景赏心悦目,可是崎岖的山路却骗不了任何人,忍足并没有走几公里,呼吸却有一些喘不过来了,他自认自己体力与精神力都算不错,小时候也练过一些武术之类的,可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四肢,已经有了淡淡的擦伤,铁锈一般的血腥味若隐若现,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座瑔鄯山,看起来果然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忽然,一道清明柔和中又带着无限孤寂的声音响起,忍足不禁警觉抬首。   秀逸的五官年轻的就像一位少年,深邃的眼眸却空洞无神,不知看到了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长发及地,此时的男子,正倚靠在树旁。   看到那相近的发色与眸色,忍足心中一动,试探性地开口:“请问,您是忍足珏明先生吗?”言毕,他静静地看向男子,等待其的回答。   “这个声音……没有错,我叫忍足珏暝(注意注意,[暝]不等于[明]),你是侑士吗?”   男子神色总算一动,嘴角淡淡一笑。   “珏明伯伯,侑士就是来参加试炼的,请问试炼题目是——”忍足见果然如此,也不想要叙什么旧,决定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嗯,那跟我来。”   忍足珏暝对于此,也没有什么表示,微微颔首,就转身离去,并示意忍足跟上。   忍足乖乖地跟了上去,盯着自家伯伯的背影,脑中却不厚道的思绪万分。   这位小狼艰难的在忍足珏暝的身上找着一些笑点,而看到那不容忽视的长发微微飘起时,他的脑筋顿时又开始活跃的起来。   其的头发长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令人怀疑是不是只要一走动便会大滑一跤,可是奇怪的是,在弯弯曲曲,颇为陡峭的山道上,那长发却依旧一尘不染。他的表情还是极为淡漠,看那身手似乎是练过了轻功。   虽然忍足珏暝长相邪魅,但配上那漠然的神情却也不显奇怪,倒是真的弄出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意味出来。可惜侑士君根本不往那方面思考,只是不断的胡思乱想,例如,那么长的头发,是不是很不好洗之类的,甚至臆想到了他用一大盆水使劲地搓啊搓的画面,不得不说,实在是有一点没有后备所要拥有的孝心呢~   暂不提那恶搞的画面,忍足一路上只是勉强跟上他的脚步,但速度也不算慢,所以,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一间小木屋的前方。   “侑士,根据规定,试炼是由考核者来决定内容与难易的,伯伯其实不是想要为难你,但是,这一次的考验题目是——真挚。”   忍足珏暝来到这里,顿下脚步,用细绳扎起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长发总算是没有碰到地面,不过他说出的内容,可是说是大跌眼镜。   “真,真挚?!”   这下,忍足小狼也不复之前的冷静,瞪大双眼,心中是满满的愕然。   这算什么考试题目?   在此之前,怎样刁钻的题目与内容,忍足都是事先模拟过了,他甚至设想过了“在瀑布下修行”“练习剑道”“潜水”等电视连续剧或是脑洞大开的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内容,基本上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可是没有想到,这一位大伯居然会出这一种闻所未闻,更是让人觉得无法理解的考试题目。   他怎样都无法明白,“真挚”这一种让人听也听不懂的题目大伯提出来究竟是想要刁难他呢还是想要刁难他呢~~   “没有错,就是[真挚],我想,如果现在的你没有办法马上理解,那也可以暂时搁置一下,等你想明白了再进行测试也不迟。”   忍足珏暝神色也有一些古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看起来“真挚”这一个题目是真的要忍足自己去努力思考钻研其中的用意了。   “那好吧。”   忍足心中依旧是疑云重重,不过他还是决定以试炼为重,还是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题目的意思吧。   嗯……“真挚”这两个字本身意思是真诚恳切,“真”则有六个释义。   1、真实。【莫非不让你通过考试才是真实?】   2、的确。【看来的确是这样,大伯,你狠呐!】   3、清楚。【唉,侑士终于清楚你的意思了,没关系,无聊一点就无聊一点吧,过不了测试就过不了吧,咱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4、指真书。【要咱去查书的意思吗?可是这深山里,哪来的书呀?】   5、人的肖像。【呃——莫非是大伯想要画个肖像,秀一秀那长发,如果去申请吉尼斯纪录,说不定,还能登上去……】   6、(文)本性。【本性本性,果然。其实还是电视剧里的套路呢,呜呜,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好像错了什么?)】   他仔细地思考了一遍,不过好像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连捅出个幺蛾子来似乎都有一些困难,看来光靠这一些信息根本没有什么用。   没有办法,忍足这一位长子(考试者)只好按照忍足“珏明”(考官,监考老师,同样也是出题者)所说的,先暂时搁置一下。   “这些天你若是闲在这里的话也不是一个办法,你先跟我去的更里面去认识一些必要的药草吧。”忍足珏暝望了望万里无云,但却是全蔚蓝真心没有什么好看的天空,说道。   “嗯,那就这样吧。”   忍足虽然这的对于学医可谓是没有半点兴趣,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将来肯定是要继承自家医院的,所以认识一些药草也是必须的,所以他对于忍足珏暝所说的话,真心是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反正早已习惯,也不过是必然罢了。   于是乎,他貌似开始在这个深山中度过了一些不知所以然的日子。   现在,每一天他都会和忍足珏暝一起进入更加深处的山里面,认识一些医学上的常用药草,然后晚上就对着夜空发呆,奇怪的是,两个人都是如此。   每一个夜,都似无字的歌谣,轻柔地漂浮,用无限美好来为你洗涤身心,忍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日日心思放空地看着清冷的夜晚,月光幽幽,或许他还是没有办法解开那一个莫名出现的结吧。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有一些可笑:   你还真的是没有说错,自己就是真贱,莫非我忍足侑士就是这样喜欢委曲求全吗?   忍足珏暝看了看身旁自嘲的少年,说是看,不也还是一片漆黑。在心中想了想,他放出了自己能力之内的祝福: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光明,而不是像我,被黑暗的使者所眷顾,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温暖。   想到这,空洞的双眼愈发迷惘,不断旋转,不断旋转……   轻轻地抚摸深蓝色的发丝,忍足露出了风代绝华的笑容,却被夜晚的阴影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得到属于他的光辉。   或许,现在的你还没有办法明白一些事情,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大家都知道,你们对于对方的情意,你们心中那一块共同的光影,从未有改变过,至今,仍旧纵横交错在一起……      ☆、回去,你的归宿   话说上一章写到了小狼君带到深山参加长子试炼,而对于深山勉强可以称为“险恶”的环境,忍足自然不可能还是来的时候那一副并不是那么专业的服装,他对于全身的着装都进行了一次精挑细选,总算,还是有了试炼的样子。   例如,皮鞋换成了长筒登山鞋,服装由休闲装换成了运动装,最重要的是,他对于自己的外形也进行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改变。   在这深山之中,即便扎起了头发,终究还是有一点不太方便,于是彻底改变了着装的忍足一横心,用随身带着的匕首与小刀把深蓝色的长发剪去了一半,变成了清爽的短发,看起来,倒也并不是极为突兀。   此时的忍足,正对着溪水清洗脸庞,涟漪阵阵,少年的面孔倏地变得模糊,但依旧可以看出大致的轮廓。棱角分明的线条,深邃的双眼,变短的头发显示出了他脸部清隽的边缘线。   但在这个时候,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了某个下午,网球部的那些人议论宍户的长发究竟该不该重新留起来的时候,迹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的一句话:“其实你长发的话,还挺好看的。”   当时刹那的心悸至今依旧清晰,那个人的面孔自己也记得牢牢的,相信即使时光变迁,也永远不会遗忘。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自嘲一笑:看来,还是未能彻底放下吗?   甩了甩头,忍足想起“忍足珏明”这些日子里和他一起看夜空的行径,不禁好奇的看向他,心里滋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那么他,又是为什么呢?   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忍足珏暝愣了愣,似乎也想要回答一些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却有一道身影立于他们面前:   “哥哥,近日可还安好?”   忍足诧异抬首,看到眼前笑眯眯的男子的时候,心中又是一阵大惊:这个人,他的长相……   男子微微一笑,说到:“是侑士吧,我是忍足珏明,是你的二伯。”   忍足珏暝与忍足珏明……   现在,忍足的内心完全可以说是一阵无语,不过其实这也不算意外,毕竟其实之前父亲就已经间接告诉了他有两个考核者,而且忍足珏暝也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名字的写法,自然他也不会发现。   不过此时的他真心很想要吐槽一下这两个名字,两个人的相貌一模一样,估计是双胞胎,不过就算是双胞胎也用不着连名字的发音都一样吧!忍足十八年来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取名原来还有这样的恶趣味,请问他们到底是怎样区分这两个伯伯的呀!!   就在忍足心累的同时,忍足珏暝却开口道:“侑士,既然你二伯已经回来了,你也不需要继续认药草了,你就先回去吧。”   啥?   支离破碎近乎崩坏的剧情发展让忍足有一些无法接受。这算哪门子展开啊喂!!   别告诉我这是一部狗血BL乱伦电视剧,兄弟相爱相杀哥哥赌气跑来深山当什么考核者,弟弟辗转反侧还是决定来找哥哥,殊不知哥哥就是希望弟弟可以过来找自己,弟弟来了哥哥很开森结果就不要他这一位来考试的了,嫌弃地打发他回家,然后两个人各种暧昧撩拨最后破镜重圆,所以说这两位就是相爱相杀的好基友咯!!??   就在某狼脑洞大开的时候,他大伯似乎还是决定好心给他解释一下。   “侑士,你不需要惊讶,其实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的,早在你过来之前我就先跟你父亲说过了很有可能会发生现在的情况。事实就是,既然你无法理解试炼的题目,那么,你在呆在这里耗下去其实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忍足珏暝这样说道。   可是忍足还是有一些无法理解。   “那,这个试炼该怎么办?”   “考核本来就没有规定时间期限,你日后明白了再过来这里也可以,说不定还会有新的收获。而且这些日子里你所学习到的医学知识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再教你任何东西了。你已经拥有了继承本家的基本条件。”   “那,好吧。”   自家伯伯都这样说了,忍足也只好把疑惑全部都按到肚子里去,不过这剧情的发展速度也算是牛叉了,来到这里还没有多长时间呢,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这就要回去了!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并吐槽,但是他还是满腹疑惑地乖乖离去。   待忍足完全离开二人的视线范围以内,这一对双胞胎兄弟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忍足珏暝开口说道:“虽然看不到任何事物了,但是我感觉到了侑士他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哀伤,我觉得,他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这样。”   “所以哥哥你才让他回去,对吗?”   “没有错。'真挚',我就是希望侑士他可以以最为真诚恳切的来面对自己的真心,然后找到自己真实的归宿。”   “不过,为什么你弟弟我一回来哥哥你就叫侑士回去,这未免也太巧了吧。”珏明状似哀怨地笑了笑,眼底却是只有对与最为亲近的人才会流露出的信任。   听到他的话语,忍足珏暝却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他知道这一次弟弟的出去是为了什么,可是,像这一种事,你无能为力,我也无能为力……   用右手轻轻摩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皮,忍足珏暝在心中失望地叹息:果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良久,他才淡淡地说道:“因为你每一次回来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呀,我教侑士他的时间也差不多是那样。等他真正了明了'真挚'的那一天,他才是真正拥有了完完全全的继承资格。反之,就像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有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基本罢了。”   二人四目相对,忍足珏明看着哥哥空茫的双眼,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哥哥,你生活在黑暗与寂寥之中,我却可以看到光明,我无法成为你的眼,但是,我希望,至少能为你做点什么,可惜,我依旧这样没用。”   忍足珏暝摇了摇头,嘴角是浅浅的笑意,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到:“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被那小人下了药,是我自己的疏忽,而且,你依旧陪伴在我的身边。”   现在的天空,很蓝很蓝,却,并不美好……   却说到回到本家的忍足那里,对于他的突然归来,父母都没有表示什么,倒是谦也有一些诧异:“侑士,你那么快就回来了呀?那个什么长子试炼你通过了吗?”   忍足回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过试炼这一件事情估计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算了,侑士,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四天宝寺看看吧。”   谦也低头思索了一阵子,兴致勃勃地说道,言毕,不等忍足回答,就急匆匆地把他拉走了。   四天宝寺。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间风格特异的寺院面前。又一次经历了谦也他们独特的进门方法,忍足也照例抽了抽眼角,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二人在学院内四处行走,谦也一路上都是兴高采烈的,一直向他介绍最近发生的趣事,而忍足也不忍心打击他高涨的热情,不时附和两句,说说笑笑之下,堂兄弟的气氛那叫一个融洽和谐。   “咦,藏之介,你也在学校吗?”   突然,一个男子迎面而来,“见色忘兄”的谦也惊喜开口,双眼亮的那叫一个华光四射。   于是乎,忍足小狼只好默默地看着某金毛生物抛下他这一位堂兄,飞奔向自己男盆友,兴奋地摇着尾巴吐舌头,让某狼心底暗自唾弃不已。   “侑士他已经转学到了四天宝寺了,虽然现在已经是学期末,不过我还是到他来看看我们的学校,以后他就会在大阪生活了,过几天我还要带他去回忆熟悉一下这里的生活。”   谦也笑道。   闻言,白石却并没有像谦也一样非常开心的样子,眉头皱了皱,意味深长地看了忍足一眼,却只是沉默了一阵子,笑容依旧是耐人寻味。   “没有错,就是像谦也说的这个样子。”忍足笑的云淡风轻,目光却有一些寡淡。   之后,白石与谦也又相互暧昧了一阵子,过了一段时间,谦也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恋恋不舍地朝二人告别后,匆匆离去。   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远去的谦也,白石转身看向忍足,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一点奇异:“侑士君,我可以找你谈一谈吗?”   他的目光诚恳,看起来在忍足之前知道了某一些重要的东西。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忍足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缓缓回答。   短发飘飘,他的心中又是一阵荡漾,若是你能够让我了明那飘渺的伤痛,那么,希望我也可以回去,他所说的,真正的归宿……      ☆、短暂的离别,擦肩而过的相遇   流畅而优美的旋律在大厅内跌宕起伏,错落有序的音符不断传播,迹部的双眼闭拢,修长的手指却自动自发地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迅速地弹奏。   起初,音乐是宁静的,悠扬的恍若轻轻柔柔洒下的月光,静悄悄地经过,不发出一点声息。但没过一会儿,迹部细长的秀眉微蹙,双眸猛地一睁,凌厉中却又似乎带着巨大的悲痛,乐曲也随即变得激昂了起来。   如剑锋一般直逼人心的乐章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迹部的神色也愈发孤寂与忧伤,琴声也开始渐渐变得空旷与寂寥,最后的最后,终于还是归于平静。   将五指抵于眉间,迹部惨然一笑:没有想到,即便那样努力去忘记,却依旧是如此想你。   距离忍足离开东京的那日已经有三个星期了,听说他是转学回大阪了,从此以后,冰帝学院就这样少了一个人。他的离去,看似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却真真实实地在迹部心内划上了一道不可以小觑的伤痕。   若是说,之前忍足的冷漠与残酷仅仅只是让他承受了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么这一次,却让他受到了更加沉重的打击。不似疾风迅雷一般迅速快捷,却在不禁意之间,一点点,一丝丝,消耗打磨。直至将他完全吞噬……   “砰!”   一阵略带扭曲的变音如惊雷一般响起,原来,迹部将琴键重重一拍,看似突兀,但是不时传来的喘气声还是显露出了他内心所承受的极大压力与恐惧,不安。   ——原来,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心灵会如此煎熬。   ——如果这是克罗索所编织的命运丝线,那么我宁愿接受你可见的冷漠,却绝不想要再一次亲身体会到,那一种身处异世的,悲凉与孤寂……   ——只因为,太过痛苦。   人性是一种复杂的事物,往往是物极必反。昼夜之分,爱憎之分,无论怎么样截然不同的事物在它身上一同体现却显得毫不奇怪,你从每一个方面去观察,揣摩它都会得到新的发现。   所以,当你发现熟悉的人开始改变,甚至变得陌生,从你身旁消失时,你不要慌张。或许你不可以冷静而坦然地去面对这一切,但是你却能够以最为客观的角度去分析,去寻找,那一个你从来没有发现的,人性的另一面。   他的改变,他的离开,既不是巧合,更不是偶然,主在创造宇宙之时,便早已决定了一个人最终的方向,所以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一段时光,只因为,你们都还不够了解对方,不是表面上的那一种个性,而是谁都不会注意到的,事情追溯的最根本。   或许现在的你们依旧不能明白,但是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只此一言,便足以道尽万千:你们,都还爱着对方。   以上文诌诌地表达了一大段,其实作者想要表达的只有一点:   你们自己的爱情受到坎坷曲折很正常,若是自己无法解决,那么这一种时候,需要的,就是一位神助攻来帮助你们,他只需要在最重要的时刻推你们一把就足矣让你们相亲相爱。   这不,本文最重要的神助攻又要出现了~~   “少爷,您有客人。”   老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打断了迹部几欲破碎的愁绪,抬眸一看,大爷的表情变得有一些古怪:“不二,你来找本大爷有什么事吗?”   笑眯眯的不二小熊无辜纯良地看着他,嘴里的话语却有一些欠扁:“想到了,就来了呗。”   “本大爷可不记得跟你有什么交情可言。”   迹部起身,从三角钢琴的旁边朝不二走去,斜睨了他一眼,写着“有话快说。”   “嘛嘛~好歹我们也认识了四五年了呀,说话用不着那么不留情面吧。”不二无视迹部驱逐的目光,自来熟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随意至极,“话说迹部,上一次我好心好意(?)替你开阔方向,那么现在你跟侑士和好了没有呀?过得还好吗?”   “忍足?他,转学到大阪去了。”迹部的目光倏然一暗,心脏又是如背锋利的刀子割过一样疼痛,语气不自觉地带有几分沉闷。   不二也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大对劲,略带担忧地睁开冰蓝色的双眸,柔意中也带着郑重:“什么?侑士他……”   语气中满含着迟疑,不二见迹部沉默不语,心中又为这一对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与叹息:历经世间坎坷,伤与怨,但始终有一日,相信你们会突破重难,真正,了解到相爱的真谛……(当然。这个时候就是神助攻出场了)   脑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想法,不二勾唇一笑,拨打了一个号码,对着手机说了一些什么。   “不二,直觉告诉本大爷你在打鬼主意。”迹部见不二那副模样,下意识地觉得不太对劲,好看的眉毛再一次微微蹙起,心中莫名地有一些打鼓。   “先不要说这个,来喝一口水吧。”   不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杯水,顶着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将其递给了迹部。   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不二两眼,迹部对于这杯水进行了彻底的“望闻问切”,无色无味,光是看外观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大爷心一横,还是轻抿了两口。   小熊的笑容天真无邪,静静地看着“勇气可嘉”的女王。   入口的液体什么味道都没有,好像就是最为正常的白开水,迹部心中的疑惑也算是放下了一半,但没过一会儿,他就开始双眼发直,身躯也开始变得晃晃悠悠,意识一阵模糊:   “不二周助,你居然敢在水里。下……安眠……药……”   余音未了,迹部直勾勾地倒在了地面上,面上是“死不瞑目”的坚定神情,而我们,只能微笑了。   不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奸计”得逞,看了看自己刚刚拨打过去的电话,露出了天使一般的笑容,以及涌动了,“恶魔”般的心灵……   而被某无良熊殿下了安眠药,暂不管不明的来路(!?),此时的迹部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却不太舒服。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   就在他略带迷惑的时候,一条纸条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鼻梁上面,迹部突然很想要说《圣斗士星矢》里面雅典娜的经典台词:“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想归想,迹部还是打开了纸条:“   给迹部君:   Hello,经历了安眠药与飞机之旅的atobe kun现在可还自在?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正身处大阪的四天宝寺门口。不需要感谢我啦,助人为乐这件事国光一直教育我呢。对了对了,听我一声劝,你还是跟侑士好好谈谈吧。   那,see you next time~   一直为你们着想的月老大大——不二周助留”   迹部拳头紧握,几乎是想要将那一张纸条粉身碎骨。那上面的意思他大致明白了,基本上就是,不二在水里下了安眠药,之后就把他绑上了飞机,然后再把他随地丢到了人家学校的门口,之后就不管了,这就是真相对吧!!!啊嗯~   愤怒的迹部脸上黑线狂撒,如锅底一般。看了看眼前的寺院,迹部还是决定找当你全国大赛的时候认识的人说明一下情况,然后马上回到东京找那一只腹黑熊好好算算这一笔账!   不过——   迹部几欲踏出的步伐缓缓收起,海蓝色的眸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嘴角扬起淡淡的孤寂,却不知道到底是在开心。又或者只是在舒展心中的怅然——   大阪的话,他,也在这里吧……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苗头,又很快被他打压,几乎可以说是急切地快步走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是在拼命否定自己的情感。   可是结果,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非但没有阻止分毫,反而还助长其愈演愈烈,就在快要达到一个端点时,又因为一个身影的出现,脚步一顿,心,也随之停止跳动。   吸引其目光的正是折磨他无数时光的梦魇,那个早已让他,铭记一生的少年。   忍足跟随着白石的脚步来到了一个风景独好的地方,而现在,他们刚好分离,他不禁开始静静回忆白石刚才对他说的那一些话:   “侑士君,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迹部君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请你听我一声劝。一切幼稚的争执都是没有意义的,无谓的,浅薄的,如果继续下去,或许你就会错失一段真挚的情感,若是将来回忆,你一定会后悔。   “我很感谢你对于谦也的引导,可以看出,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肯定也是颇为深厚的。你们之间的打打闹闹肯定也不会少,那么你总该明白,很多时候我们所笃定的事情,大多真相都并非如此。只有真心去理解,才可以明白其中的含义。”   当时,白石用沉稳的语气说了以上的话语,放任忍足自己沉思,可在最后临走前,他还是留下了一句话:   “所以,侑士君,你让我和谦也像现在这样幸福,我也希望侑士君你也可以幸福。”   对于白石的话语,忍足再一次沉默了,他忽然想起来,一路上谦也絮絮叨叨时,无意识间说出的一句话:“侑士你现在感觉变化好大哦,说话呀干什么事情呀感觉都有一点不太高兴的样子,感觉……好像有一点难过。”   难过吗?   呵呵,看来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自己的变化还真大呀。   忍足神情淡淡,内心却又是一阵涟漪泛起,果然,还是注意到了吧。   忽然,忍足觉得大门口闪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但紧接着,他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现在人在东京,是幻觉吧。   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忍足遥望着暗淡的天空,脑中再一次被少年的身影所填满,静立良久,方才缓缓离去。   待其身影完全消失,大门后的迹部才缓缓走出。   他的目光依旧冷锐锋利,料峭的寒意中,却饱含着淡淡的忧伤。刚才忍足,白石,谦也三人的谈笑他都看到了,虽然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一些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挺开心的嘛。   淡淡的笑容,似揉碎了月光编织而成的丝绸,轻轻悄悄地飘落,却道尽了无限感伤。   不要在意,现在在意,那么你之前的坚持,在如今又算得上什么呢?   所以,不要去想。   迹部强迫自己去忘记,记忆中一幅幅伤人的片段却再一次如影片般循环播放,重重的钝痛感,他的步伐开始变的颤颤巍巍了起来。   身躯也开始摇晃,几欲颠簸,他轻轻拂去额角因为汗水而开始变得黏腻的发丝,只觉得头颅开始沉重了起来,太阳穴也有一些疼痛。使劲甩去浑身的不适,迹部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喘着粗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被无力感包围。   耗费最后一丝力劲用手抵住一旁的墙壁,迹部全身的感受不得不说十分痛苦。难受,面颊开始变得红扑扑的,灼热的感觉袭击着全身。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传递给了他不太好的预感,身躯却已经直直地摔倒在地,再也不省人事。   黑暗包裹住了他的全身,迹部斜歪着脑袋倒在了地面上,不知道他所思念的你,是否看到了这一幕呢?      ☆、开始吧,崭新的未来   离开了四天宝寺后,忍足迈着晃悠悠的步伐行走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一些什么,只是隐约的觉得,自己的身心似乎都有一些劳累。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多日的烦恼现在一齐涌上心头,无尽的苦楚与酸涩,你,还没有受够吗?这样想着,忍足看向灰白纵横,无法给人任何美好吸引力的天空,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永远不会忘记,曾经的那一种快乐,但或许同样无法遗忘,此时的静默,以及深深的漠然……   尽管身体没有大恙,他却仍然觉得有一种虚脱的感觉,胸口闷闷的,既没有剧烈运动也没有感染风寒,那么,又为什么会这样呢?   或许,是心病吧。   忍足的表情有一些纠结,脚步也渐渐顿了下来,碎发拂动,短发的阴影却根本无法掩饰眸中那深刻的哀伤。   天若有情天亦老,或许有的时候,情感,也会成为一种累赘。它在你的人生中,对你纠缠不休,缠缠绵绵,所伴随出现的,却有喜亦有怨。或许现在你是这样痛苦,但是苦尽甘来,终会有光辉照耀,你也绝不会,继续活在这阴霾之中。   仰望天空的目光缓缓移开,就在忍足被忧愁弄得神智再也不复冷静之时,一通电话却斩断了所有一切的思绪。“你说什么?没有开玩笑吧?嗯嗯,那好,我现在就赶过去。”   匆匆地挂了电话,忍足的心跳一阵急促,眼中是急切的焦躁。   医院。   向护士询问完具体地址之后,忍足穿梭于各个一模一样的走道上。令人难受的消毒水的气味,一间又一间,忍足对比着门牌上的姓名,在一间病房门牌首字母是“A”的门前驻足。   “咔嚓。”   轻轻转动门把,白织灯的亮光充斥着整个房间,忍足的目光在病房各处快速移动浏览,当看到一道单薄的身影时,心,骤然坠落。   用尽量不制造声响的脚步轻轻前行,忍足用若隐若现,担忧的目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少年原本就极为白皙的脸庞更显苍白,玫瑰粉的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额上满满都是汗珠,看起来颇为的痛苦。   胸口上方传来隐隐的心疼,忍足用轻柔的力度为少年拨去额角的碎发。无论玫瑰曾经伸出怎样的利刺将你刺伤,但是此刻,它也值得让你怜惜,若是你真心向它伸出双手,不去在意它因为恐惧被伤害而让你那样痛苦,流淌的鲜血是必然,现在,奇迹的颜色,会掩过一切哀伤。   “Yu,Yuushi……”   痛苦的□□传出,哪怕是荆棘的利刺,也终会慢慢软化。   瞳孔在一瞬间倏然收缩,忍足的心中平白燃起温暖,温热的液体差一点流淌出来,但又被死死逼入,流入干涸的喉中,滋润枯死的心田。   “好难受,我好难受……Yuushi,Yuushi……”   持续的梦呓从迹部口中再一次无意识地传出,挣扎的神情无不令人为之动容,他蜷缩着身体,以婴孩的姿态来保护自身不受到伤害,看似锋利的荆棘,现在向你展开的,是玫瑰内心深处,最为娇嫩的花瓣。   “不怕。小景不要怕。侑士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忍足将眼镜放在一旁,用双手捧起少年略带削瘦的脸庞,在光洁无瑕的额头上浅浅留下一吻,目中是满满的怜惜。   “嗯,嗯……”   蹙起的眉毛渐渐平复,迹部躁动的心情也归于平静,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迹部的双手颇为冰冷,让忍足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似是想要传递给孤单的少年一点温情,只是想要,让他不再那样痛苦。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青年男性推门而入:“你好,我是医生佐仓,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咦,你是侑士?”佐仓医生惊讶地看向忍足,但很快释然,“你认识这位病人是吗?刚才谦也把他送来医院,没有想到侑士你居然也来了。”   原来,这一家医院就是忍足家开的,而这一位佐仓医生,也恰好与忍足有过几面之缘。事实上,刚才谦也和他们告别后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忘在学校了,准备回去拿的时候却看到有一个人昏倒在大街上,走近一看,谦也很快就认出了那是冰帝的迹部,当机立断,把他送进了医院。   而刚才忍足接听的那一通电话就是谦也打来通知他的,而得知迹部昏厥消息的忍足马上赶到了医院,查看具体情况是怎么样子的,他有没有事。   “是的,请问迹部君现在是什么情况。”忍足有一些担心,但还是镇定自若地回答。   佐仓医生微微一笑,用最为职业性的语气去陈述:   “这位病人应该是发烧发热外加营养不良才会突发性昏迷,依他的身体状况,可能是受寒了才会发高烧。另外,他平时的饮食最好多加注意一下,现在他的卡路里摄取量严重不足。   “刚刚我已经帮他输入了一些营养液,不过以后你真的应该帮他好好注意一下,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要重要。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嗯,好的。我会帮他多加注意一下。”忍足点头称是。   之后,佐仓医生又向他说明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开了退烧药,就此离去。   静谧的病房中,迹部躺在床上输入点滴,隽秀的面孔如孩童般安详。   忍足静静地凝视着令他无限眷恋的脸庞,似是想要将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入心中,永不遗忘。虽然他自认自己永远也不会遗忘他的音容笑貌,可是,当他真正摒弃一切杂念开始仔细观察起来时,看到的感受却是完全不同的。   大多数时候的迹部,锋芒外露,似是随时将要君临天下的气质总是轻易掩盖了其余的一切,即便是忧伤,他也用荆棘作为自己的外衣,保护自己不被痛苦侵害。但是此刻的他,卸下了盔甲与防备,露出了自己最为真实的一面。   刀刻般的曲线秀逸华美,细长浓密的睫毛如翼闪动,五官稍显淡漠雅致,右眼眼角的泪痣却道尽了无限魅惑与妖治,真要用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就是……漂亮。   想到这,忍足不禁失笑,他可不敢告诉迹部,因为他可是一个爱惜生命的四好少年。再一次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他才发现这些日子里他对于迹部真的是疏于关心。   迹部的身形本来天生就很瘦,这些天里又不知道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更是显得格外弱不禁风。忍足的目光又是一黯,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在这些日子里对于他的刻意回避,忽视,又怎么不会知道迹部营养不良还发烧了。   光是那个画面他就完全可以想象到,他老早就知道其实迹部他的饮食习惯不太好,有时候为了各种忙不开的事情忙碌得只在早晚匆匆喝一杯咖啡,别提营养不良了,要不是以前忍足还会积极主动地关心他,迹部大少爷没有弄到天天送医院就不错了,还有发烧,肯定是因为之前淋雨的缘故。   更何况,刚才迹部那虚弱的呓语早就已经冲破了忍足筑建起来的最后一堵冰墙,心中的天秤总算持平,什么因为付出许多却没有一丝回报这一些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至少他明白,他知晓,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骄傲的女王此时这种脆弱的行径。   忍足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却见迹部的睫毛微微颤抖,似是马上就要苏醒过来。   终于,如大海般蔚蓝的宝石缓缓呈现,眼眸中氤氲着层层水汽,但很快,迷幻的美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目光中隐含的浓浓讶异。   “忍,忍足?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是哪里?”   忍足没有在意迹部直截了当的话语,目光依旧温柔而体贴,耐心地向他解释:   “这里呢,是大阪,我家开的医院里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是因为谦也发现小景你昏倒在路上,我是过来看望你的。”   “啊,是这样啊。”身体还有一些不舒服的迹部侧个了身,闭上双目刚想继续休息,双眼却猛然睁开,“等等,你刚才叫本大爷什么?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之前在学校时距离太远所以没有发现,此刻他才察觉到忍足外形的改变,而且刚才他居然叫他……   “这个吗?因为不太方便所以剪成短发了,不过应该不算是奇怪吧。”忍足跳过前面一个问题,看似疑惑地摸了摸耳际的发丝。   头发虽说剪短了,却也长过了后脑勺,看起来却也阳光帅气。之前的时候是留到了手肘左右的位置,其实看起来差异并没有那么的大。   面对忍足的装傻,已经习惯了的迹部翻了个白眼,决定无视这一个家伙:“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就请离开,本大爷没有闲情逸致陪你耗了。”说着,他将身体背了过去。   “怎么会没有事呢——”忍足笑容不改,双臂却将他紧紧拥住,“小景,我爱你……”   脸颊与耳根“蹭蹭”地窜红,迹部因为太过于惊讶而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本来就混乱的大脑更加变得迷迷糊糊,反应过来后却仍不忘了死鸭子嘴硬:   “忍足侑士总不会你也发烧啦?莫名其妙犯什么病!啊?”   语言虽是责难,迹部红着脸,却并没有推开他,宽厚的肩膀坚实有力,力度却有一些渐渐加强,迹部似乎也没有觉得难受,双唇紧抿,浓密的睫毛让人看不清神情,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心跳,莫名地跳的很快,很快。   “我爱你,小景我爱你。”忍足的目光深情款款,一遍又一遍含情脉脉的话语,真挚的情感,不曾含有一丝的虚伪。   真切的悸动撞的胸口生生的疼,他却并不讨厌这一种感觉,涌动的真情与暖流包裹了他的心房,迹部不由自主地开口:“我也爱你,侑士。”   言毕,却马上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话语有多惊悚,耳根更是血红血红的,别扭地别过头去。   “小景,你刚才叫我什么?”   忍足由于太过于惊讶,蓦地放开了双手,身体却有一些激动地颤抖。   刚才的梦呓若是激不起忍足心中的狂涛,那么现在,惊讶所造成的波浪却一层高过一层,一浪高过一浪。   迹部在梦中说还可以理解,毕竟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可是现在清醒了的迹部却说“爱他”,还说出了他的名字,让忍足不禁狐疑地拿手测了测他的体温。   “真是的,本大爷的体温已经没有问题了!”迹部狠狠地瞪了忍足一眼,见其知道了此事非同小可之后笑得开了花的神情,又小心翼翼,仿佛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侑士?”   “小景,可以再说一遍吗?”双眼发亮的忍足。   “侑士。”依旧有一点害羞的迹部。   “再一遍。”某兴奋的狼。   “侑士。”开始感觉到不太对劲的水仙。   “再一遍再一遍!”幸福地快要冒泡的关西狼。   “啊嗯~忍足侑士你要是再敢无理取闹就绕大阪跑五圈!”忍无可忍的迹部终于爆发,但看到忍足的目光时,心底又是一阵柔软。   他们都不再言语,因为他们明白,之前那厚厚的隔阂早已变得微不足道,秋日的萧瑟中,二人以最为纯粹与赤诚的爱来面对对方。   两个人都笑了,纯净的秋阳洒下,这一次,没有虚伪,也没有欺骗,留下的,仅仅只有永恒的美好……   快乐的心情一如初见,那么开始吧,向两位令人心疼的少年呈现的,最为崭新的未来!      ☆、美好,永留心扉   秋阳色泽恬淡,变幻的轮廓却异常的精致与清晰,淡淡色泽,却已把秋景那特有的风韵展现地淋漓尽致,美妙绝伦。在温柔似水的秋柔和的照耀下,拱桥旁的草地上,两位绝美的少年背靠背席草茵而坐,不语,却展现出无言的默契。   微侧脑袋,迹部闭目感受着微风的吹拂,后背隐隐传来的体温,明朗的天气,让人心灵微醺,身心,都毫无遗漏地陷入其中,无可自拔……   “小景。”   “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要叫你而已。”   忍足魅惑的声音带有无限的吸引力,转过身躯,与迹部四目相对:   “呐,小景,我的试炼还没有完成,暂时不能够回去,不过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再去那里一次,很快就会赶回冰帝。”   睁开的双眸清澈明亮,迹部与苍紫色的眼眸对视,浅浅一笑:“谁管你呐,你去哪里关本大爷什么事。”   毫不客气的语言听起来却更像是娇嗔,闻言,忍足心下微微一笑,面上却是充满怨念地看着他:“小景——侑士好孤独的~~”好好的嗓音被弄得有一些嗲意,配上他的那一张脸,可是说要多不和谐就有多不和谐。   一股冷意缠上心头,被浓浓恶心到了的迹部大爷环抱双臂,脸色有一点发青:“你别再用那一种恶心的语气说话了,本大爷都快要吐了。要去的话就赶快去,本大爷会跟你一起。”   “就知道小景最好了!”   忍足看似开心的笑了,眼底却是那一种诡计得逞的邪肆。   两人依旧互相凝视,微风浅浅地模糊了二人的视线,焦距有一点不太清晰,却依旧掩饰不了他们看向对方时那一种深刻的,灼热的情意。   “扑通,扑通……”   转眼间,周围变得更加静谧,明明应该出现的嘈杂却似乎完全消失不见,耳畔回荡的,只有对方相同频率的心跳。在这一个世界上,你们的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走吧。”忍足轻声说道。   “嗯,好的。侑士。”迹部点头,二人一起起身。   漫步于金黄的枫林中,两个人都看向了前方,目之所及,心,却并不在此。   笑容洋溢在嘴角,迹部笑得无忧无虑,就像一个小孩子。见此,忍足也笑了,一模一样的神情,一模一样的幸福。   突然,忍足轻轻地握上了迹部的左手,却什么都没有说。迹部微微一怔,却并没有转头,依旧目视前方,手却不自觉反握,力道也有一些强势。   嘴角的弧度再一次上扬,忍足并没有反抗,任由迹部这样紧紧地握着。   时间似乎在以极慢的速度推移,二人十指相扣,简单而纯粹的互动,单纯的就像是任何一位普通的情侣,但是真正相互坦诚的爱情,不就是这样吗?心灵比孩童还要纯真,不需要多么甜蜜腻人的情言蜜语,小小的牵手,便足以让幸福的感觉填满你的胸膛。   或许有一些俗套,但是两个人的心情却是真真正正地再一次惊人的一致:   如果时光可以定格在这一秒,如果这一幕画面可以永远留在我们的心扉,那么整一个人生,都是最为美好,令人永远无法忘却的时刻……   这样,便足够了啊。   或许是被感染了,清新的空气中莫名染上了幸福的气息。可惜,很慢很慢的时间终究是错觉,很快,就来到了瑔鄯山的山脚下。   在脑中重新模拟了一下记忆的路程,忍足对于崎岖的山路也驾轻就熟了起来。而本来体力就超常的迹部更是用不着让人担心,听到忍足说他当时的艰辛,迹部表示颇为的鄙夷与不屑,而忍足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反驳。   两个人从小学到大的网球也不是白练的,忍足的记忆里自然也是异常的好,很快,二人就顺着溪流来到了当初忍足珏暝带他过来的小木屋前面。   “嗯?已经到了?那你那两位伯伯在哪里呢?”迹部见忍足脚步停顿,挑了挑眉。张扬到几乎是就怕没人发现似的高调开口,他的面上是惯有的自信神情。   虽然女王的气场有一丢丢嚣张,但是如果你以为小狼至少也会含蓄委婉的提醒那么你就错了,忍足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笑笑不语。   “啊咧,侑士你来啦。”   在小木屋中的忍足珏明听到外面的声响,走了出来,说。   “还有一位?是侑士你的朋友吗?”走近看清忍足珏明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稍带疑惑地说道。   “本大爷是侑士他的男朋友,迹部景吾,目前正在和他交往。请问您就是他的大伯吗?”迹部从忍足旁边走上前来,虽使用了敬语,但是看来颐挥气指的神态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了。   “本大爷?男朋友?”忍足珏明微微一怔,神色有着瞬间的诧异。   转身看了一眼忍足,见其笑容平淡,并没有否定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同样轻笑:   “这个试炼主要是由哥哥来负责,侑士你来这里是已经想明白了那个题目的含义了吧。他现在人在瀑布旁边,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非常感谢。”忍足礼貌地回应。   之后三人就一起前往忍足珏暝所在的瀑布那里。   没有错,你没有看错,就是三个人。忍足珏明对于迹部的陪同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二人。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两个人的手依旧是紧紧地握住,深一步浅一步地跟随着忍足珏明的脚步,那一种美好而恬静的气氛令人不忍心破坏,只不过只不过,他们的相处好像……太有默契了一点……的样子……   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一种心灵之间的交流,已经超越了语言的境界,只有真正极为了解对方,才能够达到。长时间的相处,让他们对对方了若指掌,只是就像上面所说的,好像有一点……过头了。   只见迹部目光淡淡,用眼神似乎是在警告一些什么,而忍足也只是无奈一笑,表示明白。这样的互动数不胜数,让某明看得目不暇接。   忍足珏明的双目应接不暇,几乎快要晃花了眼,嘴角抽搐的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每一次那一个紫头发的少年斜睨,似乎是在耍小任性的时候,侑士总是会包容而无奈地笑笑,就算那个少年露出赌气的神情时,他也从来没有跟着闹别扭过,反而似乎是对于小孩一般无条件地溺爱与宽容大度。   时不时还会类似于低声下气地讨好,弄得最后总是那个少年变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够了。”,之后就又是一阵暧昧的往来。   对于这完全可以称为新奇的发现,忍足珏明自然也是啧啧称奇,虽然其实他跟忍足并不是那么的熟,但是他看人的目光还是挺准的,没有想到跟忍足瑛士看似深沉的侑士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不可不说是大开眼界呀大开眼界~~   “到了。”   想归想,他还是负责任的将二人带了过去。   高耸矗立的瀑布如银河一般垂泄而下,壮丽的景象让人为之叹息。“哗哗”流水的一旁,长发及地的男子静立在其上。   忍足珏明挥手向二人告别,忍足与迹部携手并肩向前走去。似是感应到了一般,忍足珏暝缓缓转身看向二人。   “侑士,就是他吗?”迹部轻声问道。   “嗯,没错。”忍足回道。   从绿草如茵的草地上走了过来,忍足珏暝的双眼一如初见一般的空洞而没有光泽,但是神色却动了动:“是侑士吗?”   迹部有着淡淡的讶异,有些奇怪地想他莫非没有看见自己,而忍足用眼神比划了一下,他才恍然。对于忍足珏暝失明这件事情,忍足其实很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虽然他好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很明显,像一些细节他就无法注意到,但是,那一双眼睛……   忍足的目光闪了闪,看了他已经知道了当初忍足珏暝说的那“归宿”的真正含义。   “归宿”,讲的并不是本家,他所要继承的,未来的归宿,而是他心中真正希望的感受,不是别人替他决定的,是他自己做出的判断。   当时其实忍足珏暝想要告诉他的是,不需要一切都按父亲说的去做,固然那也是一种选择,或许可以一路平顺地走下去,但是你绝不会有回到归宿的感觉。正是因为他失明,所以他可以看到忍足沉稳表象下的那一丝丝脆弱与无奈,他不希望他自己独自承担,所以利用试炼这一次机会,也好让忍足明白自己真正的归宿。   不要去否定你的感情,请努力地去争取,然后将那一份美好,留在心扉之中,永不遗忘……      ☆、23   “您好,您就是忍足珏暝先生吗?我叫迹部景吾。”迹部忽道。   了解忍足珏暝情况的迹部决定先进行自我介绍,而忍足珏暝露出了罕见的笑容,看向忍足,却似乎并不是在跟他说话:   “看来,你便是【那个人】吗?这一次侑士你们过来,看来是已经冲破了心中的迷障,明白了何为【真挚】的真正含义了吧。”   清鲜的自然中传来泥土淡淡的气息,失明的男子比任何人都早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闻言,迹部心中稍稍一动,他何尝不明白忍足珏暝话中隐含的那一丝意味,他也明白,真挚,不仅仅只是对于忍足的试炼,更是对于决定与他在一起的他的考验。   情不自禁地挽住身边少年的手臂,迹部粲然一笑,似晨露未晞般灿然耀眼,目中是惯有的自信:   “我爱侑士,所以我们之间不需要障碍来阻挠。忍足珏暝先生,很感谢你对于我们的引导,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称为正在交往。”   乍看之下有一些突兀的语言,似乎与之前忍足珏暝完全没有关联,但三个人都知道,都懂,三个人都明白。   听到迹部类仿佛是誓言一般的话语,忍足的神色渐渐变得更加温暖,眸中浅微的水碧荡漾于银河,融化了一汪春水,在秋景中,一点又一点缓缓地化开。   而忍足珏暝的神色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嘴角的笑容却似乎隐藏了更为深刻的意味:“如此,甚好。”   似是欣慰又似是感慨的语气,但紧接着,他有用颇为郑重的神色看向忍足:“那么你呢?侑士。你有足够支撑感情的决心与毅力吗?你有信心达到像这一位迹部君一样这般地坚定甚至是更高吗?你,能做到吗?”   极快的语速咄咄逼人,一改他以往淡漠的做风。   “我无法保证或者肯定我是否能够永远与他在一起,我也无法肯定我可以让他幸福。但是,我忍足侑士却可以对天发誓,无论未来多么迷惘,无论究竟会发生一些什么,我对于景吾的感情也不会有丝毫改变。我笃定,我爱他,这是恒久不变的。”   清风流水,青草的气息让人心醉,忍足的蓝发被微风吹的有一些凌乱,透亮的眼眸诉说着坚决,让人不得不从心底相信他话语中的真诚。   期间透露出来的浓浓情意充斥了迹部的胸膛,蓝眸涌动着耐人寻味的情绪,一点点,一点点汇成暖流,不断,不断地流淌……   忍足珏暝更靠近了瀑布,长发的发梢进入水中,他伸出手臂,人有清凉的流水穿过手指的缝隙,形成几股乱流飞溅,碎发上是滴滴的水珠:   “侑士,恭喜你。你现在已经通过了我的试炼,有了足够的资格去继承忍足家的家业了。”   通过了试炼,便也没有了理由继续呆在这一座山里面了,忍足与迹部向两兄弟一一告别之后,携手下山。   金黄的枫叶掉的差不多了,冬日的寒风迈着迅捷的步伐迅速赶来日本,渐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两个人之间无言的默契,依旧在冥冥之中引导他们前进的脚步,相信无论过了多久,二人的笑容,仍会长久存在着……   大阪,忍足本家。   精美的雕花木门旁,紫灰色头发的少年静立于一旁,张扬的气质此时有了一些收敛,眸中却仍旧含着信任,似是从来都没有丝毫怀疑过。   而那一扇拉门的里面,浅绿色的榻榻米上,长相酷似的父子面对面地跪坐着,气氛却有一些喑默的沉闷。   紫砂壶中漂浮着点点的茶叶,清澈见底的茶水透明无暇。忍足瑛士将茶水倒入小杯中,碧绿而清澈的液体香气四溢,小抿了两口,他才淡淡地扫了忍足两眼,打破了沉默:   “侑士,你说——你要到东京去读大学是吗?”   话音刚落,他便低头继续沏茶,并没有持续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   忍足看着父亲淡漠的行径,又是沉默了许久,才用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却有一些闪动。   “是吗。”忍足瑛士捋了捋额前的斜刘海,蓝紫色的眼眸中是深刻的叹息,“侑士,你确定吗?你知道的,父亲是希望你可以留在大阪这里读书。”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地激不起一丝波澜,眼底宛如古井一般幽深,从某一种程度上,倒是与他儿子一模一样。   “父亲,我已经决定了。”   忍足的神色也与他父亲神似,只是语气中,却似乎更多了一种年少的轻狂,不似他父亲那一般经过岁月磨练出来的深幽。   忍足瑛士摇了摇小杯中的茶水,良久,再一次开口:“那好。你就去东京大学读吧,去哪一科随你的便。”   “父亲,谢谢您。”   忍足的目光中染上了惊讶,他没有想到父亲那么快就答应了。   他本来还以为需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让从小到大一直坚持要他留在大阪的父亲同意,毕竟当年他被劝导到东京去读书时,也是惠里奈姐姐与母亲一同对父亲请求他才勉强同意的,而现在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需要感谢我,东京大学本来就是全日本最好的大学,大阪大学虽然也很好,却还是比不过它。现在你过去,百利而无一害。”   “父亲……”   “侑士,你需要记住的只要一件事,这一次,是你最后一次的任性。你,明白吗?”   忍足瑛士在这一场谈话中,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看向自己的儿子哪怕一眼,神色依旧是十分的平淡。   听到父亲在最后突然变得沉重的语气,忍足的神情也有了一些变化。同样是一样的一句话,忍足珏暝与忍足瑛士这一对同母兄弟说出来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忍足珏暝说出来时,有一种对于他们未来的期盼,以及那一种长辈对于晚辈的关怀,不过其实更多的,却是那一种对于朋友的忠告;而忍足瑛士呢,他的语气中虽然也带有一丝关切,可是却让人感觉不是对于儿子的关心话语,而是那一种对于敌人的警告,警戒,没有父子之间那一种令人心安的信任,只有父亲对于顽童的威慑。   可以看出他对于忍足血缘关系的基础上本能的爱,可是,却是感觉不到自由的快感。   其实从小时候开始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了,忍足侑士是天才,而天下的父亲自然也会为自己的儿子而骄傲,但是他越聪明,他对于他的要求自然也会更加严格,更加的高。   他上过很多的兴趣班,辅导班,说的夸张一点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经武律,以立其身。不过倒也不是完全说错了,普通人就要学习的知识他早就明白地透彻,忍足瑛士对于这一件事也是颇为满意的,可是忍足自己心里知道,自己对于这些其实兴趣都不是很大,甚至对于他坚持了那么多年的网球,也并没有达到那一种完全的热爱。   教忍足小提琴的老师说过,他的琴声,非常完美而动听的旋律,可是旋律再怎么演奏也还是旋律,技巧出众,可惜却没有办法感化人心,只是因为,他没有投入一丝一毫的感情。   至于忍足瑛士小时候是怎么度过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忍足爷爷对于他的要求也是颇为的严厉,甚至好像是当初他,还有梅垣和美,也就是忍足母亲的婚姻也并非是真正的自由恋爱,甚至于哪怕结婚之前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完全不认识的状态,若没有这一件事,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纠葛。   但是不管怎么样,扯了一下两个人的老黄历,就是想要说明他们两个人的相像。看了上面的故事,你也不难理解出,或许忍足瑛士他就是那样的人吧。   忍足瑛士与忍足侑士,他们从本质上是完全一样的,就连他们内心深处所追求的都是一样的,但是忍足遇见了迹部,他没有像忍足瑛士一样按照父母规定的路途去行走。   而他的父亲忍足瑛士,他的母亲忍足和美,他们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的感情与经历,或许遇见了那个她,以及那个他,一切,都会悄悄改变一些吧,一切,都会完全不一样吧。   可是大家都明白,像是机遇这一种事情,命运这一种事情,你也说不清,我也说不清。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们处事的方法。   现在,忍足的直觉告诉他,父亲这一次所表达的意思非同小可,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忍足犹豫了一阵子之后,还是说道:“父亲,侑士明白的。”   听到他的回答,忍足瑛士颔首:“那么,侑士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吧。”   尽管他现在还是无法明白忍足瑛士话语的真正用意,但是他在心底深处还是选择了屏蔽掉那冥冥之中的第六感。   他不会知道,迹部也不会知道,某一些事情的抉择,一错过,便是永错过……   现在你一时的犹疑,会奠基一切未来的基础,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Imperceptibly   “哗”地拉开了木门,忍足朝走廊行去。   原木的清香弥漫,迹部仰望着蓝天,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听闻后面传来的声响,微微转身,却见一个熊抱袭来:“小景,侑士好想你——”   很快反应了过来,迹部当即就是猛地推开兴奋的某狼,水仙面上是满满的嫌弃外加嫌弃。   “唉——小景对于久别重逢都不表示一下吗?”小狼被嫌弃推开倒也并不生气,却还是故作委屈地在那里哀怨异常。   迹部对此表示深深的不屑一顾:“呵,什么久别重逢呀。本大爷和你才分开不到三十分钟好吗?大白天的别随便犯什么傻。”   谁料,听到迹部这样回答,忍足的眼角竟然泛起了可疑的泪,泪花(!?),表现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貌似“可怜”模样:   “呜呜,小景你已经不爱侑士了吗?呜呜,侑士好伤心啊……”   又是一股冷气从脚底蔓延到全身,虽说快要到冬天了,可也不应该那么冷呀!!心中这样想着,迹部的额角抽搐了一下,暂时不去管那一种诡异的感觉,女王还是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来说话:   “呃……侑士你也不要那么难过的样子啊,本大爷的语气可能是冲了那么一点……”   这样说着,迹部又观察了一下忍足的表情。   嘴角隐晦地闪过一丝狡黠,忍足的镜片微微泛光,褪尽风华后,却是更加无辜纯善的模样,时不时飘到迹部身上的小眼神呢,更让别人觉得他是被残害的小鹿。   心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一种好像是自己欺负了小鹿的感觉,迹部的神情变得有一些僵硬,但还是强行维持住柔和的神色,尽量地把声音能放低就放低:   “好了啦好了啦,本大爷非常想念你可以了吧。那副模样恶心死了。”   “抱抱。”   忍足止住“泪水”,用更加可怜的目光看着他,愣神片刻,迹部安慰自己权当这是照顾小孩,带着浓浓敷衍意味地浅浅抱了抱小狼。   却不想,忍足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目光重回深幽。只见刚刚那一种楚楚可怜小鹿的感觉一扫而空,反拥起迹部,慢条斯理地渐渐开口:   “呐,小景,抱抱要真诚呀~”   悠长的尾音似叹非叹,明明是调侃的话语,却硬被说出了一种沉稳郑重的感觉,仿佛他并不是在随意地开玩笑,而是在认真地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巨大的反差并不让人厌恶,反而更令人心情平静。   西柚的气味再一次传入,迹部默默地别过头去,闭上双眼,任由小狼温热的呼吸扑到白嫩的耳垂,心跳,“怦怦”地极速加快。   忍足很快地就察觉到了那渐渐变得粉似霞的耳根,眸中盈着的笑意意味深长,哪里还有刚才无辜小鹿的一丝相像,明明就是一匹足智多谋的狡诈狐狸嘛!!   于是在这暧昧的气氛之下,爱着对方的二人相拥在一起,究竟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还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呵呵哒~   相互卿卿我我的一段时间过后,忍足面对着空旷的走廊,说道:   “我父亲已经同意我到东京去读大学了,回去东京的机票我也已经买好了,是明天早上七点三十分的班机。今天晚上你就先住在这里吧,应该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了吧?”   明明是很普通的问话,迹部的脸却骤然一黑,表情也有一些难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低声喃喃:   “行李?被那样快递过来大阪,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行李……”   声音不算是很大,却是充满着怨念。可见女王对于之前小熊的打包送到飞机里去这一种惨绝人寰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在咬牙切齿的同时,他迹部大爷也在心中很不华丽地进行诅咒:   不二周助祝愿你吃芥末吃到医院出门就遇到暴雨种种诡计被识破……   呵呵。   我们暂时不去管诅咒越变越轻这样的事情,总而言之,现在的迹部心情很差很差,可以说是恨不得马上去找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小熊算账。   忍足迷惑地看着迹部愤愤然的神情,心里也有一些奇怪,却也是没有说什么,任由他自己在那里行“画个圈圈诅咒你”的幼稚行为。   ……   夜晚。   静谧的夜高邈而幽远,淅淅沥沥的风声轻微,袅袅袭来,大地似乎都变得净美,变得更加开阔。   迹部坐在原木走廊上,仰望着浅浅,黄黄的半月,清冷的月光使人心中也不禁产生一脉悠远的情思……   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祥和的夜,迹部的眸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叹。少年呀,你在担心一些什么呢?少年呀,那忧愁何时方能散尽?   永远不要天真地认为只要能够现在快乐,以后便也能够快乐,苦太多,潜移默化之下,便也会不再相信幼时的一厢情愿。   无形的夜风仿佛也拥有了情感,稀稀疏疏的亮光在风中静默着,轻柔若无物般飘逸拂过,在你心中回荡,绵长于在夜风中缠绕。   他的呼吸极为平静,新而亮的目光难得的不再充盈着张扬,仅仅只是沉默,然后,便又是那一片静谧。   “怎么啦,小景?你怎么坐在走廊上,又会着凉的。”从房间中走出的忍足揉了揉略带惺忪的睡眼,虽然带着倦意,却依旧是关心地说道。   心中涌起丝丝暖意,迹部微然一笑,但更深处,却仍旧是寂然。   “小景,你就不舒服吗?”发现迹部久久仍不语言,忍足心中有一些奇怪,又觉察到他的神色不太对劲,不禁再一次开口问道。   缓缓侧目,迹部的眼中映照出淡不可察的忧伤,却又是一闪而过,神情淡然的仿佛就像是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   “不,我没有事。那,侑士,就这样了。”   说着,缓缓起身,静静离开这片安详的夜。   忍足的眼中仍旧噙着疑惑,但是对于他的关切使得他将今晚这件事强行按下,却依然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第二日,东京。   不二轻手轻脚地走出家门,草地上覆盖着一层薄霜,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有一些寒冷,却飘散着精致的薄纱。   感受着黎明的清爽,不二心中不禁浮想联翩。随着那一抹笼罩大地的雾霭逐渐消散,他也不禁睁开了美丽的蓝眸,外表看起来纯净如阳春白雪的少年,露出了透明无暇的笑容,可是,貌似心里想的事情却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纯净无暇:   不知道侑士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当初吧迹部打包过去果然是正确的,可惜没有办法真正把他当成快递寄过去,毕竟好像真的太极端了一点。而且要是真的把迹部财团的少爷伤了一根寒毛,恐怕那一群私人医生会把大少爷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进行一次全面体检。   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啦~~想到这里,不二无奈地摊了摊手,而那时自己不被望眼欲穿的医生们戳出几个洞来就不错了啦~~   而事实就是——   小熊根本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果然,那一颗恶魔般的心灵真的会让人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添一件棉袄呀!   暂时掐灭心中蠢蠢欲动的小恶魔,心动不如行动,不二同学神情轻松愉快地打给某小狼想要询问情况。   大阪,飞机场前。   蔚蓝的天空中欣欣然地漂浮着几朵悠然的白云,偌大的机场上,几架飞机静静地停立在宽敞的空地上,旁边是人来人往的群众们。   明净的飞机里,忍足与迹部坐在一起。   虽然坐的位置是头等舱,座位所在的位置也是绝佳,迹部的神色却依旧是不太好看:“为什么本大爷要跟一群(其实五六个人)不华丽的人挤在这一座不华丽的飞机(但是这已经是整个机场里最大最漂亮的了)里呀!叫私人飞机不行吗!”   忍足笑的有一些无奈。   他当然知道以大爷那极端的美学不可能把这一架飞机看得上眼,以他迹部景吾的审美标准,肯定是要当今全世界最为齐全最为先进高科技的私人飞机里面喝着咖啡看着德语的原版书,可是,少爷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呀~   刚想去劝导一下之前在候机厅里面就颇为不爽的女王大人,忍足却忽然发现手机铃声响起,微微一愣,却又被迹部很快地挂断:   “飞机上要关掉手机的电源,电话以后再说。”   他的脸色不太好,虽然说的蛮有道理,忍足却仍然觉得有一些奇怪。而迹部呢,愤愤地看着那一只手机,想到刚才的来电显示,眼中的烈火喷涌浴出。   远在东京的不二有一些尴尬地看着没拨打多久,就马上被挂断的手机,第一次认真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想了半天,最后也只得无奈摊手。   ……   舷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天空,洁白的飞机缓慢地飞行。迹部看似兴趣乏乏地看着窗外,双目中的情绪却依旧耐人寻味。   飞机在飞行,时间在流逝,但是紧接着而去的,却是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成长的未来……      ☆、滢幻的现在   空气中渐渐染上了寒意,深秋已过,很快就要迎来十一月下旬了,若按中国的二十四节气来区分,现在便是立冬与小雪的节气交接之时。   落叶可以说是完全掉光了,深褐色的树枝有了枯败之意,可是与天气不同,最近的冰帝网球部里面,不断传出甜蜜的气息。   而现在,就由我们的情侣解说员宍户亮与凤长太郎来一一说明最近的情况。   【宍户】(叹息般的摊了摊手,轻轻摇头):唉,最近我们的部长与军师真是不得安宁呀,明明前一段时间还是一副闹别扭视对方为仇敌的样子,才没过多久,又是甜甜蜜蜜亲亲我我,咱们部员看的都心累呐~   【凤】(用劝导的目光笑了笑):好了啦宍户前辈,啊,不对,宍户解说员。迹部学长与忍足学长和好不是一件好事吗?我们应该为他们高兴呀!   【宍户】(撇了撇嘴,目光却有一些赞同):这倒也是。不过迹部心情不好的时候倒是并没有怎么管我们,虽然低气压遍地却也乐得清闲。可是现在呢,他的心情虽说是天天神采飞扬,可是时不时就会被忍足那小子气得火冒三丈,偏偏又不忍心真去骂他罚他,结果就对我们一阵摧残外加破灭。单我一个人就有七次了!!   【凤】(同病相怜的眼神,可惜老好人的性格依旧存在):前辈——莫非你还希望忍足学长他们继续冷战下去吗?这样的话也太……那个了吧……   【宍户】(整了整脸色):这怎么可能!他们和好了当然是一件好事呀!我要是有那么想的话那就逊毙了!   【凤】(感动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声音甚至开始有了一些颤抖):宍户前辈……亮……   【宍户】(深情绵绵):长太郎……   【误入的旁白】:咳咳,观众朋友们,我们不要再去管这一对又在发糖的夫妻,总而言之,我们第一期的“网球王子电视台”就此告一段落了,衷心希望大家多多点击,多多收藏,多多支持,多多关注,多多……   【宍户与凤】(齐声):够了!别再安利了!   【被强行打断的旁白】(尴尬一笑):那,大家bye-bye~   【师徒夫妻档】(微笑喊出):8181~   (于是,就这样,两位解说员与满脑子只想到安利的旁白默默退场……)   回到正文回到正文,话说两位解说员说了那么久,想必大家对于两位主角的改变也是有目共睹了吧,现在。请让我们真实的去体验一次吧!   只见散发着愉快气息的迹部仰望着蓝天白云,嘴角是这些天里不断不断洋溢的快乐笑容。   可是,如果你以为迹部大爷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好心情那么你就错了,要是你还以为忍足小狼还会一直这样默不作声那么你又错了,事实就是——   表情更加幸福了的忍足蹑手蹑脚地来到迹部身后,猛地一拍:“呐呐,小景!你在想什么呢?”   定力很好的大爷小小地吃了一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呀!大白天的又犯什么人来疯!当本大爷很闲吗!”   “小景小景!你说我们现在正在交往吗?”   忍足目光炯炯有神,完全不顾迹部不太好听的语气,小眼神里面全是让人不忍拒绝的希望与期待。   “啊,啊没错。”   迹部听到后最初时是愕然,但很快,又将变得粉红的耳朵默默地转去。   神情雀跃的忍足又是一阵笑开了花,眼镜后面漂亮的双眸也变成了两轮弯月,笑容那叫一个灿烂美好:“太好了太好了!那,攻守顺位呢?”   听到他的话语,迹部面上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的表情,这一次,他算是真正意识到并体会到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真正意味了。   但很快,超乎寻常的定力使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管怎么样,本大爷绝对不要当受!”语气笃定,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侑士,像这一种情况,互攻互受才是王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岳人热心地说道,真没有想到,红色妹妹头的他居然有一颗纯(wu)洁(shen)的心灵。   忍足的脸上挂着无比天(xie)真(e)的笑容,迹部却不以为然。   彻底从讶然中脱身的他也做了更为深刻的思考,灿若星辰的目光中明晃晃地写“本大爷要当攻,要不然等着破灭吧”的威胁神情。   目光再一次开始变得意味不明,忍足将脸凑上前去,低低地在迹部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轻笑两声,缓缓离去。   怔在原地的迹部突然很想要将头埋的很低很低。   耳朵是他全身上下最为敏感的地方,稍微沾一点凉气他的全身都会立刻绷紧,更何况刚才忍足将头凑得那么近,嘴唇微微的厮磨,有规律的呼吸明明只是轻轻温温地掠过,灼热的感觉却如同电流一般迅速地穿梭,刺激着全身的感官神经。   耳根自然也是红透了,他的胸口也有了一种丝丝的痛感,不同于之前,只让人感觉深深的心悸。   害羞的感觉依旧存在,迹部轻轻用手掌捂住半边发烫的耳朵,右手紧握着银蓝色的网球拍,忍不住迁怒于某一个无辜的部员:“喂,那边的那个谁,就你,跟本大爷来打一场!”   被直接点名的“那个谁”龙套A立马傻眼了,呆滞的指了指自己,语气发颤,没有错,吓到了发颤:“我,我!?”   “Kabaji。”   “是。”   于是,那一位来串场的龙套A同志只好如白痴一般被桦地拖走,稀里糊涂地被拖去了球场,然后在恼怒成羞的女王的疯狂泄愤之下,被“破灭的轮舞曲”连连破灭了不下十七次。   球拍握得更紧,迹部似是宣泄一般再一次对着对面狂打,可怜兮兮的龙套A已经“奄奄一息”了,用最后一口气半死不活地说道:“部长……我,快要不行了……”   宍户无语片刻:“又不是在演苦情戏——”   大约也打够了,迹部披上了灰白相间的队服外套,用球拍轻轻敲击肩膀,心跳仍旧有一点不太正常:什么嘛,刚才他居然说……   表情变得更加窘迫,迹部将球拍甩到一边。   “倘若我们可以永恒在一起,你说什么,怎么想,我都无所谓——”   纠结良久,迹部还是缓缓坐在一旁,表情却开始变幻不定。   ——请不要那么轻易地说出诺言,现在的我,还不能真正接受你的情,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失去了太多,或许帝王也会开始怯懦与犹疑。   ……   且不提迹部那厢的沉默,忍足这一边,却也有一些尴尬。   不,或许更应该称为——倒霉。   话说他心情愉快地调侃了自家小景之后,再开开心心地为了躲避破灭而逃训,可是呐——   阳光下,小狼的眼前忽地出现了两只动物……两个人类,仔细一看,棕毛小熊与银毛狐狸……呃,不二周助与仁王雅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个个目露精光……面容和善。   “Hi!侑士(忍足君),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异口同声的两个人笑容灿烂的那叫一个诡异,忍足自认自己都没有露出过这么不怀好意的表情过,心中莫名地有一些发毛。   无语扶额,忍足看着笑得不约而同的两人,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啊,其实就是呢,今天不是周末吗?我记得你们冰帝今天要进行额外的训练内容嘛,就久违的想要过来找找侑士你啦~我们好久都没有聚一聚了嘛。然后呢,意外地在这附近遇到了雅治君,然后我们就一起过来啦!”   眉眼弯弯,不二说的那是一个一脸轻松,而仁王也不时在一旁点头赞同。   可是呀可是呀,请问周助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到你的话里有一个大Bug吗!这么明显有木有!你们到底有多熟呀,还雅治君呢,每一次都是偶遇当他傻呀,仁王雅治住在神奈川当他不知道吗?啊!纯粹就是过来看热闹的有木有!   忍足心中吐槽的几乎都要无语了,而且把他当傻子也就算了,后面的那一个人影是当他瞎吗?   “真是的,不二学长我要走了啦!”   金黄色的猫眼生气地瞪向不二,即便已经高一身高依旧有一些无奈的越前从不二身后走了出来,墨绿色的碎发微微挡住双眼,却仍旧可以看出其中的气愤。   或说龙马小朋友呢,原本正在自动贩卖机旁边开开心心的喝Ponta的时候,一狐狸一棕熊却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默契滴把他绑走,还说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颇为头痛地看着不请自来的两个人和无辜受牵连的猫眼少年,忍足决定郑重的——把他们赶走:“如果没有什么事请要说的话,就请周助你们三个人赶快离开!”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越前生气地说道,转身就想要离开,却又被不二拉住。   “侑士不要那么绝情嘛,好歹我们也是难得来一次的客人呀~”   不二表情装得那叫一个诚恳,可惜假的毕竟是假的,这怎么能够瞒得过我们小狼雪亮的双眼捏,所以——   “那么,就请三位客——人——赶快离开这里!”   逐客令再一次发下,忍足的耐心貌似快要爆发了,不二和仁王也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Puri,那好吧,我们走就是啦。不过忍足君,我们来这里也不止是闲逛的,我们有一个忠告要告诉你。”仁王无奈开口,眼神还是颇为认真的。   不二似是早就知道仁王之后想要说什么,心有灵犀地接了上去:   “没有错。侑士,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请你一定要谨记一点:不要否定你们双方的感情,不要对此害怕或者是迷茫,哪怕可能会失去,也不要放弃去争取。”   对于这一种听了也听不懂的话语,脑袋里只有网球的越前连去关心一下都懒得去做,当即就是转头便走:“哼,Madamadadane~”   “好了啦,越前。这一次不是也收获颇丰吗?我可是看到了迹部他呀……”   “什么收获颇丰吗!害得我今天都没有办法去喂卡鲁宾!”   “Piyo~”   谈笑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忍足停留在原地,久久不语。   ——如果真的有失去的那么一天,或许我会真的不敢再去拥有,我只希望他幸福呀……   秋风骤起,太阳面前的云层被吹去,迹部眺望着远方,心中的那一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沉思了一段时间,他继续对着墙壁练球。   ——至少现在,至少他想要享受现在。   千万不要小看了人心的善变,但是请你们相信,相信你们的感情。   因为说好了,要守护现在哪怕滢幻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世界有你   话说大家都知道了吧,小狼与小景已经二次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可惜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在练球就是在处理学生会的各种公务,难得有空也是不语的对视。   虽然这样也已经很好了啦,可是不管怎么说呢,有一次真正的约会总是更好的。而在忍足几次缜密的思索以及小熊几次热心的给予建议之后,他们还是决定——   等于没决定地找个时间去约会!   扯了一段废话,现在请大家将摄像头转移到以下的场景。   “水族馆?”   只见迹部看着忍足递来的门票,表情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忍足甩了甩手中的另一张门票,对于不二提出来的意见说实话心中有一点打鼓:“嗯,没有错。最近小景你不是很忙吗?我就想着偶尔也一起去轻松一下。”   “啊嗯~本大爷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去水族馆的话总比去游乐园稍微有一点新意。”心想不知道这一匹狼又在搞什么名堂,迹部表面上是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从善如流地回答道。   “那太好了!就选在下周日,我们一起到蓝洋水族馆去吧!”   忍足看上去挺高兴的样子,令迹部不禁一下子看得入了神。虽然平时似乎并不是很明显,但其实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柔顺的刘海随风轻动,挺直的鼻梁清俊十分,狭长的桃花眼似喜非喜,似乎无论是怎样的神情由他演绎出来都会隐隐透露出若有若无的情愫。随时都微微上翘的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弧度,镜片却将一切凛然遮挡,似是本来就应该存在的伪装,展现在外的,确实看也看不透的深沉,巧妙地隐藏了孤狼的本质。   咳咳,其实呢,按照无良作者的说法,卸去了伪装(其实也就是一副平光镜啦)的小狼,露出了所谓的本质的他,怎么说呢,就是非常,非常具有“攻”的气势desu~   久久地凝视让迹部干脆利落地捧起忍足的脸进行最为仔细的观察。而当他发现过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一刻钟都过去了,迹部的脸上是见到鬼的表情,而忍足更是不明所以然,脸上是吓到呆的表情。   “那个……小景,可以先放开吗?”   军师不愧是军师,反应速度那叫一个神速,忍足当即就是摆脱了呆滞的状态,但还是略带尴尬地开口问道。   而刚才即使反应过来了却仍旧捧着小狼脸不放的迹部被他这么一提醒,以光速抽出了自己的双手,有同样以光速让脸颊“蹭蹭”地蹿红。一向定力超强的大爷此刻又有了一些窘迫:本大爷怎么会有这么不华丽的行为!?   见迹部似乎估计有一段时间心情无法恢复平静,小狼很识趣地没有顺从本能继续调侃一下,而是选择了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具体的时间是早上八点整,在门口碰面。晚上我们一起去听音乐会怎么样?之后还有歌剧。”   “就,就这样吧。”   现在的迹部大脑何其混乱,没有什么意识地回答道。   他在想一个问题,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接受交往这一件事情。   他自认为自己对于这一件事情已经有了充分并且足够的心理准备,因为不但自己的情意早已明了,两个人之间的的那一点误会如今也已经不值一提,可是,可是为什么还是找不到那一种安心的感觉?今日迷茫,今日彷徨,他日——   迹部依旧不能明白今日所为,或许只是在渴求一种安心的状态吧,或许原本在潜意识里,他还是不能够遗忘那一段日子里的点滴痛心经历,记忆便是记忆,哪怕现在的欢心再多,也永远无法掩盖奠定的事实。   情不会变,但是是更不会改变。   迹部的心灵再一次被迷雾所包围,这,便是这一些日子里,一直萦绕在他心边的事情,哪怕他日来临,也不会,改变分毫。   ……   次日。   阳光并不毒辣强烈,暖洋洋地照的人心情舒畅,稍带喧哗的蓝洋水族馆外,衣着简约却又不失高雅大方的俊秀少年孑立门口。   水族馆的门口,有不少人在排队检票,上一次在庙会之旅的时候是忍足在等待迹部,可是这一次,却是迹部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小景——”   等候良久,迹部却偶然看到队伍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而对方也是恰好看见他,微笑地挥了挥手。   径直走了过去,未等迹部开口,忍足便首先说道:“没有想到小景你是在西门那里等我,我是先去了北门检票。”   “别说了,水族馆已经开门了。”闻言,迹部刚想回答一些什么,却见已经快要轮到他们了,将要说出的话语硬生生地改了口。   “嗯,我们进去吧。”   两个人顺着人流,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   水族馆内较为黑暗,顶上挂着的装饰散发着莹莹的幽光。刚进入时,两旁都是圆圆的窗户,每一个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连空气中都蕴涵了丝丝的静默。   右手忽地一紧,原来是忍足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   而迹部见此看似是无语翻眼,本大爷看上去是那一种路都走不了的三岁小孩吗?但是心底深处,却不明显地出了几分安全感,似乎这样,心里也会多出了一个依靠。   走着走着,景象却忽然改变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纯蓝的隧道,周围与顶层都是透明的玻璃,放眼望去,是浅蓝色的水,翠绿的水草,五颜六色的鹅卵石,让人仿佛置身于鱼儿们展现曼妙舞姿的幻想空间里面。   “哇!”“太棒了太棒了!”   旁边的几个小孩心花怒放地大喊,鲜艳夺目的珊瑚丛也成功吸引了迹部的目光,一不小心就开始认真地观察。   忍足也望了望绝美的景色,目光却又马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的少年,迹部面上稍带兴奋又强行压下的可爱神情让人忍俊不已。   他看向迹部的目光温柔到几乎都要滴出水来了,反应过来他的眼神,迹部的侧脸稍稍发烫:“干什么呀?”   “咔嚓,咔嚓”   突然,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相机拍照声陆续响起,二人的目光再一次被吸引,发现人流又涌动到了一个入口里面,仔细一看,是海豚秀表演。   秉承着“既然有表演,那就去看一下吧”的心情,二人也跟着走上前去。   随便找了一个看上去尚好的座位,两个人相继坐下。可爱又聪明的海豚们一个个相继露出水面,有的尖尖的嘴巴上在转着浅黄色的套圈,有的头上顶着皮球,还有的跟前排的观众亲密地接吻,总之一场秀看下来十分尽兴。   “很可爱,对吧。”待秀结束,忍足微微一笑,说到。   “呵,真是没有想到侑士你还颇有少女心呀。”眼神似笑非笑,迹部神情极为不屑。   之后两个人又久违地去看了不少表演,其中的一只小白鲸更是可爱至极,连我们的迹部大少爷似乎也被勾起了几分童心,事实上女王才更加具有着,少女心……   于是呢,终于开始兴致勃勃的两个人在人海中走动,没有错,就是人海。最开始他们来的时候人数还是能够接受的,但是此刻呢?里三层外三层,一些比较有名的表演与水族箱外面,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完全适应不能的迹部女王刚想要找忍足小狼说“还是先走吧”,可是向右一看,没人。向左一看,还是没人。心中又是涌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大爷悲催地发现,自己与忍足走散了,更加惨不忍睹的是,他居然极为不华丽地,迷路了了了!!!   可是迹部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冷静地观察四周的情况,可是捏可是捏,你看,在这茫茫人海之中,任他方向感再好也是无济于事呀~   所以迹部经过理智地判断之后,决定——   原地等待!   这个时候先别急着笑,虽然听上去这是最为无奈的决定,可还是比较明智的。   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光有一腔热血乱闯乱窜是白痴的行为,这只会让你成为可笑的无头苍蝇,而此时这样的决定,却可以让你的同伴原路返回过来寻找你。   但是,一个人孤单地呆在陌生的人群之中,并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身边没有了依靠,迹部忽然觉得多彩的海洋世界也变得索然无味,身边的人们在欢笑,可是他的世界却是逼仄的黑白底片,匆匆的人流,亦为苍白。   终于,一道人影匆匆掠过,略带焦急的面孔朝他奔来,世界重回彩色。   因为奔跑过度,忍足的气有一些急喘,额头被紧张得逼出了汗珠,但是,现在的他可顾不上那一些小细节,一看到迹部心中就松了一口气,但又马上上气不接下气地担忧开口:“小景,你没有事吧?”   他的神情,与迹部在医院里第一眼看到的他一模一样,迹部不禁轻轻抱住了他,笑到:“没有事哦~侑士,a ri ka to u。”   在忍足的意识里,这件事是他的责任,本以为会被迹部大肆奚落一番,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言谢,这可与他所认识的迹部大相径庭,但思考了一会儿,他又释然。   这才是小景呀。   老子主张道家学论,何谓道,道便是无,万物运行都有其自然的法则,世间万物皆有其的对立面,如,难易,长短,前后,对立的双方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就像之前提过的,你以为被人改变了许多,但或许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人,他会陌生,只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   每个人的改变都有原因,不需要去深究,只要他还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就够了。   突然,迹部笑了,笑得很开心,也很快乐。   莫名其妙地,忍足也笑了,没有缘故的笑容,只是,想笑而已。   待笑够了,迹部说道:“那,走吧。”   “去哪里?”小狼有些懵。   “去音乐会呀,你不是说晚上一起去的吗?”   “晚,晚上?”忍足抬头望向天空,彩云浮现,已达日暮之时。看到这里,他不禁恍然:原来他们已经在水族馆呆那么久了。   “走吧。”   “嗯。”   或许现在的你们还不够了解对方,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你们,心,依旧同在。   夕阳的余晖照耀着二人,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迹部看了看忍足,心中默念:倘若有一天,你我世界都在改变,但如果有你,我便不再孤寂……   这样,足矣。      ☆、命运的旋律   幽静而严肃的音乐馆内,昏黄的灯光在其内徘徊,忍足与迹部并肩坐在其中的两个座位上,静静地聆听着优美动听的音乐。   现在演奏的是瓦格纳的几部著名音乐,随着音乐的句点,接下来演奏的便是世界十大歌剧之一,威廉·莎士比亚所著剧本的歌剧《奥赛罗》。   可以说小狼为了迎合迹部的喜好,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呢,莎士比亚与瓦格纳,都是迹部最喜欢的书本与音乐。   随着歌声扬起,歌剧正式开始。   这一部歌剧的剧情大意为:阴险的旗官亚戈因对奥赛罗怀恨在心,挑起了奥赛罗和副将卡西奥的矛盾,又制造种种假象,诱使生性多疑的奥赛罗认为妻子苔丝德蒙娜与卡西奥之间存在“□□”而丧失了理性,掐死了无辜的苔丝德蒙娜。当他了解真相后,追悔莫及,在爱妻身边拔刀自刎。   可以说,《奥赛罗》是莎士比亚非常著名的悲剧剧本。   “并不美丽的误会呀……”曲尽人散,歌剧谢幕之后,尽管看过无数遍原版剧本,迹部的唇角还是勾起了嘲讽的笑容。   “或许是这样吧。”忍足回忆起之前在学校里仁王与不二联合起来告诉他的忠顾,语气淡淡的。   “我们之间,不会的。”   迹部似是看出了忍足的心不在焉,声音中貌似是想要让他安心,内心深处却是比他更为放不下的怅然。问君,到底真正放不下的,是谁?   “没有错,我们不会。”   忍足附和道,他已经明白了迹部更为深刻的担忧,一项计划在他的心里悄悄运行。   走出音乐馆,忍足随意地谈到:“小景你很喜欢音乐吗?”   “我父亲从小就加强了本大爷对于音乐方面的熏陶,而且我在欧洲长大,比较欣赏古典音乐。你不是也有学习小提琴吗?”迹部轻描淡写地回答。   “呵呵。”忍足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忽地笑了起来,在迹部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视之下,把迹部拉往了一个方向,“既然这样的话,小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被忍足这么一拉,迹部也只好以半边身躯快步跟上他,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一间装饰简约的乐器店前面。   只见忍足推开了透明的玻璃门,由昏暗的月光转换,亮堂的世界倏地闯入眼前。   乐器店。   “大半夜的,跑来乐器店干什么?”迹部感觉更加奇怪了。   微微一笑,忍足兀自拿起架在墙上的一把小提琴,随意地拉了两声,然后自顾自地说道:“这一把小提琴音色还挺不错的,呐,小景,我们来合奏吧。”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在一旁的立式三角钢琴。   “你发什么疯呀,这里的店长都不在。”   大脑一片空白,迹部却仍不忘问道。这倒不是说他不好意思,只是人家店长不在的时候随便乱用别人的乐器,这样毕竟是没有礼貌的,也不符合迹部大爷的美学。   “没有关系,这间店的店长我是认识的。正好看见了这一家店,我就觉得不如我们两个合奏一次不是也不错吗?毕竟挺难得的。”忍足笑到。   想了几秒,迹部还是点了点头,弹了几下钢琴同样试了一下音色,就坐在了钢琴旁边,准备演奏。刚想开始弹,他却发现,他们两个根本就还没有决定演奏的曲目,表情不禁瞬间凝固,但很快,他又发现上面摆了一本乐谱。   “Salut d\'Amour[法],《爱的礼赞》。既然摆在上面,就奏这一首怎么样?”手中拿着一模一样的乐谱,忍足这样说道,深邃的紫眸闪闪,悠远而深长。   “《爱的礼赞》……吗?也好。”眉梢一挑,迹部欣然同意。   神色相继一凝,执弓一拉,下指一弹,两个人几乎同一时刻开始了演奏。   这一本乐谱似乎是经过了改编,原本大部分的协奏曲都有着主次之分,《爱的礼赞》也不另外。可是这一本乐谱的主人却进行了精心的改编,主次变得不再重要,没有了主奏与伴奏的区别,小提琴与钢琴是相辅相成的。   一开始,是平缓而又悠扬的旋律,宁静的感觉舒缓人心。大约半分钟过去了,音乐又渐渐由平淡转变为低沉,柔和的曲调中加入了一丝丝幽婉的相思情调。低音的影响下,迹部的指尖也由轻灵转换为一点点的飘然。   突然,高音骤起,两个人的情绪也变得高昂了起来,在这里,忍足与迹部的神态同样是情意绵长,高亢的音乐让人情不自禁地仿佛身临其境。而最后,经过带着复杂情绪的尾音,全曲在a段主题的变奏下缓缓减弱而终了。   一曲终了,忍足轻轻放下提弓,微微抚摸琴弦,心中对于那一个计划更加的肯定。   站起身来,迹部的双眼有一些迷幻。似乎还沉浸在刚才优美的合奏之中。   刚才提过了,这曲子经过了改编,这样之后,虽然原本主奏者对于水准与感情的抒发要求没有那么高了,但是对于二者的默契却也有了全新的要求。可是在刚才的合奏之中,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让人挑不出一点的瑕疵与毛病。   说实话,迹部是有一些惊讶的,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独奏,毫不夸张,与别人的合作寥寥无几,还都是他主奏,别人当个陪衬就好了,现在的合奏,没有想到还是很成功的,这样的水准不得不让他惊奇。   “啪啪”   突然,两声击掌声响起,迹部转身,却见一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站在楼梯上说道:“演奏的真是不错,虽然……忍足君,他是你的朋友吗?”   “嗯,是的。久木店长,他叫迹部景吾。”忍足微笑应答,然后转身对着迹部,“小景,他就是这里的店长,他是久木知史先生。”   “迹部君,你好。”   “您好。”   迹部与久木打了一个招呼,算是认识了一下,之后三个人随意地交谈了起来。   待离开了乐器店,忍足忽然说道:“看来我们的合奏真的是挺不错的,久木店长他拥有绝对音感,判断非常值得信任。”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开一间小小的乐器店呢?还有,他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是……”停下脚步,迹部心中也添了一丝好奇。   “这个嘛,很多原因也说不清了。”忍足笑得有一些神秘,第二个问题直接被他忽略了。   见他这一副表情,迹部也不想要深究,反正再怎么问他也没有用,在某一些方面,忍足真的是执拗的可怕:“话说回来,你没有近视的话,为什么要带一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呢?”   其实迹部在很久以前就有这么一个疑问,以前岳人也好奇地问过,当时迹部是冷笑地说“只不过是无聊装酷罢了”,虽然是这样说,迹部还是很有兴趣地听了听结果,忍足当时却是说“随性而已”,结果让整一个网球部包括迹部部长在内大失所望,而现在的迹部被勾起了好奇心之后,也想起了这一件事情,忍不住问了问。   换作以前,忍足可能会敷衍性地一笑带过,或者是随便说说两句糊弄过去(什么可能!本来就是!),但这一次可是他的亲亲景景都问话了,怎么说也要给一个交代呀。   忍足开始仔细地思考,可是眼镜这一件事情,可是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他还小的时候……就这样,在偶然的契机之下,忍足陷入了回忆……      ☆、儿时回忆,少女来临   遇见记忆中的那一个小女孩,大概是在忍足转学到道顿掘第二小学左右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还在不停地转学,短时间内要交到朋友十分困难,好不容易互相熟悉了,以前交到的朋友也是很快就要分别。久而久之,他对于人际交往以及友情这种东西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看似跟所有人都关系融洽,却只不过应了那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罢了(君,君子吗?)。   而事实上,别的同学眼中的侑士就是一个亲切的孩子,只不过除了他的表弟谦也,似乎没有跟别的任何同学有过深交。   谦也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只是以不符合年龄的一种淡淡的语气说道:“反正迟早都要分别,何必把关系弄的那么好。”,结果被谦也大笑:“侑士,早熟早熟,长得倒还蛮像一回事的!”侑士也只好无奈摇头。   而有一天,谦也感冒了,没有来上学,少了忠实伙伴的侑士就这样呆在公园里,显得有一些百无聊赖,坐在滑梯的旁边思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好,我们一起玩吧!”清脆的童音响起,相较关西腔调而言有一些奇怪,侑士抬头,是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笑嘻嘻地看着他。   白色的棉布裙软软及膝,白嫩的笑脸清秀而可爱,亮晶晶的双眼隐含狡黠,门牙缺了一颗,小嘴笑的灿烂,头上顶着两个小羊角辫:“侑士君对吧,我是转学生铃夏,请多指教!”   语气真诚,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形象跃然纸上。   听着有一些熟悉也有一些陌生的腔调,侑士心想:东京人吗?   侑士认得她,她是前两天刚转来他们班的同学,相较于这个,他倒是更加惊讶,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毕竟自己和她可是说不上有什么交集,其实跟大部分人他都没有什么交集。   想归想,侑士依旧不想要跟她玩什么同学友谊,摆出了像是欧洲贵族或王子的一般的笑容,颇具绅士风度地说道:“我的荣幸,这一位美丽的小姐。”   看起来有一些稚嫩,却依然颇具魅力,足以秒杀那一些情窦初开小学女生。   愣神只是片刻,嘴角微微上扬,铃夏浑身气质同样一转,以更加公主式的优雅笑容回答:“那,这一位王子殿下,一起去玩吧!”   她的气质更加具体,比起侑士还有一些小孩似的玩笑意味比较起来要成熟许多了,这一下,换成了我们的王子殿下怔了怔。   以往他露出那一种笑容与风度的时候,其他当时想要来找他玩的女孩子都会马上害羞的走开,侑士这一次也是因为不想要与她有什么交集才这样隐晦的想要她离开,可是没有想到,这一位铃夏公主也不是一位普通简单的女孩。   这不禁让侑士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铃夏,我们一起玩吧!”   “嗯!”   铃夏应了一声,优雅公主不复存在,笑的灿烂十分。   从这一件事之后,两个人的友谊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没办法,这两个人就是这么投缘,思维方式都挺独特的,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的。   而这一副眼镜呢也是在铃夏的建议下戴的,她说是“很酷”,原本只是玩笑话,后来却变成了忍足的一种习惯,而这一个习惯也是一直沿袭到了现在。   如果不二见到她想必也会十分投机地畅谈一番。   从回忆之中抽身,忍足这样想到。   “忍足侑士!”   嘴角浅笑,忍足的耳边却传来了迹部的怒吼声,他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刚刚只顾着陷入回忆,完全忘了还有解释这么一回事耶。   压下被无视的怒火,迹部见这匹狼回神了,就开始等待他的回答。   “嗯……说起眼镜这一件事情呀,是跟我国小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有关系。她说这样挺酷的,谦也也说这样子就很有医生的感觉,叫我戴着,当时他们说我的脸型适合这一种的,就叫我戴着了。嘛~我自我感觉也算不错,小景你觉得呢?”   忍足拿手指点了点眼镜,一脸都是期盼地说道。   “啊嗯~还算华丽。”迹部看了看他戴上眼镜的样子,对于他这一种理由十分无语,反倒是哪一个女孩让他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他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有青梅竹马?   “诶——小景就不可以多夸一点吗?”自恋的某狼厚脸皮地凑了上去。   对于他这一种得寸进尺的表现迹部已经非常习惯了,直接选择了无视,如果……忽视掉他心中偷偷说的话的话……   不戴眼镜的话,会更加华丽……吧……   ……   次日早晨,迹部宅中。   “父亲!”   迹部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扫了扫摊在桌子上的宴会通知,再一次开口:“什么叫为了本大爷三个月之后的婚礼而举办的宴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淡淡地看了迹部一眼,迹部清吾缓缓回答:“婚约是你小时候就已经订好了的,之前也跟你提过,你当时说没有问题。景吾,我已经答应了你留在日本读大学,这一件事情你不答应也的要得答应,不可以再任性。   深呼吸了一口气,迹部控制了一下几欲失控的情绪,开始陷入了思索之中。   因为忍足的关系,他没有按照父亲的希望去英国留学,而是留在了日本。本来父亲是想要让他到类似于London Business School伦敦商学院,The 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伦敦政治经济大学,Lancaster University兰卡斯特学院这一种与他日后继承企业的知识有关的那些大学读书,迹部却还是递交了东京大学的志愿申请。   当时他与父亲协商之后,迹部清吾也同意了,但他说这是对于他最后一次的宽容,当时没有怎么在意,跟忍足谈过之后才发现两位父亲话语的异曲同工之巧,两个人还因为这件事忍不住笑了好一段时间,可是没有想到,最后却演变成这么一个结果。   忍足瑛士与迹部清吾应该早就已经为他们两个设想好了未来,父亲其实在以前就告诉过迹部有婚约这么一件事,只是当时的迹部甚至连忍足喜欢自己这一件事情都完全不知道,对于恋爱以及自己的未来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反正父亲订好的本来就是迹部自己的希望志愿。   当时他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根本不会在意,久而久之也就忘了,可是现在重新得知这一件事情,心情自然是一番五味杂交。   “景吾,你的未婚妻叫做雪村铃夏,她的母亲雪村悦子也曾经来过你的生日宴会,我们之间是好朋友,自然也希望你和铃夏可以在一起。”   迹部清吾的性子与迹部很像,虽然没有他这么张扬,但是决定了的事情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是绝对不会改的,此时他还是耐下心来和迹部解释,但是那一种不容别人拒绝的气势却依旧,比起迹部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父亲。”   僵持下去也没有了意义,迹部决定暂时先妥协,毕竟违背自己说过的话可不是他的风格。其实也没有了别的办法,但是依他的性格,绝不会就此偃旗息鼓。   ……   东京机场,西门出口。   一长相清丽的蓝衣少女拖着行李箱,行于道路上。   她将扎起的马尾散开,甩了甩头,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只是离开了一年左右,不过呀,果然还是更加喜欢东京~”   雪村铃夏心情可谓是非常愉快,可是想起来她的母亲雪村悦子说的话语,心中却又浮现了一丝叹息:什么叫指腹为婚娃娃亲嘛,虽然可以从纽约回到东京来是很高兴了,可是居然要本小姐跟那一只水仙花孔雀结婚,不管怎么想都……真是不优雅!   还是小侑更好。铃夏在心中嘟囔。   不过——   铃夏仰望着天空,笑了。   迹部景吾,本小姐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家小侑照顾好!要是因为这一种无聊的婚约就让小侑伤心,本小姐绝对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最优雅的复仇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奇迹圣诞   次日,冰帝学院。   十二月已经下旬,空气转入冰寒,松树蒙上层层冰霜,河水冷冻,点点雪花飘舞,地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即便天气那么冷,但是网球部依然在正常训练。   迹部刚跟宍户打完练习比赛,汗倒是出了,体内积赞的热气却并不浓,风一吹,朔风直逼身体。   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迹部却忽然感觉皮肤被棉质衣物包围,抬眸一看,依旧是一双笑盈盈的桃花眼:“小景,小心别又着凉了。”温柔的语气又是丝丝的关切,忍足的笑容温润如玉。   “Yuushi——”   迹部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帝王也需要关心,哪怕其如此傲然。   “侑士在这哦~”   忍足的声音自然而然地让他安心,迹部觉得自己这阵子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他的骄傲,他的坚持,在这个宛若罂粟花的少年面前,似乎都不再那么重要。没有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是忍足侑士罢了,仅仅因为,他是迹部景吾此生唯一会爱的人而已。   ——是唯一,哪怕时光变迁,也绝不会有第二段这样的感情。   ——重新获得这一份温柔,便会变的分外珍惜。   可是,这真的是属于自己的吗?忍足侑士的爱真的是属于迹部景吾的吗?   这,便是这些日子里一直萦绕在他心房的忧郁。不是因为迹部觉得自己不配,与之相反。正是因为他太过于自信了,以至于当初分手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痛苦。在这之后突如其来的甜蜜,他又怎么能完完全全地释怀呢?   迹部很骄傲,他以自己为荣,可是同样的,他也非常聪明,感官与想法说不上细腻,可是却很敏锐。   不是真正完全属于自己的,他绝不会去沾染一分一毫。但是,感情这一种虚无缥缈的事情,究竟有谁可以完全控制住,究竟有谁,可以漠视呢?   再一次抬首,忍足却已经远去。   棉衣的余温犹在,似在昭示着他不曾离开。控制住内心一丝丝跳跃着的,莽撞的疼,迹部看向宍户,问到:“侑士去哪了?”   “和前几天一样,说是有事,早退了。”宍户看了看迹部,回答道。   蓦地起身,迹部的表情又是一连三变。最近这些日子里,忍足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不但逃训的次数增加了,难得来一次也是很快就离开早退,说是有事,却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若换做以前,迹部可能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可是现在他的感情明确,两个人也进入了真正的交往阶段,更何况最近正是,嗯……大爷的情绪敏感期,自然会多加注意。   想了半天,迹部还是缓缓坐在了长椅上。   算了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在这一方面,迹部永远看不透忍足这一方面,他早就已经不会再去做无谓的努力,反正横七竖八他也不会做什么对不起迹部的事情。   曾经的迹部也试图用过insight去查看探究,结果呢,自然是没有什么结果,所以现在他根本就不想要去管这些事了。   ……   天色渐渐转暗,冬季就是这样,白天短黑夜长。   网球部的部活结束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迹部却仍旧留在学生会室里处理公务,漂亮的双眼底下有着浅淡的黑眼圈,他也有些累了。   强打起精神把最后几分文件拿起,迹部揉了揉太阳穴。   可是,突然,他拿着文件的掌心却被按住,一沓文件都转移到了另一只手上:“小景,我过来帮忙了。”   “你不是有事吗?”压下心中腾现的喜悦,迹部故作不在意地说道。   “嘛~什么事情都有做完的时候,现在不就有空了吗?”忍足边笑边说,也没有忘了浏览文件。   “啊嗯~好歹你也是学生会的一员,过来帮忙也是应该的。”   随便扯了几句,两个人都开始工作,剩下的文件不多,两个人一起做却还是弄到了天色漆黑方才结束。   刚想与忍足告别,不想他却说道:“事都做完了,那么小景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也行。”迹部的目光好整以暇,也想要看看他又要玩什么花样,心中竟然又涌起了丝丝的期待之情。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而等到达目的地之后——   那是一栋极高大楼的观景台,天花板,地面,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做成的,站在上面看着灯红酒绿的城市,有一种俯瞰世界的快感。   挑了挑眉,迹部静静等待下文。他知道,忍足带他来这里可不是看夜景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突兀地,挂在四周的挂饰亮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连漆黑的夜晚也开始变的绚烂。他的惊喜可不是那么简单。   那些灯光交织在一起,在透明玻璃的影响下,不断,反复映射出一道又一道的光束,相互交织闪烁在一起,天花板上便形成了美丽的银河。原本嵌在上面的颗颗夜明珠也开始闪耀光辉,结合在一起,就是真正的一片繁星点点的星际宇宙。   “我无法给予你真正的银河,却希望在你的心中种下一颗星辰。” 手执一朵晶莹剔透的水晶玫瑰,忍足璀璨的双眸却更佳像是真正的星辰,“景吾,Merry Christmas。”   迹部看向地面,上面是几个单词:Finding John Christmas(奇迹圣诞)   在一本书中,有这样的一句话:Anything can happen on Christmas , it \'s the most magical time of the year.(任何奇迹都会在圣诞发生,那是一年中最奇妙的时刻。)   现在,贴切至极。   幽深的瞳仁不断闪烁,迹部没有明显被惊喜到的表情。   见此,忍足心中有一些奇怪,却也同样有一些了然。这个圣诞奇迹计划是他从十一月就开始构想并且准备了,迹部生日的时候他还陷在情感苦闷之中无可自拔,短时间以内也弄不出什么符合大爷美学的礼物,只好作罢。   现在他有了充足的时间,也完成了足够华丽的奇迹,迹部却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一时间气氛有一些僵硬。   “景吾,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他知道迹部的担忧是什么,久木店长未尽的话语他也知道,当时高音部分中本来应该表现出情人之间缠绵的蜜意,可是迹部的神情除了美好,还多了一份极深的茫然。   “不是骗人,是真心实意。”   迹部用陈述句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不是询问,不是探究,而是一种肯定的,祈使的笃定,似乎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是的,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别。”   忍足给予了肯定,他太了解迹部了,可是正是因为太了解,之前才一直忽视了本质。   嘴角开始上扬,迹部恢复了他平常的华丽姿态:“啊嗯~侑士,本大爷就信你这一次。”笑容是熟悉的张扬,忍足居然在心底深处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的精神刚才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没有一刻放松。   实在是因为,刚才迹部的神情太过于认真,太过于可怕了,仿佛忍足哪怕是用口型,道出任何一个“不”或是与它相近的音,迹部就会立刻拍案而起,决然离去。   “呐,小景。”   “嗯?”   “a i shi te ru。”   “本大爷知道。”很早,就知道了,至少现在,将来,都不会怀疑。   迹部确实一直都知道忍足爱他,也很相信。   不是没有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怀疑,但是在刚才迹部直问本心的对话中,忍足的回答,让迹部选择了相信他,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相信忍足侑士,会陪伴在迹部景吾得身边,直至那永恒……   到这里,迹部忽想起生日时忍足送给她写满了“爱”的信封,又笑了。   “小景,你在想什么呢?”忍足好奇地问道。   “不会告诉你。”   “诶——那侑士的惊喜不是白送了吗~”   “那好吧,你说想要什么,本大爷会准备一个最华丽的回礼。”   “嘛~等我想想,过段时间告诉你。”   迹部一直知道自己看不透忍足,这个人真的很难看透。轻松的话语他可以说的认真,郑重的话语他可以弄成调侃,深邃的眼仁使他无法理解的情绪,可是看了看少年,迹部的笑容仍在。   他就是他,既然相信,又何必费心去看透呢?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This is still a miracle, do not speak, you just need to believe each other.   (这依旧是一份奇迹,不必言说,你们,只需要互相相信。)   In the future, there will be a variety of things waiting for you, but as long as you, everything will become better.   (未来,定将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等待着你们,可是只要有你,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世界因你而美,吾心为汝而动   宽敞明亮的宴会厅当中,人流往来,迹部面上挂着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站在迹部清吾旁边,礼貌地应对各个宾客。   “转眼间,孩子们都那么大了,下一代的婚事值得喜庆呀!”   “景吾与雪村家的小姐看起来就是郎才女貌,想必又会成为一段佳话。”   “在此恭喜清吾兄了。”   一句又一句客套而奉承的话语,交谈之中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真情流露,所有人,都佩戴着虚假的面具。   “哪里哪里,我们家景吾也承蒙诸位关照了。”迹部清吾面不改色地应对各种或真或假的言语,而迹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偶尔附和几句,应答几句,脸上没有一丝订婚的人应当拥有的喜悦之情。   这里是订婚宴会的现场,来的都是一些财经界大腕,著名公司龙头,上流社会的人士比比皆是,足以可见即将联姻的两家在这个社会上的地位。   “景吾,父亲让你和铃夏认识一下。”迹部清吾看着迹部淡淡的神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即便迹部清吾在商业的领域上怎样叱咤风云,他还是为自己的儿子着想的父亲,知道迹部他对于这一次的订婚并非心甘情愿,但这是他多年以来的夙愿,只待今日可以完成。   “好的。父亲。”   迹部眼中未见一丝笑意。   跟随迹部清吾的脚步,两人很快就到达了一位少女的面前。   一袭水蓝色的丝绸长裙,肩罩一层轻若无物的薄纱披肩遮体,浅棕色的长发柔顺地盘于耳际,少女五官清丽可人,红唇皓齿,一对幽黑的双眸亮若清漆,好一绝色之相:   “迹部伯父好。”   迹部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些事情,景吾你跟铃夏先谈。”对少女微笑示意,迹部清吾交代了一下,转身离去。   “迹部君,你好。”铃夏礼仪做尽,迹部却并未回应。   一秒过去了,沉默。   呵。   一分钟过去了,沉默。   呵。呵呵。   五分钟过去了,沉默。   呵。呵呵。呵呵呵……   事实就是,迹部大爷无视了我们亲爱的铃夏~   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狂奔情绪的铃夏酱暗自无语外加抓狂,少年呀,你一副“本大爷和你这一种女人没有什么好谈的”的嚣张跋扈态度应该不是你爸教你的吧!   果然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果断离开是正确的,哇呀呀呀,本小姐再也维持不住礼数了,看等会儿本小姐怎么教训你!   笑容开始有一些僵硬,铃夏看向迹部,再一次开口:“迹部君,我有话要和你说,我们到后院去谈吧。”   迹部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但是在铃夏脚步移动之后,还是跟了上去,就这样,两个人朝后花园走去。   ……   后花园。   明月清风,皎洁的月光为世界染上丝丝宁和,铃夏解开一直盘在后面的头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似乎解脱了某种压抑:“呼——果然还是这样最自在了。”   “这才是你真实的面貌吗?”大爷终于动了尊口,喃喃自语后,开始发问,“那么,你究竟有什么话要和本大爷讲。”   “哼,水仙花。”   铃夏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看来是卸下了刚才的礼貌态度。   “本大爷会是那么不华丽的生物吗?”表情终于开始有了一点点的转变,迹部变得不再从容不迫,但理智还是压下了小少爷脾气,看起来还是十分冷静。   “除了您迹部景吾大爷,还有谁配的上这么不优雅的称号呢?”铃夏撇了撇嘴。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刚才优雅少女的半分相像,迎着迹部的目光就开始进行挑衅:   “怎么,你以为本小姐想要跟你谈心吗?从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个性,原本最开始还觉得你有点优雅,可是听说你之前居然让我最最亲爱的小侑伤心对吧,真是不可理喻!本小姐大驾光临就是想要告诉你,在本小姐的领导下,小侑一定会醒悟过来!”   啊嗯?   尽管铃夏的语气比他还要更胜一筹,嚣张与霸气更是不断释放,但是迹部还是捕捉到了“小侑”这一个关键的人物姓名:   “小侑?你认识侑士?忍足侑士?”   见他终于开始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铃夏的语气反而缓了缓,尽管依旧霸气十足:“没有错,本小姐就是他的童年好友加玩伴,雪村铃夏。在本小姐的帮助下,小侑绝对不会再一次误入歧途!”呵呵,她把拳头握起,说的那是一个信誓旦旦。   童年玩伴?   迹部陷入了淡淡的沉思。   他依稀记得忍足已过他有一个童年玩伴,虽然说的不是很具体,但应该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而这个雪村家的女人又自称是侑士的这一个好友,如此之巧合或许不是骗人。而且她的语气那么笃定,依据迹部过人的眼力也看不出一丝虚假,那么,就暂且相信她吧。   打定了主意,迹部似乎想要问铃夏什么事情,可是没有想到,一个柔和的女子声音却插了进来:“铃夏,你怎么可以那么没有礼貌呢?”   转身一看,赫然便是铃夏的母亲雪村悦子是也~   “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有事不能来吗?”铃夏也有一些愣神,看来对于雪村悦子的出现也是完全没有料想到。   “唉。妈妈就是知道依你这一个个性肯定当即就是和别人挑衅,之前你就嚷嚷着要去看你小时候在大阪认识的那一个少年,说什么要填充你们失散着六年以来的回忆。好不容易把你拉来这里,结果呢,你又给别人下什么下马威,你说你呀,妈妈不过来看你能省心吗?”   雪村悦子边摇头边叹息。   “妈——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女王看到母亲来了,立马就蔫了,但是铃夏还是不放弃地解释。   “好了好了,你做什么事情是没有原因的呢。真是不好意思呀,景吾,铃夏她就是这么一个个性,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不,伯母客气了。”迹部有一些疑惑没有问清,不过人家母亲都来了也就算了。   “好了,铃夏。我们走。”这样说着,雪村悦子硬也是把心不甘情不愿的铃夏拉走了,她也只能回迹部一个愤愤的眼神,表示接下来还会找他算账。   目送她们母女俩的背影,暂时放下内心的想法,迹部也回到了宴会厅。   不过,这个雪村铃夏,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   次日,日暮时分。   迹部在脑中思索着昨日铃夏的话语,虽然发现了她似乎没有自己原先所想的那一种花痴女人那么简单,可是她那一种极为冲人的话语,还是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过来找迹部说一些话还是纯粹来找茬的。(而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心中的余惑未散,察觉到他心思不定的忍足却走上前来,笑容灿烂:“小景——”   “怎么,有事吗?”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已经见怪不怪的迹部头都没转,随意地答到。   “今天在河畔要举行烟火大会,上一次在庙会的时候不是——所以就没有看到。我们再去一次吧,也好在那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忍足把迹部的头强行转过来,说出如上话语。   “好。”   迹部点了点头,倒也任由他凑的那么近。   上一次的回忆确实不是那么的美好,相反之完全可以说是十分糟糕,再去一次,不让自己以后一想到那里心情就难受也好。而且——   忍足也是那么想的吧,能多一份美好的回忆对他来说也很幸运,未来的变数谁也说不定,迹部虽然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对于这一次婚约事件他却难得的有一点没底,太突然,只能够不符合他迹部大爷风格地顺其自然下去。   ……   河畔。   溪水潺潺,热闹的会场,对于有一些熟悉也有一些陌生的景象,迹部竟有那么一丝丝感慨。   “小景,烟花开始放了。”忍足轻声示意。二人不约而同地抬首,只见许许多多的人同样在静静等待烟花的来临。   只见烟花疾速窜上天空,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顿时,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仅仅留下一线浅灰色的烟雾。啪!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了,盛开了,此起彼伏的烟花接踵而至,迹部望着深蓝色夜幕中的那一抹绚丽,变幻的表情闪烁不定。   “我希望,上一次来临时未完的绚丽,可以像我们这样,从现在开始绽放。”璀璨的夜空渐渐昏暗了下来,忍足用喃喃的语气看着天空,自言自语。上一次的惊喜,他带给了迹部安心,这一次,他告诉他,他还在他身边。   ——短暂的瞬间,永远的美丽。   心中莫名地有一些诗意地回响着这十个字,迹部也开口:“还算华丽。”但是还未等忍足高兴起来,他又紧接着说道,“但是,我们的人生,却绝不会成为烟花,爱,要求的不是永远美好的回忆,是真正的未来。”   凝神看着他的面孔,忍足却忽然笑了,用玩味的口吻再一次说道:“小景,你上一次说会回应我的惊喜,那么——”他的眼神似有所指,迹部最开始怔了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耳根又开始发烫。   沉默了一会儿,迹部还是挪了挪身子,轻轻在对方唇上留下了浅浅的一吻,对面的俊脸放大,迹部忍不住马上别过头,但忍足却又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让迹部的心脏更加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啪!   又是一次烟花绽放,闪闪的光芒照耀着相互拥吻的二人,时光终于定格了,那丝感慨已不复存在,因为,他,还在身边。   忍足刚才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呢,你我不知,但是他知道。   ——世界因你而美。   他的话语似乎还历历在目,迹部感受着活络的心脏,接上了下一句。   ——吾心为汝而动。   未来有变数那又怎么样,有你在身边,我便不再犹疑。   迹部终于决定,告诉忍足,婚约的事情。      ☆、提早一步的觉察   大雪飘飘,寒冬已至,冰冷的空气酝酿的是……呃,爱情的花火。今天的冰帝学院中,依旧是一片其乐融融。只见两个关系亲密的少年手挽着手,心情愉快地在校园中行走,烘托出一种……嗯,浪漫的氛围。   昨天已经打定了主意和忍足一起商量的迹部顿了顿脚步,在忍足见他停下,有一些奇怪的目光之下开口:“侑……”   “现在是广播时间,请三年(A)班的迹部景吾同学马上前往教学处。重复一次,请三年……”广播站甜美的女声在校内回响,打断了迹部将要说出的话语。   张了张嘴,迹部思索片刻,说到:“本大爷先去一趟教学处,短时间内如果没有回来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不用等了。”   ”好。”忍足应了一声。告了声别,迹部朝教学处方向走去。   今天是双休日,网球部刚刚结束了社团活动,他们两个人就在学校里面四处闲逛。很快就要升大学了,按照忍足的说法,就是在自己心中为冰帝留个念,这才让迹部勉强同意不华丽地在学校里走走看看。   刚刚广播响起,其实这是有一点奇怪的,双休日广播站还呼唤迹部的名讳,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来到教学处,只见迹部清吾靠在墙壁上,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而房间的另一边,则站着一个体态轻盈的少女。   少女发觉迹部的来临,微微一笑,影影绰绰地走上前来:“atobe kun ,真是高兴,我们又见面了呢。”   看了看暗自观察自己这一边的父亲,迹部带着浓浓应付意味地与铃夏握了握手,却不想另一边兀自加强了力道。   而迹部呢,请不要期待他会像忍足一样那么绅士地怜香惜玉,他可以说是毫不客气地同样用了一些力,得到的,是少女在迹部清吾看不见的角度投来的一个卫生球:哼,这一次母亲可不在了,迹部景吾,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好呀,拭目以待。   或许是跟双天才相处久了,迹部居然也继承了那么一点腹黑的基因,同样在暗地里回应着铃夏的眼神,可惜段数不够高,两个人互瞪反而像是相互对对方不服气的小孩子,小学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说——你们还MADAMADADANE!   “景吾,虽然时间不长,铃夏她会在冰帝学院读到你们二月份放寒假的时候。另外她也会去东京大学就读,你们之间要相互照顾一下。”   迹部清吾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暗地里的争斗,淡淡一笑,走上前开口说道。   “所以呢,在这段时间里,就请多多关照咯。迹部君~”铃夏站姿优雅,气质凸显,笑的那是一个无比纯善。   不知道为什么,迹部觉得她这一个样子很像自己认识的一个人,嗯,总是笑眯眯的,遇到事情就用纯洁善良的表象迷惑别人,暗地里却喜欢以恶搞别人为乐,嗯……究竟是谁呢?   (乱入一段:刚刚才把乾汁灌入到越前口中的熊殿悠闲自得地走着,心中想着接下来要去整哪一个“幸运”被他“相中”的人,可是突然,不知道为何,忽然他就打了两个喷嚏。迷茫的小熊:咦,有人在想我吗?)   算了,管他是谁。   这样想着,迹部很快地把这一个“不华丽的乱入”抛却掉,转而继续——呃……和铃夏童鞋进行互瞪的眼神暗示游戏。   作者相信,如果小狼看到了这一幕,也只能够推推眼镜,暗叹一声:“冤家啊!”   转回正题,迹部清吾望着铃夏的面庞,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难得的,他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个有一些奇怪的反应自然逃不过迹部的双眼,眼中忽地掠过一丝诧异,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更深的锋芒所隐没下去,这对父子,都是如此。   气氛莫名的带有了一丝喑默,到最后,唯一正常的铃夏也不期待这一对父子了,自顾自地开口说道:“嗯……迹部君,我对于冰帝还有一些不太熟悉,可以请迹部君带我去逛逛吗?这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一字一顿,用一种比较容易发现的加重,继续行以挑衅之事,虽不似之前那样赤|裸裸,但怎么说呢,还是有一点像开战宣言。   “可以。”迹部双手环胸,对于“宣战”也没有什么意见,表情没有多大变化。   另一边。   忍足在原来的地方站了有一段时间,确认迹部估计应该是暂时无法抽身之后,开始继续在明明很熟悉却还是让他逛也逛不腻的冰帝校园中漫无目的地游荡,行他那一个“在自己心中为冰帝留个念”之事。   在空荡的冰帝校园中悠闲了一阵子之后,他却蓦地感觉到了有一丝丝不大对劲,头也没回,就这样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对倚靠在栏杆上的男子言语:“父亲。”   “侑士,真是好久不见。”   轻笑两声,酷似的面庞上情绪晦暗不明,难以琢磨,明明应该身处大阪,此时却出现在了东京的忍足瑛士看着他,究其原因,引人深思。   忍足也不想要多说废话,语言单刀直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你了,不行吗?”忍足瑛士小小地开了一个玩笑,但很快又紧接着说道,“因为呀,听说你与迹部家的那一位独子最近玩的很开心呀。”他的脸上是让人难以看透的笑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一沓图片递了过去。   接过图片,忍足以极快的速度浏览之后,目光闪了闪。   上面是他与迹部近来相处的一系列照片,都以效果极其显著的清晰彩色印刷了出来。圣诞节时两个人相视,情意绵长的笑容;网球部活时,忍足为迹部轻轻拂过汗水,看起来极为亲密穿上棉袄的一幕……   诸如此类的暧昧图片不计其数,虽然都没有太过刺激的画面,但是甚至连他们两个人好几个月之前,庙会里的相处都被人拍摄了下来,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一个人二十四个小时都在监视他们。   “跟踪拍摄。是父亲你做的吗?”   忍足的表情并没有非常明显的惊异,大概是早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而且或许对于此事也在很早以前就有了隐隐的察觉,只是没有明确表现出来罢了。   而此时他的目光锐利,仿佛现在被人质问的并不是他。   “不,你只是对了一半,侑士你可是误会我了。这一组图片是在前天被别人匿名寄过来大版本家的,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得来的。听说迹部清吾同样也收到了一份,不过迹部景吾估计应该还是不知道的。”   慢悠悠的语气乍听之下心不在焉,忍足瑛士同样上挑的桃花眼似乎也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但是认识了他那么久,忍足还是听出来了,那里面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眉头终于开始紧锁,浪漫爱情电影上才会出现的情节发生在他的身上,可着实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现在,忍足也没有什么心情像平常那样去吐槽外加感慨“姜还是老的辣”,闭目沉吟,他仅仅只是在思考罢了。   良久,忍足刚想要开口表明自己的决心,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认为他们只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玩而已,所以他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强硬,所以在这一种情况下,就必须要把他们的感情证明给父亲看,可是——   只听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让忍足父子二人都忍不住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似乎是在激烈地讨论一些什么,当认出其中一位少年时,忍足猛地一愣。   忍足瑛士同样观察着少年少女,看见忍足终于开始惊讶的反应,又是微微一笑:“侑士,那两个人是迹部景吾和雪村铃夏,他们之间,可是有着婚约关系的未婚夫妻哟~”   见忍足侑士一段时间没有反应,忍足瑛士又紧接着继续说道:“看来迹部景吾并没有把这一件事告诉你呢,侑士,被以为最亲近的人蒙在鼓里的感觉怎么样?这一件事不正是说明了你们之间的信任只不过是不堪一击的脆弱,你们两个人,本就不适合。”   终于,忍足瑛士把他这一行的目的说了出来,简而言之,就是告诉忍足,不要再继续这一种无谓的爱情游戏了,任性,也该结束了。   “想不想,听我说一个故事,迹部景吾的父亲,与雪村铃夏的母亲的故事。”开始看也不看忍足的表情或者是反应,忍足瑛士继续说道。   忍足依旧没有回答,但听到两个关键人物时,还是开始认真聆听忍足瑛士的话语。   这是一个说不上温馨的故事。迹部清吾年轻的时候和迹部很像,同样的意气风发,同样被家庭环境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格,可是就像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他,遇到了她。   雪村悦子是与迹部清吾家族有着友好关系的雪村家的长女,两个人很自然地见了面,之后,两家的家长想要撮合他们两个,就频繁让他们接触,而在这一种几乎可以称为朝夕的相处之中,很自然的,迹部清吾爱上了雪村悦子。   可惜,这注定不是美好的爱情罗曼史。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事件,只是单纯的恋情,可惜,只不过是郎有情,妾,却无意,他们两个人,终究只是有缘无份。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以及雪村悦子一次次果断的拒绝之下,迹部清吾渐渐认清了现实,锐气也被打磨掉了一半,但是,他的心中,却多出了一个夙愿。   而在得知雪村铃夏以及迹部景吾的出世时,他的愿望很自然而然的,也得以了一半的实现,一出生,两家便定了娃娃亲。   而现在出现的局面,正是故事的延续。   这或许不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这或许根本称不上是一个值得提起的故事,但是,这也是一切事件发展的起因,这,是一切癫狂的,开端……      ☆、破碎的灵魂,颤抖的心   就这样,忍足瑛士叙述完了这一个没有什么谈点的故事。   片刻后,他又接着说:“侑士,就算迹部景吾真的爱你,他跟你在一起,不可能快乐。你看,雪村铃夏与他早就跟当年不同,他们的感情有着很大的希望,你自己想想吧。”   听了父亲讲了那么久的陈年旧事,忍足也差不多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也知道了忍足瑛士的意思,他完全不支持他么这一种“不可能快乐,也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   若是按照电视剧里正常的剧情发展,接下来应该是两位主角积极地与上一辈辩论,争斗,甚至是断绝来往都不足为奇,可是,现实与幻想注定不一样,忍足与那一些男主角也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或许你们可以理解为,爱情很简单,但是在当局者眼里,却无比复杂。   所以,在苍紫色眼眸的百转千回之下,忍足深深地看了忍足瑛士一眼,又看了看远去的少年少女,嘴角,露出了称不上笑容的笑容。   “希望,你,可以幸福……”   就这样,他做了一个最傻的决定,可是或许,也是一次感情巩固的契机。   又是本文中的一小段时间过去。   今天,是周一,过了双休日短暂的假期,冰帝学院的众人也再一次来到了校园,整个冰帝,在升学的压力下,或许,可能,充斥着活跃的空气……   (路人甲:为什么作者你要写的自己都不相信? 尴尬的作者:因为作者实在想不到怎样开头了,请原谅作者这贫乏的词汇量~默默飘过……)   或许是因为六年来的队友情谊,迹部深谙自己这一些部员成绩好坏。大爷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第五章的时候教这一些人的痛苦,直到最后,还是由迹部忍足二人暗箱操作【划掉——】,才得以让各位学渣勉强及格。   虽然貌似很快就要分别,但是就像上文所说,这六年的情谊让几个学习成绩尤其差的学生【例如慈岳】不惜“死皮赖脸”也要几位学霸帮忙【其中,绵羊在睡觉,岳人缠自家搭档最厉害,其次就是他们的“亲亲部长”】。   基于他们所说的同学情谊,迹部决定——   请家庭教师。   【总而言之就是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肯再教那两个问题儿童,而后文两位问题儿童被老师折磨的怎么样本文就不再提及】   好不容易摆脱了泪眼汪汪的岳人小朋友,迹部心想上次被广播打断了,自己还没有跟侑士商量婚约的事情,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说清楚,免得他不小心看到了让他们感情出现问题,认为他不相信他。(事实上,在大爷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   这样想,迹部旋即四处望了望,恰好也有一个深蓝色的身影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两人四目相对,忍足径直走上前来。   “小景,我有话要跟你说。”   “正好,本大爷也有话要跟你说。”   忍足一脸的欲言又止,这个时候,迹部才发现他的神情有一些奇怪。而待他说出前面一句,迹部又紧接着接上。   “我……”   开了个头,话语又马上戛然而止,忍足定了定神,决心下定,平常便极为深邃的眼眸此时更是幽暗的可怕,涌动的是,现在的迹部还未能发现的,漠然情绪。   “景吾,我想,我们还是不太适合,你应该得到更好的爱情。所以,我们还是断绝那一种感情吧,恢复到以前的朋友关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更好。”   再一次说出了未完的话语,忍足平光镜片的发光巧妙地掩藏了那双暗藏无限情绪的瞳仁,现在的他,用可以做到的最为平静的语气开口,一字一顿,清晰的话语在空气中传播,却没有人发现,他颤抖的手腕。   许是他的言语太过于惊悚,刹那间,迹部脑中闪过“嘎——”的一段变音,神经倏然绷紧,一种不可置信的情感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心间,差点撕裂。难得翘起的嘴角缓缓平复,迹部原本清澈的海蓝色双眸失去了笑意,像是一个倏然被抽离灵魂的木偶,不再被赋予了感情:   “这,不是玩笑。对吧。”   闻言,忍足突然不太有勇气去对视他的目光,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上却掠过了一缕微妙的哀痛,短暂却又无比强烈。   最后,他还是强撑着自己的身躯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迹部禁不住情感强烈的变化,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嘴角渗出了淡淡的鲜血,他却不以为然,整个身躯,都在发抖。   忍足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神情如此绝望的迹部,他的目光完全失去色彩,是灵魂已经确确实实被抽离了的雕塑一般,用不带感情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身体,却依旧在深深颤抖。   “你没有实现,当初的誓言。无论,是哪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迹部的神情终于开始有了一点点的变化,身体却依旧没有重心,险些摇晃摔倒,他的眼神却开始变得异常冷锐。   “这些天的陪伴,只是像你以前一样的那一种玩弄吗?还是说,你兴起了,就跟我玩一下,腻了,就潇洒的脱身离去。你究竟有没有,真正在意过哪怕一刻?”迹部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冷静,仿佛不是质问,而只是闲暇时的谈话,如果,忽略掉满额的汗珠。   “你觉得是怎么样,那么,就是怎么样。”   相较之下,忍足的声音虽然有一些低沉,但是至少,在经过了强烈的定力支撑之下,表面上,似乎是泰然自若。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就当是本大爷一生只有一次的看走眼了。”过了很久很久,迹部看似是恢复了常态,之后,两个人不再交谈,就这样,忍足紧紧握着拳头,还是缓缓地离去了,空旷的走廊上,徒留下一人。   待他的背影真正完全的消失了,迹部在心中不住地冷笑。   这是如此相似的一幕呀,当初第一次提出分手的,是他,同意的,是他。这一次,还是他,而迹部,对于这样不堪的情感,也不屑入目。   如果这一切,全部,都只是你的欺骗的话,那么,你也不值得迹部景吾去爱,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这样的感情,也同样没有着意义。   终于,迹部还是支撑不住巨大的情绪变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扶着一旁的栏杆,迹部靠着墙壁,无声地麻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疯狂,以及,一丝丝,若有似无的哀伤……   ——终于开始这般相信你,终于开始这般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明明应该是美好的开始,可是,为什么要留给他这般糟糕的结局,你自己,却要离去。   ——你没有留在他身边,你没有遵守任何诺言,你很傻,相信你的他,却更加愚蠢。   ——很想要对你击出强烈的回击,很想要恨这样的你,可是,恨自己一个本不想恨的人,真的很难,所以这一次,他接受你的选择。正因为有过了体会,那么不如,我们干脆断绝一切来往,因为这样,才不会那么痛苦,因为这样,他迹部景吾才会知道,所谓的爱情,最终,也只会有着绝望。   ——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至少他现在,还是心若刀割。   终于,迹部还是坚定地站稳,他是谁,他是帝王,他是迹部景吾呀,所以,痛苦只需要一时便够了,哪怕依旧存在,至少,那个少年,失去了迹部本愿意奉献的心扉与信任。   心中的裂痕早就不是加深的痕迹,在忍足点头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彻底破碎,一切情感,都坠入了破灭的深渊,伴随着恸哭的舞曲,渐渐消失……这是灵魂被撕裂的痛苦?不,两个人都早已失去了灵魂。   另一边。   终于控制不住心中涌动情绪的忍足失魂落魄地行走着,天知道他刚才究竟费了多大的勇气才道出那一段话语,说的时候,他是强撑着自己才没有禁不住地向迹部解释一切,他多么希望,这真的是一个玩笑。   他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离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继续往前行走,全身上下,都在发冷,只有双脚还在机械地挪动,挪动。   可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再真实不过了,直到现在,他的心,还在颤抖。   “   Now what if I never kiss your lips again   现在又会怎样呢如果我不曾吻你   or feel the touch of your sweet embrace   不曾被你甜蜜的拥抱感动   How would I ever go on   要我怎么活下去   Well someday love is going to lead you back to me   如果有一天爱情远离   ………”   一阵《It\'s not goobye》的手机铃声响起,忍足的表情还是极为昏沉,刚刚他用尽了一切的冷静,就算这一件事情,会被迹部恨,他们之间不再有往来也没有关系,反正,只要他能够获得幸福,那么一切,都值得。   和那个少年比起来,他的痛,他的伤,早就已经不再重要。   “或许,It is not goodbye.这不是离别,但是,若能变成离别,或许更好。”忍足禁不住地喃喃自语,就算他可以牺牲自我的一切,遍体鳞伤,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真的能够像表面上说的那么好听,真的那么容易释怀吗。   还是无解。   自嘲一笑,忍足压下心中的情绪,接起了电话。   “喂,是侑士吗?这里是不二,我现在呀,正在你们冰帝里进行什么访问,他们说我会摄影就硬要我去,你现在在哪里呀?我好去找你。”   “……”   忍足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不远处蜜发的少年身影。看着少年微笑前来,他却只觉得心,依旧充满着裂痕,灵魂深处,哀恸永在。   若时间能冲淡哪怕一丝痛苦,多么希望,能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时隔小虐心的一章,请把我们的镜头,重新转回冰帝当中。   “啊,侑士——”   不二放下电话,手执单反相机,笑容灿烂地走了过来。刚想说些什么,却很快地察觉了他表情的不太对劲:“咦,侑士,你怎么了吗?”   忍足勉强一笑,看起来,却只是更加凄美。他低声地在不二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同样破碎的灵魂淡淡,却让听到的不二表情突变。   蓦地睁开冰蓝色的眼眸,脸上暖融人心的笑容缓缓消失,不二在长久的惊讶之后,开始接近疯狂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忍足侑士你是疯了吗,你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变得好了起来,你自己亲手去毁灭究竟又有什么意义,你简直——唉。”   忍足被他摇的晕头转向,其实,即便不二不这么做,他的世界也早就已经天翻地覆,现在,只是在止不尽地接连崩塌。   “只是希望,他幸福而已……和我在一起,他不会幸福……”   不二深深地看着他,千万话语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他知道,现在的忍足,别人再怎么劝,再怎么去引导也根本没有用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听得进什么话呢?   两个少年,立于校园之中,永久,都是沉默……   某一个时间点,某一栋公寓,1004号房内。   窗外,撒下一片金灿灿的夕阳,蓝发的少年手执一深色的酒瓶,不知为了什么,一口,又一口,静静地,缄默地往口中倒去,沉痛而哀伤的双眼也染上了一丝迷离。   眼瞳再一次微微低垂,美好的风景,少年所处在的位置,却是与夕阳形成了巨大反差的极黑暗处。看不太清楚表情,只有轮廓突兀显出的侧脸,怎样努力,都无法融入绚烂的景色之中,漠然的神情就像是孤独的人物剪影,让人想要禁不住地深深叹息。   这一次,又是他先决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于之前那一种积郁之后的爆发,是他主动放弃了,哪怕迹部会恨他入骨,也无可厚非。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还好一点。   这样子的结局,那位帝王,想必也不可能就此一蹶不振,必会重新散发光彩,忍足对他脱离痛苦有着信心,但是如果真的两个人都能够遗忘,或许,忍足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带着一丝疯狂的,带着无尽哀然的,完全可以称为自暴自弃地呆在这里,不在与外界进行交流。   颓丧地看着墙壁,明明是早已习惯的环境,没有了他,空气闷闷的,黑暗的环境略显逼仄。忍足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被浓浓的酒精所麻痹的神经却依然绷紧着,钝钝的痛,接连袭来,无论怎样努力,都抑制不住半分,只得继续麻痹着自己。   明明早就决定了只为着你的幸福着想,可是为什么,他还是那样贪心地渴望你的光芒照耀,他还是无法习惯阴影,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   明明不再想自私地希冀,可是为什么,痛苦还是接连而来……   现在,距离忍足第二次提出分手,已经过了一月有半的时间了。   这些天以来,忍足都没有到冰帝去上学,请了一个直到高考来临的长假,在这些日子里,他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没有与任何人交流,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在家里,用酒精麻痹自己,只因为,不再想要面对由自我发出的,更深的谴责。   他现在再一次封闭了内心,紫瞳又转变为一片浓郁的蓝,忍足不再想要去思考,他的冷静在少年面前早就被打磨地不复存在,他只能再一次逃避,因为,若不是这样,他只会更加的痛苦。   “咚咚”   敲门声响起,忍足淡漠地看了看,许久,方才起身。   门外。   一头银灰色长发的少女担忧地看着门的对面,树理听说忍足这些天以来一直都没有去上学,今天一放学,她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忍足住的公寓,来询问情况。   尽管他们早就已经分手,没有再交往了,可是两个人之间还是保持着异性好友的关系,时不时也会聊聊天,发发短信,维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友谊,可是最近,忍足完全都没有跟她联系,虽然说请的是病假,但是不寻常之处也让树理认识到,忍足的反常,绝不简单。   “咔擦”   1004室的门缓缓打开 ,忍足用一种淡然地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树理,认出她来之后,露出了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笑容,又或是说,本就是半真半假:“树理小姐,你怎么来了?”   “学长,我……”树理摩挲了一下衣角,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开口。   “侑士,是这样的,我想那位小姐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分手之后伤心过度,然后上吊自尽的。”半开玩笑的话语传出,蜜发少年眉眼弯弯,全然不见前段时间的怒不可遏。   无视某小熊揶揄的话语,忍足的目光在看到他身旁的一位少女时,闪了闪。   “不二周助,不许你诅咒我家小侑!”   铃夏生气地看着不二,很快,同样看向忍足,嫣然一笑:“小侑,你还记得我吗?”   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开始渐渐变的长久的沉默……   空气又是一阵安静……   努力地观察着少女的眉眼,努力从中寻找或许是往日的痕迹,忍足少年低头沉思了前面三段沉默的时间,无比诚实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想我真的不认识你。”   虽然对“小侑”这称呼有一些疑虑,或许他们真的认识呢,但作为品德“良好”的四好少年,小狼给出了最为真诚的回答。   小小的抽搐了一下嘴角,铃夏无奈扶额:小侑亲,你是不是跟那一朵不优雅的水仙花呆太久了,把脑子摔傻了,记忆力那么不好。这也就算了,为什么那朵水仙无视本小姐三行字,你也要沉默三行字,果然,应该要好好教育一下,让你回归从前那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路人甲:同志,你,你确定?)   带着一丝明显做势地咳了两声,铃夏用循循善诱的语气,无比真切的目光看着忍足少年: “小侑,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铃夏呀,雪村铃夏,记得吗?”   “雪村?”   谁知,忍足关注的重点并不在少女与他的回忆,反而在听到这一个无比熟悉的姓氏时,表情开始发生了改变。   “是呀是呀,你还记得不,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了很长一段时间。比如说呀,一起趁你爸不在家,拿他的手术刀玩医生游戏,对了对了,为此,我和谦也不是还特地到眼镜店帮你选了一副平光镜吗?话说回来,当时和美阿姨还瞪大了眼睛问你什么时候近视了,当时大家都笑死了,你还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来着呢~   “还有还有,我们还一起偷溜到医院里面去,结果最后呀,被当成了捣乱的小孩赶了出去;还有一次,我们一起到后院里面的仓库里去玩,结果最后,哈哈……”   不知不觉,铃夏童鞋越说越是陶醉万分,完全忘了最开始的目的,反而是忍足听了一半,仔细观察少女的轮廓,不一会儿,就认出了她。   听了半天,忍足终于忍不住在内心拼命吐槽:   他可记得呢,玩手术刀游戏,结果倒霉的忍足同学手指被割伤,铃夏酱还无良地大笑;偷溜到医院里面去,什么叫被当成“捣乱的小孩”,明明就是嘛,害得最后他被父亲好好说教了一通;到后院里面的仓库去玩,结果最后把谦也关在里面嚎啕大哭,这一种事她还好意思提……   “那个,忍足学长,我来这里是想要问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都没有来上学?”   事情朝着愈发诡异的方向发展,树理看了看悠闲自得旁观的不二,也不指望这一位“虽然长得很温柔,但是似乎并不怎么靠谱”的学长,面向忍足,问出了刚才没能说完的疑问。   她的话音刚落,走廊上就立刻安静了下来,就连一直在自我陶醉的铃夏都转身看向忍足,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就只是简单的病假而已,最近身体有一些不舒服,所以才请了长假,但是高考还是会去的。”稍稍一愣,忍足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仿佛事情本身,就的确是这样。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恕我无礼,不好意思,请你们三位尽快离去。”   未等到回答,忍足似乎也不怎么在意,用客套的疏离语气说出了最官方的话语,紧接着,轻轻把门关上,也不关心他们走了没有,似乎对于世界上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又是一阵静悄悄的,沉默过后,不二忽地开口:“我们又说错吧,现在的侑士,非常的不对劲,整个人,都很奇怪。”   “你说他跟迹部景吾分手了,是真的吗?”   “没有错,现在他的表情,比前段时间更为的极端。你有没有发现,虽然你说到回忆的时候,他有一些反应,好像是想到了还是什么,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过你一句话。感觉就是,把自己关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与他人交流,怎么说呢……”   “就是有一种自甘堕落的感觉,对吧。”铃夏接上他未完的话语。   “不好意思,两位学姐学长,虽然我没有太明白你们说的意思,但是树理也可以看出来,忍足学长他,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失了主心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心似乎都不在这里。”   树理听两个人讨论了一段时间,也提出了自己的感觉与意见。   “你说的没有错。我和铃夏会来这里也是希望了解他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侑士,虽然待人待物都是淡淡的,但疏离感却绝没有现在这般强烈与明显。也就是说,他跟迹部的分手,肯定有蹊跷。”   不二同意道。   另一个地方,一辆车中。   迹部清吾看着迹部,微笑道:“景吾,再过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父亲。”迹部表情未变,不知道究竟心里在想一些什么。   房间中。   忍足看着墙壁,身体直直地倒在地上,低低地苦笑。   这些天里,他从来没有放松过一刻,虽然饮食作息开始有一点不检点,但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反正,他吃了也是白吃,就算强迫自己睡,也是失眠,只能靠酒精催眠自己。   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无论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或是预料到事情的发展,两个少年都已经脱离的魂魄,在不同的次元,却同样,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前进……   等待着他们的,是绝望的深渊吗?   没有人知道。      ☆、渐渐步入绝望(上)   在东京的某处,一幢教堂以一种凝固的形式兀立于天地之间,像一座玲珑剔透的雕塑,像一座峭拔神奇的山脉,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庄严而神圣的气息。而原本寂静的环境中,今日,聚集了不少群众。   来观礼的忍足瑛士默默地注视着那别致的仿哥特式建筑:庄重气派的门廊,两个独特的尖拱,中间隆起的穹顶,高高竖立的十字架。此时,不少地方还嵌上了极为妖艳的红玫瑰,牧师站在一旁,吟诵着教堂婚礼的宣词。   看了看一旁的迹部清吾,忍足瑛士似笑非笑:“虽然我也不希望侑士被无谓的爱情牵扯,不过,你把感情这一种事寄托到下一代,迹部,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这有什么不好,景吾看起来也并不排斥铃夏,他们在一起,不单单是我个人的夙愿,也能促进他们的未来发展。”迹部清吾淡淡地回答。   “呵~”   忍足瑛士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一对蓝紫色的桃花眼暗藏无限情绪。   另一边。   厚重的窗帘将窗户彻底封紧,昏黄的光线笼罩少年可以说是略带伤感的面庞,滚落的各种酒瓶有的喝了一半,有的已经见底,忍足摇晃着杯中的红酒,面带凄然地一下子灌入口中,让神经元得到了片刻的麻木。   待不二强行闯入其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周助?”   很久很久以后,当忍足似是想到了一些什么,悲然地倏忽抬头时,终于发现了静立在门口的好友,带着七分诧异,三分淡漠地开口。   “侑士,迹部他——今天举行婚礼,你是知道的吧。”不二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出,眼神却紧盯着忍足,等待着他的反应。   “当然知道。可是,现在的他在做什么,和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忍足闭上了黯然的双目,语气却不如面上那般平静,带着一丝扭曲的坦荡。   “你不打算去吗?”   “我为什么要去?”   “侑士,有时候,你所认为的幸福,对他人而言,就是伤害。”   不二看着逐渐变得沉默的他,在心中又一次叹气。他为了这一位不懂很多事情的好友,叹气指数又一次直线上升。   “……”   一段沉默过后,忍足终于开始回答,却说出了如下话语: “无所谓。他结婚了,是喜事。周助,请你代我祝贺他。”   尽管不二还在尽力纠正他错误的想法,可惜,此时的忍足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冷漠的狼,此时却在不断地否定自我的感情。   “算了,你宁愿这样的话,就随你。”   不二并不想要干涉他自己的抉择,尽管他知道,造成这样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忍足与迹部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流根本不够,他们都是如此骄傲,自认为自己的想法就是正确的,殊不知,换一个想法,两个人各退一步,也许,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糟糕而无法挽回了吧。   一段时间又过去了,不二看着“自甘堕落”又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境界的忍足,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他管的着的发展了。   他当然想过继续劝导他,可是现在的忍足,听的进谁的话呢?   将场景,调回婚礼现场。   婚礼要开始了,迹部身着西服,与一旁身着洁白婚纱的少女一同踏上春雪初融的大理石阶梯,缓缓步入神圣的教堂。   二人携手站上众人瞩目的中央,牧师开始发言:“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今天迹部景吾先生和雪村铃夏小姐将在这里向大家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的爱情和信任的承诺。   “现在,请新郎新娘二人共同向在座的各位宣告你们结婚的心愿。迹部景吾,你是否愿意娶雪村铃夏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   面无表情地看了少女一眼,迹部淡淡地回答:   “我愿意。”   ……   ……   长长的致辞,时间却是很快就过去了,呃,依旧轮到牧师发言:“现在,请迹部景吾先生把戒指戴在新娘的手上。”   一旁作为主伴郎的青年从戒童手中的戒枕上取下戒指,递给了完全是走程序的迹部。而接下来,所谓的新郎将要戒指戴在新娘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双手捧着新娘的左手重复牧师的话语。   迹部接过了精美的钻戒,看了看一旁同样开始不耐烦了,黑瞳中写着“水仙,早走完行程早解放,你应该知道吧?”的铃夏,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心中浮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恶趣味。迹部本应该“直接戴上就完事了”(铃夏原话),他却还加上了浅浅的,略带揶揄的一吻,让观众席的众人反应不一,但似乎都带着一丝欣喜与欣慰。   很明显,铃夏被吓到了,脸颊浮现了淡淡的粉色,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配合地同样礼貌性地回吻了一次,看似很有她成天挂在嘴边的“优雅”的感觉,如果,忽略掉迹部捧着她手时某铃咬牙切齿的一句话:“迹部景吾,结束了之后,本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你!”   嗯……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之后……   “无聊而又繁复的婚礼行程”(本次婚礼的新郎新娘原话)结束之后,祝贺的掌声不断响起,熟悉的客套话,也是接连而至。   巧妙地避过了各种各样的祝福语,迹部状似无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预想中的那一抹幽蓝,唇角,又是一丝嘲讽的笑容渐渐浮现。   心中的那一种无谓的期待,终于在此刻,完全消失殆尽。可是不曾料想,他的心中,还是多出了一种混杂着失落,冰冷,心痛,说不出的,复杂的情绪。那抹笑容渐渐收回,迹部望着灰蓝色的天空,冷光隐现。   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又何必去在意呢?   婚礼结束,迹部家中。   “喂,水仙,你……和小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他……”   一直暗自观察迹部神情的铃夏眼中闪过了一丝类似于不忍的情感,待人潮散尽之后,轻轻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开口。   “还能怎么样,本大爷把他甩了。”   迹部面不改色地回答,心中却还是掠过了一丝悲情。无论怎样说,可是朝夕相处,深刻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不好意思,请您不带自身感情地,客观分析一下。”嘴角开始抽搐,铃夏看着他睁眼说瞎话还一副理直气壮的发言,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嗯……就像是,虽然觉得他很不优雅,但是,感觉好像是迹部才是被人带坏的一方……的感觉……   “不需要你管。”   迹部看起来很不想要继续这一个话题,语气冷漠而生硬。   “喂,你语气也用不着那么差吧,本小姐忍了你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你以为本小姐跟你结婚心里就很爽吗?”铃夏双手叉腰,忍太久了,傲气公主也是要爆发的。   “哦,既然不愿意,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受这一场没有丝毫感情的政治婚姻呢?”迹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不屑至极。   瘪了瘪嘴,铃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但很快,她又不是那么高明地尝试转移话题:“话说回来,现在还是初春,天气那么冷,那些人还非要本小姐穿这薄的要死的婚纱,再这么下去,本小姐都要被冻死了。感冒了你负责啊~”   “就这样,你还会感冒?”   迹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少女,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BAKA”。   “哼。”铃夏看了看迹部家明显暖气十足的中央空调系统,也知道自己刚才只是在胡掰,但还是在心中愤愤地想:白金汉宫怎么了,大财团独子怎么了,暖气充足又怎么了,本小姐要不是因为被那个男人气的一气之下答应婚约,要不然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这一朵自恋的水仙花!   ……   夜晚。   凉风习习,迹部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精美的戒指,心中凉凉的,整个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空洞,任由料峭的春寒从胸口呼啸而过,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他知道,这一个空洞是谁造成的,但是他不想要去仔细思考,反正无论怎样的寒风,都无法吹去此刻心中无限的阴霾,无论是什么,都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缺。   1004号公寓。   忍足默然地置身于浓酒之中,他真的好想要掩盖住阵阵的疼痛,但是没有办法,酒精短暂的麻痹之后,便又是无尽撕心裂肺的痛苦。   外面忽然就下起了霏霏细雨,不知道是不是在衬托他此刻的心情,还是说真的只是偶然。他强迫自己去遗忘,可是这几个月来,却无法收获一丝成效,再努力,最后也只得无功而返。   以缓慢的动作起身,忍足阵阵温热的呼吸扑在窗户上,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但他却又很快抹平了去。因为他看到了,相视的彼岸,还有一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心扉的海蓝色双眼与他对视着,是他日思夜想的少年,也是他拼命想要去忘却的少年。   没有办法,熟悉的轮廓还是在明净的玻璃上不断浮现,而当忍足想要去看清时,却只得模糊的幻影。伸出手指,蓝发少年一点一点,勾勒出更加清晰的轮廓,一点一点,把记忆中的他描绘出来,仅仅只是为了,再看一眼,那一个如万丈光芒闪授于天的,骄傲的少年。   迹部宅。   望着夜空,一抹如大海般深邃的苍紫色眼眸逐渐占领了迹部心中的整个银河,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他在看他,在对他诉说一切真相,他笃定,若是知道了他在说什么,一切,一定都会改变。但是就是听不清呀,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双手抚上心口,现在的他,多么想要回应你呀。迹部的眼中倒映着不甚清晰的幽蓝,但很快,那一种感觉,又被另一种心情所代替。   “你觉得是怎么样,那么,就是怎么样。”   他的无情,他对于他所作出的那一种,不负责任的诺言,他当时说的话,或许便是一种承认吧,承认,他根本,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之前的一切,只是一种对于“爱情”这一种新事物的好奇心理罢了,玩腻了,自然就会收手。   迹部景吾,真可笑,你认识了他那么久,还是没有真正看透这一个人。   眼中又是一阵冷光闪过,迹部猛地抛开心中的那一丝微弱的,渴望温暖的感觉,匆匆的背影,在夜色中,决然离去……      ☆、渐渐步入绝望(下)   早晨,迹部家中。   空气很好吗,天空很蓝,双手背在后脑勺上,铃夏很没有少女心也很没有新婚感觉地在迹部家里面走来来走去呀,晃荡来呀又晃荡去呀,心中在思考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其实捏,她对于结婚倒是没有什么所谓,只不过他那位“丈夫”可是有很大的问题呢~   看那样子,要不要帮他化解一下心结呢?   这样悠悠哉哉毫无责任感地想着,铃夏偶然一瞥眼,看到她那一位名义上的“丈夫”在干什么时,差一点要把刚吃的早餐都毫无形象地喷出来了。   只见迹部拿着厚厚一沓干净全新的白纸,面无表情地把它撕成长长而没有规律的纸条,一条又一条,然后又嫌不满意似的,一点又一点地把刚刚弄出的纸条撕成了碎片。   我去,按照他的说法,我们的迹部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不华丽了,虽然本小姐以前就觉得他这个人不太优雅,可是可是,这人究竟是犯了什么病呀,怎么会干出这一种连现在的小学生都不会干出来的无聊事情了,水仙,你撕纸好玩吗?   “迹部君,你……在干什么?”   听到铃夏的声音,迹部微微侧头并且很快转过身来,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眼中喷薄欲出的笑意,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不要用那一种眼神看着本大爷,什么事都没有,你不需要管。”   嗯哼?   强忍心中极想大笑的感觉,铃夏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想不开的孩纸。   “不行不行,你精神失常了本小姐可没有好日子过呢,我必须要问一下。虽然这婚结的是莫名其妙,不过我作为你迹部景吾大少爷的妻——子——还是会关心一下你的,所以麻烦回答一下,你那个……究竟是哪根神经错位了?这纸……”   “如果是说这个的话,只不过是验证本大爷的决心而已。”   “决心?什么决心?”   迹部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缄默地看了看远方,然后冒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语:“明白了一些事情,现在想要知道,是摧毁它,还是……”   “沃特(WHAT)?”   “雪村铃夏,不知道为什么,本大爷现在有一点不华丽的想要和你谈心的感觉。”   “呵,呵呵,呵呵呵……”   无语了一阵子之后,铃夏还是正了正脸色,说到:“无所谓了,听听你发表一下感想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改变还挺大的呀……”   “改变吗?本大爷……或许吧……”   迹部莫名地笑了笑,巨大的反差突然让铃夏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被压抑到了极点,被迫抑制自己的情绪才会这样,他是被迫被改变的吧……小侑,你做出这一种事,就算是本小姐也不太能接受呀,嘛,还是支持一下你们这一种不优雅的恋情吧~   就在铃夏决定“非常好心”地“勉为其难“听一听迹部到底想要说什么之后,两个人在偌大的宅邸里面不知道交谈了一些什么,只见铃夏神情一会凝重,一会哑然失笑,变幻不定。   “这样的安排本小姐也没有什么意见啦,不过迹部景吾,你确定要这样吗?无谓的等待可能到最后都不会有一丝回报呢~”   铃夏听到他刚刚的发言,愣了愣,但很快,又是轻笑道。   “就这样吧,本大爷爱的人,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且居然不华丽地那么长时间都无法突破心中的障碍,那么还不如干脆赌一把,反正,结果无论怎么样,本大爷都不会后悔。”   迹部目光平静,看起来,已经下了决心:“如果他不能,那么我们两个,真真正正地断绝一切来往就可以了,我迹部景吾,绝不会悔恨半分。”   ——你确实,改变了许多呀。   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迹部的时候,稚嫩的面庞,却写满了倔强,铃夏在心中轻笑。当时的她倒也不知道迹部真正的性格,不过这么多日相处下来,她也能看出他明显的变化。   其实本来铃夏以为迹部会是那一种刚愎自用,唯我独尊的样子,可是没有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将时间跳回一小时前,迹部房间里。   空气依旧带着一丝冰冷,但在春季的绵绵细雨到临之后,便增添了几缕微妙的温暖。太阳不大,却洋洋照耀着世界,迹部坐在书房中,注视着一张照片,久久不语。   那照片之上,是两个少年的合照,两个人都笑的很温暖,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快乐,那是初三之后,在暑假里,他们第一张单独的合照,同样,或许也会成为最后一张。因为他与那位温柔站在他一旁的蓝发少年,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很久很久之后,迹部放下了照片。他打开抽屉,似是想要把它当放进去永久封存,但很快,迹部锐利的目光,很自然而然地发现了一个浅蓝色的信封。   控制不住地打开了它,然而,当看到两张相同款式,酷似字迹的信纸时,他的心里,又是倏然一跳,莫名的滋味悄然兴起,而之前的那一个决定,也在熟悉的感觉包围之下,伴随着春融,陷入了迟疑。   无论是孩童时稚嫩的笔迹,无论是明明是很近的时间,却仿佛离得很远的那一种深沉而带着浓浓包容的字迹,全部,都是那样的熟悉。那一种冰冷的心被温暖的感觉,那一种丝丝的疼痛,似乎直到现在,还在心中隐隐浮现。   ——无论发现了什么,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若没有猜错的话,做出那样子决定的你,很傻。真以为本大爷没有发现你那一种自以为是的心理吗?可是之前居然被这一种是蒙骗的本大爷,或许,也挺天真的吧。   ——现在的我们,若不做出改变,或许,只会渐渐,步入绝望的深渊……   嘴角隐隐弯了弯,迹部知道,其实他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只不过,现在,还不是真正发生改变的时机而已。   良久,他还是将信封静静地放了回去,仰望着天空,依然,没有说话。   嗯……再将镜头调回开。   现在,就请让我们揭晓迹部大爷撕纸真相。   “话说回来,你到底为什么要……撕那一些明明是全新的纸呀?你跟他们有仇吗?”看了看迹部一副破釜沉舟的决心外露状态,铃夏忽然说道。   迹部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一种不华丽的事情怎么可是说出来呢,难不成要若无其事地对这女人说: “啊,那个呀。是因为当时本大爷心情不好,想起侑士那小子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就很想要把它撕了,可是又有预感自己将来可能会遗憾,结果就在这样纠结的心理之下决定先拿其他白纸来练练手”   类似这样的话你们觉得迹部大爷会说吗?答案为——   NO!   理了理稍微有一丢丢混乱的情绪,迹部看着窗户,很久,都只是凝视。   铃夏看着他,想起上一次自己去小侑公寓时忍足那无神的模样,心中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只是同样将目光望向窗外,同样,都只是凝视。   几天后。   迹部对于自己的这一个计划,说不上是很有自信,但是他决心已下,这个时候去突然改变计划,那就太不华丽了。   不过说实话,把这通知的任务交给铃夏,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某一处的公寓,1004号房门口。   目光怔然地看着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进来的少女,忍足不可置信地摘下了眼睛,语气颤抖地重复:“你说……什么?小景他……”   铃夏看起来是真的很着急的样子,头发随意地披散,眼圈似乎都被急红了:“小侑,你快点去,迹部进了ICU,再不快点去的话……现在恐怕只有你能安慰他了!”   迟疑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电光火石般的判断之后,忍足也顾不上去管她语言的正确性,匆匆走出家门,直接就往紧急逃生出口奔去,匆匆下楼,也来不及去等电梯。   铃夏待他离开,悠悠闲闲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自我赞叹:   本小姐出马,什么事情搞不定,本小姐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演技了~话说那个迹部景吾也是够了,居然叫本小姐随便编个理由把小侑弄出去,然后试探他的反应。嘛~算了,反正看小侑这个模样,迹部想要确定的事情应该不用怀疑了。   另一边。   迹部行于一条小巷子里面,他准备到约定好的地点和铃夏会合。一边在心中暗自感叹怎么会有这么不华丽的地方,迹部一边快步行走着。   其实迹部在最近几天抛开了纠缠不休的痛苦心理,仔细分析了一下当时忍足的表现,这才发现他有种种不对劲之处。而他让铃夏帮忙去试探一下,也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想法,毕竟,那个少年,可是他唯一看不透的人呀。   ——做出这一件事之后,或许,我们之间,也可以发生改变。   突然,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迹部的眼中闪过一丝尖锐的冷光,警觉地朝四周望去,可惜,为时已晚。谁能料到,此时一块白布蒙在了他的口鼻前面,催眠粉迅速吸入,紫发少年就此倒地不起。   他的背后站着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冷漠地看了少年几眼之后,便将他扛起,以极快的步伐朝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前进。   紧急出口的楼梯内。   忍足迈着急速的步伐不断加快脚步,可是,就在快要走出楼梯的时候,忽地一个踉跄却阻挠了他的脚步,很快稳住身子,他带着焦灼的心理继续加速前进。   刚走几步,他方才发觉,刚才的那差点一摔扭到了脚。大脑很快做出了判断,忍足以更快的速度不断狂奔。   眼前的事物已经模糊不清,忍足心中是紧紧一抽,全身一片茫然。   ——求求你,景吾,不要有事。   事情的发展,在不知不觉中,再一次步入了哀恸。那个忽然出现的男子到底是谁?昏迷的迹部,担忧的忍足,他们的结局,又会怎么样呢?      ☆、修罗癫狂曲   医院里,刚被阻止了步伐被迫停下来听少女说话,忍足神情不太自然地站在原地,他用那一种“你在说笑吧”的表情看着迟迟终于到来的铃夏,语气比之前听到消息时还要奇怪:“你是说……这一切只是一个试探,小景他,其实并没有事,只不过是看看我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嗯,就是这样,可是我到了集合地点之后,却看不到迹部了。不知道他是还没有到还是说……”铃夏心中也有一些慌了,说是也有“没有到”这一个可能性,可是她不傻,迹部不是那一种会迟到或者是爽约的人,而且,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就算有事情耽搁一般也会打个电话来通知呀……可是迹部的手机……   “也就是说,他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管家还说小景他很早就已经出门了,说要赴约的对象也应该是你无疑,对吧。”   在最初的焦虑之后,现在的忍足反而是异常的冷静,用最为理性与客观的角度来分析问题,似乎返还了他还是冰帝网球部军师的那一段时光。   “那这样看来的话,小景他,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出什么意外了。”看了看难得有一些不知所措的铃夏,忍足说出了他们两个一直在逃避的答案。   “可能吧。”   铃夏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就这么巧呢,刚对忍足编了一个迹部出意外的理由,没有想到,他人现在的情况,还真有点即将动作片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我先打个电话通知周助还有冰帝的大家,多一些人来找的话,小景的下落也有可能更快一点得知。”   忍足眉头紧锁,还是只得出了一个最中肯,也是现在的他们唯一能做到的选择。   拿出手机,他们两个一一拨打了众人的电话。   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打电话的对象基本上都到了,忍足也已经通知了迹部家里面的管家,虽然因为失踪时间不够长,无法让警察出动人员来寻找,但是以迹部财力雄厚的程度,找到他应该也不是那么难。   环视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到了,只有不二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没有时间顾及不二到底为什么没有来,忍足张了张嘴,刚想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却在顷刻间,听到了“滴滴”两声。   心中冒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忍足匆忙掏出手机,只见上面显示“您有一条未读短信,请尽快阅读。”   他的神色在短信阅读完毕之后渐渐变得越来越复杂,在周围人好奇的目光注射之下,忍足将手机递给了站在他旁边的铃夏,然后铃夏看完之后,又传给宍户,依此类推。   只见那条短信上面写着:   “若没有猜错,你便是迹部景吾的那一个小男朋友吧,告诉你,现在迹部景吾已经被我们绑架了,如果你想要来找他,就到XX工厂过来,我们等你。   对了对了,你想要带多少人过来都可以,反正,只是想要让你亲眼见证一下,一个非常好玩的画面,想必,你们也会喜欢的。”   在短信的结尾处,还附上了一张迹部昏迷的照片,还有他们短信中所提及的XX工厂。很显然,并不是恶作剧短信,而他说带多少人过来都可以,也就是说……恐怕……他们已经是那一种有持无恐的境地了。   “不管怎么样,走吧。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吗?”   片刻的喑默之后,岳人激昂地握了握拳头,表情中满是高亢的情绪:“侑士,我们总不可能坐以待毙迹部部长被绑架吧,越快越好,我们快点走吧。”   看了看岳人一副及其激动的样子,日吉冷不防地破了一桶冷水:“向日前辈,他们说带别人来也可以,肯定是根本不怕我们以人多威胁,况且,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比我们想象的人还要更多,现在过去,只不过是有勇无谋罢了。”   “可是——”岳人表情有一点犯难,“我们也不可能坐等迹部自己一个人尽人事以待天命呀,总要做点什么吧。”   “我觉得日吉说的没错,这样下去,的确无法真的帮助迹部学长什么。”凤也赞同地说道,但很快,他也皱了皱眉,“不过,也的确不能就这么不管呀。”   “我们走吧。”   一直沉默的忍足忽然开口,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你们两个人说的都对,可是岳人说的没有错,若不去真正行动的话,只是坐在这里等,只会更加焦虑而已,这样的话,还不如去赌一把。”   忍足坚毅而决绝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震撼了他们,全场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但很快,所有人都用赞同的目光看着他,没有错,不管是不是有勇无谋,迹部景吾,他都是他们唯一的部长,是统领冰帝网球部独一无二的王者,谁,都不可能替代。   可是——   铃夏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异常沉稳冷静的忍足,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感觉到不大正常,她的脑中浮现了一个很熟悉现在却颇为恰当的话语:暴风雨前的平静。   忍足望着天空,想象着迹部现在的情况,眼中闪过了如恶魔般嗜血的冷光:无论是谁,只要伤害了景吾,那么,就让他——   死!!!!   XX工厂内,某一处的密室。   头脑昏沉沉的,迹部醒来之后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是什么地方。紧接而来的就是:又是那一种无聊的绑架么?   黑暗而逼仄的环境令人颇为难受,闻着那一种不太好闻的味道,迹部就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十分不华丽地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   “迹部财团的大少爷,你醒了呀,初次见面,哦,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在下久木知莫,很高兴认识您。”   幽幽站在墙角的男子在见到迹部苏醒之后缓缓走上前来,温文尔雅的气质似曾相识,但这其中,又带着一丝怨毒,远不及记忆中的那一种淡淡的温和。   “绑架?”   迹部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看起来,他早就习惯了这一类的事情。   久木吗?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愧是迹部清吾的儿子,和你父亲一样聪明呢,如果没有上一代的纠纷,我们可能会很合得来。不过很遗憾,我已经没有办法与你好好交流一下了。”久木知莫看似真的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手上,却已经拿了一把左轮手|枪,打开了保险,右手食指已经扣上了板机。   “你要杀了本大爷?”   淡淡地扫了一眼男子握着的手|枪,迹部面色依旧不改,见男子没有回答,再一次开口:“上一代的纠纷……你认识父亲么。”   “嘛,讲故事的话就免了吧,我选择回答你的上一个问题。要说杀你的话,却也说对了一半,不过不是现在,要等你那一位男朋友来了,再让他们亲眼见证,而现在,就请你流流血,尝试一下痛苦的滋味吧。肯定,会很有趣的~”   久木知莫笑得灿烂,食指在迹部冷漠地注视之下用了用力,快速地叩响了板机。   “砰!”   在听到“男朋友”这个名词之后,迹部条件反射性地想到了那个如大海般深沉温柔的少年,但很快,右肩上就是一种撕心的疼痛袭来。   硝烟味四起,子弹精准地射中了肩膀,血腥味弥漫,迹部眼中仍旧是不屑,仿佛和他这种人说话都是一种耻辱:“久木对吧,不管侑士会不会来,本大爷都绝不会向你做求饶这一种不华丽的事情。”   “我没有要求你求饶哟,在即将死的人身上寻求快感,不是在下的风格。”久木知莫嘴角的笑意渐深,眸中却是点点冷光,当即就是几枪下去。   “砰!砰砰!”   很快,腹部,腰侧,大腿,都被接连射中,汩汩的血液不断地流淌,痛觉与硝烟的刺鼻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迹部面上却依旧是冷笑,没有一丝要恐惧的意思。   “好了,有趣的游戏到此为止,迹部景吾,很快,你就要迎接解放了。”   久木知莫用看似亲切其实确实无比冷血的眼神看着他,手|枪渐渐放下,莫名其妙地开了密室,门,却被紧锁着。   “迹部景吾,等着惊喜来临吧,想必,你会很感激我的。”   那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在被上锁的铁门外传出,迹部看着这一个密室,心中依然没有一丝恐慌的意思,只不过,还是多了一点感概:   现在就算那扇门打开了,依这样的身体状况,本大爷可能也出不去了吧,或许就要这样死了,侑士,你会来吗?不,你一定会来的。   终于,在强烈的疼痛刺激之下,迹部的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在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还是习惯性地呼唤那一个少年:   侑士,本大爷等着你,如果你不来,看本大爷怎么教训你。   ……   另一边。   忍足下了出租车之后,以受伤的脚腕一直勉强跟着大家的速度,也努力让自己步态正常不让他们看出破绽,他不想要让他耽误了大家前往迹部所在地的步伐。   但是,扭伤的脚腕却时时都像断裂一般地疼痛,每一步踏下去,都是一种煎熬,那一种痛意从脚裸一路蔓延至全身,他的额头都被逼出了冷汗。   暂时是没有人发现忍足的异常,而等到站在他旁边的铃夏捂住口鼻时,震撼人心的一幕却刺激了所有人的大脑,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思考。   “砰!”   这一次不是枪击,而是更加震耳欲聋的画面,就在他们刚刚赶到XX工厂的时候,强光淹没了所有人的双眼,这一座工厂,就这样,爆炸了。   “快走!”   不知道是谁这样大喊,岳人在危急时刻还是把呆滞站在一旁的忍足拖着跑了起来,蓝发少年脸庞上毫无表情,口中在喃喃自语:“爆炸……死了……景吾在里面……所以……”   爆炸的余波袭来,众人终于赶到了安全的地方,被岳人拉来的忍足忽然唇角一弯,但很快,又变成了仰天大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忍足双目赤红,匕首往手腕脉搏处就是一割,现在开始演绎的,是名为修罗的,癫狂之曲……   请让我们仔细聆听,来自深渊的呼唤……   ☆、生与死的边缘   硝烟,火花,震耳欲聋的声响,爆炸刺目的光线让所有人的双眼都被短暂地屏蔽。爆照的余波终于过去,现在,相信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爆炸,也就是说,迹部他……   沉寂,还是沉寂。   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鲜血流淌,刚刚那一刻,忍足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可是,现在也并没有给众人缓过神来,并且理清思绪的时间,当看到忍足拿出匕首时就觉得不正常的铃夏在见到他接下来的举动时,马上领悟了他的想法,心中一阵恐慌闪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铃夏在此刻禁不住地失声大喊:“小侑,你!?”   “侑士! (小侑!)(忍足!)”   众人在铃夏失声地提醒之下,很快发现了忍足极为不正常的行动,当即就是全体不约而同地大叫了起来,眼中都是暂时未能理解的惊愕。   “快点阻止他!忍足他,他这是要割腕自杀!”   突然,宍户又是一声大叫,并且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几个人赶快行动。   可是不等他们奔来阻止他,忍足刚刚割伤脉搏的血液已经开始极速地流淌,四溢,而他本人,更是极为不正常。   “你们要干什么,是敌人吗?”   迎上别人惊诧的眼神,现在忍足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沾满鲜血的匕首,用他们极为陌生的神情淡淡地看着众人,在他们发觉不对冲上来之后,更是露出了不应该出现的灿烂笑容:“啊,对了,刚才小景死了呢。侑士马上就要去陪他了,你们也一起,好吗?”   “呐呐,游戏,开始了哟~”   “我们,一起来玩吧~”   盈满着笑意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忍足倏然如风地快速前进到离他最近的岳人旁边,在对方恐惧而不解的眼神下,快狠准的一刀,就这样刺向昔日搭档的左手手臂。   “忍足侑士,你给我住手!”   一双手横空插了进来,极其迅速地在忍足即将刺下之前夹住了刀刃,不知道什么时候,满面怒火的白石出现在了这里:“你自己疯了别伤人呀,就算迹部景吾真的死了,他肯定也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   “你又懂什么!景吾他……他对我的意义……你根本不懂!!”   在听到“迹部”的名字之后,忍足的动作也蓦然僵滞,原本带着肃杀之意的双眼此时更加癫狂,满满的嗜血与杀戮,仿佛一定要世上所有人都与那个少年一起陪葬他才会罢休。感觉,就像从地狱行来的阿修罗一般。   “那么,你就一定要伤害别人吗?”   听到白石下一句话时,忍足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岳人。   只见原本活泼的大眼睛此时是被浓浓的恐惧所包围,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并肩作战的搭档,而是忽然闯入世界的恶魔,充满着危险性。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就算你这样说……景吾也不会回来了呀……”   看到岳人那样的表情之后,他那疯狂的双眼恢复了几分清明,但是却被无尽的痛苦,哀然所包裹,忍足的双眼愈发无神,感知彻底麻木了下来,硬生生被撕裂的灵魂已经无法感知它的存在,现在的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漠然无比,然而在恍惚间,又是一阵仰天呐喊:   “对呀,景吾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世界又被短暂的沉寂所包围,忽然,一阵虚弱而又带着温柔的声音响起:“侑士,凡事不要想得那么坏嘛,人生种种,总是会有意外的惊喜。你看,这是谁呀?“   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了两个人,手冢与不二联手扛着一个紫发少年,而那个少年,竟是……   “迹部在这里。”   相比不二,手冢的话语就更加直截了当一点。   事情的发展完全可以称为一波三折,刚刚还受到极大打击的忍足,眼中缓缓恢复了几丝神采,转身朝声源处望去,当看到那一个绝美的少年时,日日接连破碎的心,便渐渐拼合了起来,眸中,却是一阵模糊:   “景吾……”   “好了好了侑士,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你回复心情了,迹部他,中了好几颗子弹,要不是我和国光及时赶到,恐怕……算了,现在更重要的是赶快送他去医院。”   不二面色有一些沉重,但很快,又勉强一笑。   “嗯,你说的对。”   一天之内,大起大落的心境忍足也没有时间去感叹了,看着浑身流淌着殷红鲜血的少年,心疼过后,眼底又是与来时一模一样的冷漠寒光。   ——说了,只要伤害了景吾,定然要让你尝受千万倍的痛苦,不受那炼狱之行绝不罢休。若违此言,吾忍足侑士,此生,誓不为人!   但很快,忍足的目光又再一次转移到少年的身上,眼中的紧张显而易见,既不是阿修罗,也不是那嗜血恶魔,他只是,爱上了那似光的少年的阴影罢了。   ……   东京综合病院。   忍足静静地坐在手术室外面,割伤的脉搏已经止好了血,他的脚腕其实本来只是普通的韧带拉伤,但是之前的逞能,让他的骨头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要等两三个月恢复之后才能正常行走。可是此时,他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现在的他已经缓过神来了,白石给他注射了好几支镇静剂,短时间内,那一种神经失常的状态应该不会发作。   带着枯死树苗般绿的色彩是手术进行中的标志,萧瑟的感觉,偶尔进出的医生与护士,杂沓而匆忙的脚步声,无不暗示着里面在进行着一场与死神的斗争。   本身忍足就已经失血过多,但是此刻他的脸色却是让人看不过眼的惨白,在最初的狂喜之后,他清楚地认识到,即使迹部并没有被真正卷入爆炸之中,但是经过那样的伤害,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时间似沙漏一般,看似粒粒在往终点缓缓坠下,但是,每一秒钟都已经被无限延长,煎熬,患得患失的痛苦,明明只是几个小时,却似是过了好几个世纪。   夜晚八点,那一种让人心碎的绿消失,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忍足紧紧地盯着大门,许久过后,里面走出了一个男子。   看了忍足一眼,医生冷静平缓地开始陈述: “这位患者全身上下共有四处伤口,并有着轻度烧伤,重要的伤口均为枪击所致,分别处于右肩,腹部,腰侧以及左脚大腿处。其他地方还好,但是右肩进入的子弹并没有穿透,却造成了粉碎性骨折,刚刚的手术已经成功将子弹取出,但是他全身的伤口也引起了大出血。”   顿了顿之后,医生接着说道:“但是伤口已经做了处理,患者的出血止住了,骨折需要一段时间的痊愈。这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这个时候最为担心的是感染与并发症,现在还不能确定患者是否脱离危险,需要先送去ICU里面观察七十二个小时之后才可以确定。”   “好的,医生,我知道了。”   忍足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看起来似是较为镇定。   他医学主学的是外科,他知道医生说的完全没有错,现在,他能做的,恐怕也只有等待了。   一旁的谦也看着这样的忍足,心中也是一叹。   他和白石是因为毕业修学旅行才回到东京这边来,本想说先去看看侑士现在和迹部发展的怎么样了,没有想到就被不二和手冢通知迹部很有可能是被绑架了,然后他们四个人兵分两路,手冢和不二去营救迹部,而他们,则去找忍足会和。   谁料,刚与他们众人见到面,就看到了忍足魔怔的一幕。   “对了藏之介,什么是ICU呀?”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谦也用疑惑的语气问了问旁边的白石,不管忍足听不听得到,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当然是更好。   “ICU,全称是Intensive Care Unit,就是重症加强护理病房,ICU是简称。”未等白石回答,忍足淡淡地看了谦也一眼,回答道。   “哇,侑士你终于说话了,你再沉默下去我都以为你要变成哑巴了!”谦也激动地说道。   “只是沉默而已,怎么可能变成哑巴。话说谦也,当初你父亲不是也让你和我一起过去学医了么,你怎么会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忍足笑了笑,看起来心情好了一点。   之前的疯魔状态已经没有了,那纯粹是受了太大刺激才会那样的,而且镇静剂这也不打过了。而且对于神经错乱之后居然对岳人做了那样子的事情,他也非常自责。   “侑士,你是要一直守在这里吗?”白石突然说道。   “嗯,直到景吾恢复的那一天。”短暂一怔之后,忍足毫不犹疑地回答。   “是吗。”   白石看了看坚定的忍足,微微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用让人感到宽心的语气说道:“别担心,迹部他,不会有事的。”   “我也相信这一点。”应该说,从来没有怀疑过。   忍足微微一笑。   ICU的房门紧闭,紫发少年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安静的病房中,只能听到呼吸器发出的声响,少年现在处于生与死的边缘,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们,不再会坠入绝望的深渊。   因为,现在他们不会再互相伤害了,即便或许迎来那一段静谧的时光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那一天,也不会遥远。   我们,不是都坚信这一点吗?      ☆、现在,睁开你沉睡的眼   阳光轻柔,岁月静好,点点斑驳撒于纯白的棉被上,病床上的少年有规律地呼吸着,趴在一旁的蓝发少年眼中满含倦意,却又异常清亮柔和,嘴唇一张一合,此刻的他,不断向沉睡的少年诉说点点美好的呼唤。   “呐,小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本来侑士只是想要感叹一下刚听说的冰帝网球部制度,没有想到小景你一下子就听到了,立刻要求和我决斗,侑士觉得呀,小景打球的样子真的很华丽。之后听岳人他们说到了你入学演讲时候的英姿,其实还是有一点遗憾呢,如果没有做错电车的话就可以看到了。   “前天冰帝三年级的去了毕业旅行,当初开学的时候小景你就说要让毕业旅行到英国的温布顿那里去,嗯……你把地点定在那里是想怀念一下英国生活环境吗?可惜我们两个是注定不能去了。但是怎么也要和你讨论一下吧。   “今天岳人打电话来跟我说,到了那里小景那一幢king of kingdom别墅之后,你知道怎么了吗?遇见了当初克拉克的彼得和基斯,网球部的大家把他们两个人围得团团转,接连追问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宍户还说等你醒了之后一定要好好问一下你。   (上一段具体人物详情及房屋地点见“网球王子剧场版:英国式庭球城决战 ”)   “唔……景吾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呢?侑士已经守了你十七天了,整天呆在医院闻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好过呀。手上出血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了,脚伤却还没好,小景你将来可要好好报答一下侑士,怎么说我也陪了你这么长一段时间都不休息。   ……   “所以呀,小景,你快一点好起来吧,侑士,大家,清吾伯父都在等你呢。”   ——是谁?   ——这个声音是谁的?   ——为什么那样熟悉?   迹部觉得,现在的双眼异常沉重,喉咙里也像是灌了铅块一样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耳边总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熟悉的声音,一段又一段听不清楚,却又莫名令人安心的话语,他很想睁开眼睛,但是却发现,怎样努力都做不到。   那么,就下次吧。   等到下次,就可以知道声音到底是谁,他,又在说什么了。   也可以知道,究竟为什么,这一种细微的呢喃,却让人异常心安。   趴在床上的忍足尽管无时无刻都观察着床上的少年,却并不知道他内心短暂的活动,只是一遍又一遍,说着可能有所谓,有可能无所谓的话语,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   迹部他已经从重症加强护理病房转移到了现在的普通病房,事实上,在ICU的时候,他曾经被下了四次的感染病危通知书,也让等待他恢复的众人几次差点绝望。但是幸好,这些危机他都挺过来了,医生说,感染期已经过了,伤口基本没有问题,生命危险也已经排除了,但是由于患者迟迟未能苏醒,但是还是要住院治疗。   没有错,尽管似乎身体在好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迹部就是没有办法苏醒过来,这跟植物人的情况又不尽相同,除了似乎他患上了轻微脑震荡,其余明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这一种专业医生都弄不明白的情况下,忍足也没有办法,虽然他医学方面已经学的比较全面与拔尖,但是他听了报告表明后,也看不出更加深层次的问题。   毕竟就算他被称为“天才”,也不过是一个快上大学的学生,更何况因为没有兴趣,他也没有对这方面进行研究过,不得不承认,医生说“只能等待患者自行恢复”这一个无奈的观点还是比较正确与理性的。   而现在,他正在等待。   忍足凝视着迹部肤白若瓷器的肌肤,也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迹部已经陷入昏迷将近一个月了,而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日日守在这里,等待他某一日转醒过来。   “侑士,你还在这里等迹部苏醒吗?”   刚从毕业修学旅行回来的冰帝众人陆续进入病房,岳人抢先走在他面前就开始询问。   虽然当时忍足对他进行伤害之后他好一段时间不敢和他见面,但是现在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惧慢慢恢复,他也知道,当时的忍足完全是因为受刺激过大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而且在这些日子的心理医生开导之下,最后的一点点抵触也基本消失了。   “嗯,我会一直等的,直到小景醒过来。”   忍足微笑地回答道。   “那么等他醒了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办呢?”跟着一起来探病的白石忽然走上前来,目光紧紧地看着忍足,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忍足沉默了一阵子,淡淡回答:“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听到这样子的回答,白石微微摇了摇头,看起来对于这一个回答失望极了:“你如果是这样认为的,那么,请你将来不要后悔。”   “为什么会后悔?”忍足不假思索地说道,他几乎是强制性地刻意忽略了内心深处,那真实的自己所发出的声音以及真正的想法,他不想要去承认,你依旧在逃避。   “侑士,你已经没日没夜地守了迹部快一个月了,像你这样子,身体再好,迟早有一天都会垮掉的。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要轮流向你接班,因为要是你真的不放心的话,我们呆在这里你总该安心了吧,你也应该休息一下,长期的劳累身体根本吃不消。”   谦也担忧地看着他说道,一旁的大家听到也纷纷点头赞同,忍足见到众人都这么关心自己,心中莫名涌入丝丝暖意:“谢谢,我会好好休息的。”   挥手告别,忍足离开了医院。   可是,离开医院的他却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先去休息,反而是镜片微微泛光,朝一个方向前进。   害小景变成这样的账,我们也是时候该算算了。   某一幢别墅内。   穿过层层都市区,忍足来到了这里。   推开并没有设防的大门,里面意外地十分冷清。灯光极为暗淡,已经开始有一些生锈的扶梯,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灰尘味,诡异的环境,没有人的寂静空间,郊外的别墅,可以说,这里完全了具备推理小说发生地点的几大重要要素。   对这样的环境有着些微的诧异,但忍足还是从外套中掏出白色的塑胶手套,手中的凶器,呃,没错,就是凶器散发着锋利的寒光,连他的眸中都被覆盖上了几丝魔幻的色彩。   根据得知的情报,忍足没有去在意这一些诡秘的氛围,毫不迟疑地径直穿过楼梯,看起来似乎是有目的性地朝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里走去。   推开大门,看到里面被烛光照射的有些摇曳萧条的人影时,他才真正感到了惊讶。   “久木店长!?”   儒雅的长相一如初见,此时的久木知史同样佩戴这塑胶手套,但是手中紧握着的,却是一把枪口为九毫米口径的自动手|枪。   “哟,忍足君,好久不见了~”久木知史看着手执锐器的忍足,似乎也并不觉得奇怪,面上的笑容温文,如果,忽略掉脸颊上的点点猩红血迹的话。   “你会在这里,也就是说,那个让小景陷入昏迷的绑匪已经……”看着久木知史脸上的血迹,忍足很快反应了过来,说到。   “嗯,知莫这小子在前几年就被诊断出了有间歇性精神异常,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只是没有想到,他把照片分贝寄给迹部清吾和忍足瑛士之后,居然还做出了这样的事,刚刚我已经把他就地正|法了,也不需要侑士你亲自动手。”   久木知史并没有提及久木知莫的遗体去哪里了,反而像是一个一脸没事的人一样还在抱怨:“话说他也真是够了,非要我用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他才肯说究竟他对那位迹部君做了什么手脚,害得射击之后我脸上都被血溅到了。”   “那么,小景他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迟迟没办法苏醒?”   忍足焦急地问道。   “看你那一副急吼吼的样子,其实他是被灌了一种药……”   “什么药?”忍足忍不住打断。   “说了不要这么着急,这种药会让精神短暂地陷入麻痹状态,本来呢,跟麻醉剂是有一点像的,可是又不太一样,主要成分还是有一些区别。”   “那么,那种药物究竟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不是短暂昏迷吗?”   “嗯……这也说不准啦,其实它的效果是因人而异。而且那位迹部君还被知莫重伤,药效可能是陷入了深层器官当中。”   “有什么解药之类的吗?有得医治吗?”   “噗,忍足君你是太着急把所有医学常识都忘了吧,这一种麻醉剂呢不会根本地对身体造成伤害,可是却会间接地导致一些问题发生,真的变成植物人那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久木知史带着一丝吓唬意味,可是看到忍足那凝重的眼神,又笑了笑:“算了算了,也不挖苦你吓唬你了,虽然不是直接的解药,但是这一瓶药剂可以缓解迹部君的病情,短则三日,多则一周,若不出意外,他定会醒来。”   接过久木知史递来的药剂,忍足看了看他那一脸笃定的神情,真正地松了一口气。既然他那么有把握,就应该是真的有效。   等到忍足完全离开这幢别墅,久木知史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本文又不是恐怖小说,当然不能由你这个危险人物来杀。要是真的交给他来处置知莫,恐怕就不是死亡这么简单了。毕竟,你好歹也是三年前组织里最为杰出的杀手之一嘛~”   喃喃自语完毕之后,久木知史也离开了“作案现场”。   ……   医院,1015号病房内。   “醒了!醒了!迹部他,醒了!!”      ☆、回忆若潮水   ——想要醒来。   ——想要睁开眼睛。   ——想要见到声音的主人。   心中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命令着他的身体,迹部大脑依旧昏昏沉沉的,可是,他却要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刺目的强光降临,他便也猛然转醒。   眼皮似张非张,浓密的睫毛暂时遮盖了他的视线,但很快,当他看到激动站在床边的谦也时,心中闪过了一丝莫名失落的情绪。   不对,虽然有点像,但不是他。   不是我要找的人。   此时的迹部还未完全苏醒,心中只有一个执念:找到他,找到那个人。可是很快,当他回忆起记忆的最后一幕发生的事时,心中却悄然掠过了一丝阴霾。   当久木知莫离开之前,他还强行给他灌入了一杯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水,虽然没有乾汁那么恐怖,但让人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却也够了,而且不止如此,当时大脑还极为疼痛,恐怕是被他带到那个密室的时候,他被人直接一摔到了地上,真是——   要多不华丽就有多不华丽!   等等,话说回来,他是被久木知莫锁在了密室里面,现在这里——白织灯的亮光,消毒水的气味,白被套白枕头,还有迹部现在手上打的点滴……   抬头望了谦也一眼,迹部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无比,望了望四周,看到床头柜上应该是为他准备的半杯白开水,他想也没想就一口灌了下去。   可是少年,明显被喝过的水可不能毫无设防地就灌呢~   “医院吗?”   待沉重的身体感觉好了一点之后,迹部开口道。   “嗯,没有错。迹部君你被……绑架之后,身受重伤,不二君和手冢君把你从爆炸中救了回来,本来一个月来都是侑士在照顾你,可是我们看他太累了,就劝他回去休息,真没想到,你正好现在就醒了。”   谦也这样回答,但还没等迹部消化完所有的事情,他就尴尬地看了看迹部刚才喝过的水杯,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另外,你刚才喝的水是侑士喝过的……”   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以迹部大爷的美学真没有想到,醒来之后的自己居然毫无设防毫无犹豫地就把刚刚那个只剩下一半的一次性水杯里的水就这样灌了下去,但很快,他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看向窗外:“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不知道诶,大概是回家去了吧。”谦也说道。   “是吗……”   迹部没有转头,而是继续看向窗外,以谦也的角度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觉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生人勿近的感觉。   “对了,我还要打电话通知侑士,他陪了你一个月,现在肯定也很担心的你情况,想必他知道你醒了之后肯定会很开心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谦也忙掏出手机。   “不过,以他那一种他真的想法,恐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回来了吧……”在别人听不到的地方,迹部眼中是微微的落寞,声音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空灵。   “你说什么?”谦也疑惑转头。   “没什么,你不是还要给他打电话吗?”迹部没有明确回答。   “嗯,刚刚接通,我告诉了他具体的情况。不过真奇怪呢,侑士他居然只是淡淡地[嗯]了我一声,明明你昏迷的时候他是最紧张的一个呀……”   迹部没有再仔细倾听谦也的自言自语,因为他知道,忍足为什么没有过来的原因,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呀,恐怕直到现在,他还以为他所做的就是为他好,他所做的,就是真正会令他幸福的事情。   可是你知道吗?   就算没有办法把你看的透彻,但是你那一种自以为是的小心思,真以为本大爷看不出来吗?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等待,你真实的答案。   等待,那一个声音再一次在他的耳畔响起。   ……   而此时,他的所在地。   刚刚忍足得到迹部苏醒的消息之后,硬生生地打住了前往医院,把解毒药剂注射的心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迹部,或许不是那么想要见到自己。   可是不会去医院,他又能去哪里呢?   忍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腕,应该是基本没有问题了,只要不用力走路,疼痛撕裂的感觉也没有那么明显,那,就随便走走吧,走到哪,就算到哪吧。   心中基本想好了,忍足便真的随便走了走,可是当他看到自己潜意识前往的地方时,又不禁是一阵哑然失笑。   怎么走着走着,又回到学校了呢。   原来,茫然无措的他,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这个整个东京他最为熟悉的地方。   那么,就逛逛吧。   现在的冰帝正处于周末时分,学校里空荡荡的,又寂静十分,忍足一一走过那些六年来给他带来无数从未体验的美好回忆的地方,心中无数感慨就是接连涌上心头。   来到在学校里呆的最久的网球场,忍足顿了顿脚步。   冰帝学院初中部和高中部是连在一起的,其中社团的位置也是基本相同,他现在来到的这个球场,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必然,就是当初和迹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一不小心,他又开始回忆。   这一次,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仿佛再一次经历,和以前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熟悉的场景又或是心情太过沉重。   身临其境的记忆。   这次,他算是真真正正陷进去了,陷进去了那个四月开学季。   刚从大阪坐飞机过来的侑士按照谦也还有惠里奈姐姐帮忙画的路线图,在“几番周折”之下,也算是“比较顺利”地来到了冰帝学院。   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我们的侑士少年真的想要深深地叹一口气。   不但运气不好打错电车还错过了开学典礼,虽然对于大阪的什么留恋呀记忆呀他也不怎么深刻,但是总好过把一个小学刚毕业的少年打发到举目无亲的东京要好吧,过个初一一年体验一下就算了吧,来到东京,他这种心情,又能改变多少呢?   想到这里,只有十二岁的侑士自嘲一笑。   他天性凉薄,除了对于亲人还是比较好的,也付出了一些真心以外,但是对于陌生人或者同龄人,他其实并不想要多接触。   可以说,他就像一匹孤狼,孑然一身,不需要有任何牵挂。   所以,才会有人说他其实根本找不到心吧,这样子的性格,或许肉体只是一个有理智的空壳罢了吧。   “听说有个人开学新生致辞当众向网球部部长进行挑衅呢~”   “嗯嗯,他现在好像就在网球部社办那里。”   “快点去看看吧!”   几个少年少女兴奋地在旁边讨论着,说笑着,偶然经过他们旁边的侑士就算不想听也听到了,微微一笑,他跟上人流,似乎是想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呃,可能也带着一丝看热闹的成分在里面。   当众向部长挑衅?   好像,还蛮有意思的嘛~   球场旁。   来到“案件发生地点”,原网球部社长已经大汗淋漓,其他的正式队员也是一样,社长咬了咬牙,对着站在球场中央的少年说道:“你,你到这里来挑战,是想要成为社长吗?”   “啊嗯~那当然。”   那个似乎无时无刻头顶都挂着聚光灯的少年轻抚他眼角的泪痣,另一只手夹着球拍,犀利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把所有人都看透。   “看样子,这个社团当真要被一个一年级的给掌握了呀……”   看着这样的情景,心中想着当真有趣,侑士迈着慢悠悠的步伐站在网球场的边缘,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这样轻声喃喃。   “你好像有什么意见嘛?那边的眼镜仔!”   不承想,明明侑士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是十分悠然,那个紫灰色头发的少年却以惊人的速度转过身来,银蓝色的球拍嚣张地对着侑士,清亮的蓝眸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微微一愣,侑士没有想到被直接点名了,本来他只是感慨一下东京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结果话音刚落就被回话了,少年神回复呀,您是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呢?   “喂,敢说不敢做吗?你如果也在打网球的话就比一场,本大爷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景吾看着突然出现貌似是来砸场的蓝发戴眼镜的小子,不屑地说道。   “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打一场也不是不可以啦……”   眼见事情的发展变得有趣了起来,眼前的少年虽是锋芒外露却也看出一种张扬的稚嫩,侑士虽然并不是那么想要运动,不过打一场也不是不可以啦。   景吾看着那个戴眼镜的小子不但穿着皮鞋,还是校服打扮,就这样就想要跟本大爷对决,瞧不起人么,好,就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呵呵,比赛请让我们一笔带过,总而言之你们可以理解为景吾少年想要教训一下侑士少年,结果发现他的球技与他只得一拼,渐渐两个人都认真了起来,而等到比赛结束双方互报姓名之后,景吾刚想要勉强夸奖一下他,结果——   “呼——出了一身汗,果然不应该认真起来吧,累死人了!”   呵,呵呵,呵呵呵……   棋逢对手他就是这样一个反应?景吾很想要仰天冷笑,但是这么不华丽的事情他迹部大爷才不会做呢,更何况他现在急于回家劝认一件事情,Oshitari Yuushi……这个名字……   日后可能会很好玩呢~   看着景吾的背影,侑士这样想着。   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侑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心情居然发生了好几次大的改变。   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少年有趣,而等到他真正看到景吾那些华丽张扬,自恋自信的行为之后,真的很想要目瞪口呆一次,最开始建立的好感一不小心就统统消失了。   这个人,原来是这种性格?   一段时间的抵触之后,侑士当时那段时间对于景吾这种性格的人真的是说不上喜欢,甚至还有一点厌恶,觉得他太以自我为中心,根本顾不上别人的想法。   而他会对他产生抵触心理的最根本原因,其实是因为他觉得景吾和他有点像,之所以会这样,只不过是天性凉薄使然,那些骄傲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心。侑士不喜欢他自己,所以,他也不想要去了解与他“一样”的人。   而等到再以后……   偶然的一次发现,再一次颠覆了侑士的认知,他开始真正仔细观察起了景吾,而等到他发现他骄傲的表皮下那一颗待人真诚,只是不善于表达的心之后……   于是……   想到这里,忍足笑了笑。   在那之后,他不是就开始渐渐了解迹部景吾这个人了吗,而等到了解之后,这个与他相像而又不像的少年,也让他彻底沉沦了呀……   回忆若潮水,吾心未曾变。 作者有话要说:  唔……回忆按照TV版加漫画版的风云少年迹部融合来写,如果有不妥的地方敬请见谅   ☆、深渊的曙光   十二岁的Yuushi与Keigo相遇。   十三岁的Yuushi开始有点讨厌Keigo。   十四岁的Yuushi认识了Keigo新的,也是真正的一面,他开始尝试了解他,慢慢喜欢了上这个别扭的少年。   十五岁的Yushi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的光。   回忆已经结束。   现在,刚满十八岁的忍足神情恍惚,在校园中不知为了什么行走着,Keigo的笑容在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占领了他的整个身躯。   “哐——”   桌椅倒地的声响让深深陷入怅惘的忍足惊醒,神情木然而淡淡地把刚才不小心碰倒的桌椅扶起,而当发现是谁的的时候,又是涩然一笑。   Keigo……   呵呵,如果让景吾知道自己把他的桌子弄倒了,肯定会很生气吧。   在心中默默想着,忍足刚想要离开这一个充满着回忆,也充满着辛酸的校园时,却发现地上掉了一个信封,想着这应该也是刚才不小心弄掉的,忍足轻轻捡了起来。   而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瞳孔骤然放大。   浅蓝色的信封,里面是略显稚嫩的清秀笔迹,浅灰色的色泽温柔却透漏着淡淡疏离,而这对于忍足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Dear keigo   你好,虽然并没有见过你,和你也谈不上认识,但是今天我在公园中捡到了这条手帕,keigo,这是绣在上面的名字,是你的吧?   真好听,keigo,嗯......我能那么称呼你吧,我向附近的人打听了keigo的住址,就是这里吧,希望能把手帕还给你,应该没错吧?很快我就要搬走了,可能你见不到我了。   那,keigo,再见,希望再见。   ——おしたりゆうし留   这个信封,这个字迹,这个内容……   就算记忆已经模糊,再怎么样,这个用了十八年的名字他总不会忘,“おしたりゆうし”……   忍足扶额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虽然他对于自己写过这封信基本没有丝毫的印象,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小时候谦也拉着他一起去买信封的那段时间凑巧捡到了手帕,本来他不是那么麻烦的人啦,不过估计他当时是想着反正也要走了,找那个小孩太麻烦了,干脆把信封和手帕一同塞在大门口或者是墙角里,不过会写信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当时谦也怂恿他试试信纸吧……   想明白了原因,忍足微微摩挲因为过了很久而略微显旧的信纸,将其缓缓放入迹部的抽屉,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校园。   原来,你我的相遇,相知,相识,相爱,早已命中注定,原来,时光的轮|盘,你我早已有了交集,可是与我相守一生,真的值得吗?   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应该让你获得真正的幸福?   可是,或许,我很自私呀。   望着有他们两次回忆的溪流,忍足眼中是淡淡的黯然。呐,Keigo,你究竟知不知道,那样绚丽的烟火,无论是现在的我,以前的我,看到的,都仅有你的笑颜。   说的那么好听,你不还是不能释怀吗?   谁,能在绝望的深渊,赐予曙光,将吾拯救?   ……   距离迹部那次苏醒,已经三天过去了。   陆陆续续有很多认识的人来探望他,有人安慰,有人鼓励,迹部倒也没有嚣张地拒绝别人的好意,只是所有人来看他的时候,他似乎都是心不在焉的。   或许是因为,所有人都来了,却独独,少了一人。   少了,他所期待的那一人。   宍户岳人他们也曾经动员忍足去看望迹部,可惜每一次都被小狼用各种各样高明的转移话题方法给一笔带过,不得不说,也是十分无奈的。   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今天冰帝众人同样也试图想要把忍足怎么“坑蒙拐骗”也要“绑”走,可惜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害得众人愤愤然地各种吐槽外加吹毛求疵找某狼的缺点。   殊不知,某一匹关西狼,此时,却站在了东京综合病院一旁的人行道上,紧紧地盯着某一个房间的窗户,眼中有着万般情绪却无法宣泄。似乎是想要进去看看,脚底却定在了门口,动也不动,他的心中说实话此刻闷闷的,好想有一堵墙,阻拦了所有不理智的举动与选择。   算了,还是走吧。   “咦,侑士,你也来这里探病吗?”   心中这样想着,忍足刚想要挪动一下步伐,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当即神色微微一动,也很快回应:“周……助?”   前来看望迹部的不二老早就看到这家伙站在医院门口,一个多小时了,居然还是原地不动,看他那经过了几番挣扎的面孔,不二心中也了然了几分,主动说道:   “不如一起去咖啡厅坐坐吧。”   “嗯。也好。”   忍足觉得,或许跟不二聊聊,心情也会好一点。   网球王子咖啡厅内。   “您好,请问要点些什么吗?”二人刚坐定,一个笑容可掬的服务生就立刻走了上来,微微鞠躬,并开口问道。   “嗯……来杯黑咖啡吧。”   “我要芥末蛋糕还有一杯港式奶茶。”   “好的。”   很快,餐点就上来了。   不二拿叉子叉了一块抹茶绿的蛋糕,开森滴放在了口中,刺鼻的芥末味忍足在对面都闻得清清楚楚:“侑士,这是最近刚推出的芥末味蛋糕,超好吃,强烈推荐哟~”   “呵呵。”忍足再一次深刻感觉到了这位好友恐怖的味觉,但很快正了正脸色,说道,“我们来这里也不止是喝下午茶吧,是谈心吗?”   “也差不多啦~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不二看似无所谓地喝了几口奶茶。   “我的想法?”   “嗯。你不是跟迹部分手了吗,那么,你这些天为了他所做的,不但为了他疯狂,更为了他憔悴万分,甚至直接就夜以继日地守了他一个多月。这些极端的事情,可别告诉我只是作为一个[好朋友]的关心呀……”   不二放下叉子,笑容似有所指。   “我承认,我做的是过了一点,现在的我,也没有资格对他那么好。”忍足深呼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内心的对峙并不少,“可是——”   “可是就是情不自禁,我说的没错吧?”不二笑容渐深。   “……”   忍足没有回答,沉默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不二表情未变,“侑士,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郑重地告诉你,你应该去看看迹部,哪怕,只是打个照面都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不二这么说,忍足反而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庞看起来无比正常,但是在有心人看起来,其实却无比寂寥:   “呐,周助,你知道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景吾好,像爱情这一种事物呀,并非是占有,和我在一起的话,未来不会有多么美好,没有人会高兴的。所以,我希望景吾可以得到幸福的生活,而不是跟我在一起,受各种挣扎度日。”   他的语气似叹非叹,眼底的苦涩一闪而过,末了,他又用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所以这样,也就够了……我一个人哀伤的话,就已经够了……”   “呵。”   听到忍足看似很有道理的发言,不二却反而冷笑了一声,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相交数年的好友想法居然这么幼稚。   摊下没有吃完的蛋糕,不二现在的心情有一点复杂,蓦地站起身来,怒极反笑:“你是这样认为的?”   忍足看着这样的不二,有着淡淡的错愕。   用审视的目光如炬般地看向忍足,不二在离去前,用无比淡漠的语气说道:   “或许你说的没有错,爱情嘛……的确并非是占有,可是你太天真了,我们两个,都太天真了。侑士,今天我就要告诉你,爱情,并不是占有,但是,也绝非是伤害。”   说完,不二一反常态,冷冷离去。   错愕未消的忍足怔怔地看着不二离去的背影,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忍足的脑中重复回想着不二刚才的话语,想到一种可能性的时候,不断,不断地像是错乱一样喃喃:“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忍足侑士,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景吾的感受……”   愣愣地望着桌子上已经冷透了的咖啡,现在,定然是十分苦涩吧,而他的心情,也是在百转千回之后,苦味弥漫。   他想起来了,提出分手的时候,迹部平时自信而张扬的海蓝色眸中,虽然在极力掩饰,却仍旧不断外泄的,仿佛被世界抛弃的,明显崩溃的神情……   喑哑沉闷的空气中,那时的景吾,惟在颤抖地冷笑……   他想起来了,爆炸的时候,自己恍若癫狂以及行尸走肉的举动,死寂的气息就连他自己,都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景吾他,那时散发的气息……是一样的……   相同的气息……   相同的死寂……   也就是说,肯定是相同的感受……   或许,你根本就完全没有在意过他的感受。   因为,你只是在一厢情愿地以为而已。   以为是这样。   而是事实呢?   忍足双眼默然地看着座位旁边明净的玻璃,忽然感觉,自己根本,就……   紧咬嘴唇,忍足觉得自己很需要——   见他!   想要见景吾!   想要,再看看,那个如万丈光芒闪烁于天的……   他的光!   于是,绝望的深渊中,闪烁着希望的曙光。   没有人会来拯救你,但是,却可以创造契机,不要再迷茫,抛开无谓的思想挣扎,光芒,亦终会降临于汝身旁。      ☆、这一次,不离不弃   “迹部,侑士没有来你也不要一副郁郁寡欢,生无可恋的表情嘛,我也已经好好劝他了,如果他想明白了,自然会过来。”   “不需要你多操心。本大爷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不要这么说嘛,好歹我们也认识那么久了,帮助一下朋友的恋情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你确定你是在帮助!?”在某熊长久的絮絮叨叨东拉西扯之后,原本漠视他的迹部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不二。   “把你丢到,哦不,送到大阪不是就让你们和好了吗?当初鼓动侑士告白的也是我勒,几次找他还有你谈心的也是我呢,这还不叫帮助?”不二状似有些委屈。   “呵,呵呵……”但是你的帮助貌似每一次过程都十分艰难,而且都没有美好的结局吧。   心中忍不住这样想,但迹部难得地没有反驳。   毕竟,某熊确实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希望这一次,不是有缘无份。   “那,就先这样了。”   不二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东西。   “嗯。”   迹部反应不大。   “哦呀哦呀,迹部,想不想看看谁来啦~”就在迹部埋头不知道干什么事的时候,突然,本应该离去的不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反射性地抬头,迹部唇角勾起了笑容。   病房外站着一个笑容干净温和的少年,此时的他不同于以往,稍带些痞意的感觉消失,留下的,只是满满的温柔。   “啊嗯~让本大爷等得够久。”   迹部把刚刚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张放在桌子上,眉梢的傲意一如初见,仿佛这不是一次令人感动的回归,而只是就像平常那样,他吩咐忍足干完事后,习惯性的一句话罢了。   “啊,小景。侑士,回来了呢。”属于你的侑士。   “那么久才反应过来,真是不华丽!”迹部眼中有一些不满,但是更深处渐浓的笑意以及掩不住的喜色,却让人轻易探出其的真实感受,以及,没有说出的一句话。   但是那是什么,两个人都知道。   [等待着,等待着,你还是回来了呀。]   他的回应,二人也心知肚明。   [请让时间的潮流,冲淡一切的哀伤沉痛,有你,足矣。]   “呐,kei chan,我爱你。”   “说过了,本大爷一直知道。”   两个人再一次相拥在一起,迹部头埋在忍足的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忍足摸了摸面庞,冰凉的液体,第一次出现,为感动而现。   有些伤口,有些痛苦是花费再多的心里也治愈不了的,即使是结了痂,痛彻心扉的感觉依然会停留在记忆里,我们不需要去强迫自己忘记,一个人不行,两个人一起,总有一天,快乐的记忆,时光的潮流,会冲淡一切,掩埋掉一切伤心的过往……   而且,就算留下了痛,你们的感情,不也从未改变过吗?   这样的结局,不完整,但能安抚一切。   ——我们这一次,不离,不弃。   ……   静谧的时光,总是让人留恋。   自从忍迹二人又莫名其妙在医院和好了之后(其实这两个人和医院非常有缘呢),每一个来探病的人都不禁感慨:爱情泡泡散发地太强烈了!单身狗呢是惹不起,有CP了的呢就忙去找自己小攻(小受)求安慰,总而言之,迹部的住院生活还是比较美好的。   除了,某些时候忍迹夫夫的犯抽行为。例子太多,不一一列举,但是,这些小插曲就像今天谦也来探病时看到的“经典”一幕那样“有趣”——   “小景,来,多补充一点优质动物蛋白质,对了,不要忘记牛奶哟~”   “小景,来,喝点汤巩固营养。”   “小景,来,爆炸的时候你被枪击,出了很多血吧,再来杯红糖水,要多吃些含铁丰富的食物呢,要不然贫血可就糟糕了。”   “小景,来,吃点水果。”   ……   “小景,来,喝口水。”   最后的最后,当忍足实在没有什么好让迹部补得东西时,微笑地把水递给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迹部黑了半天的脸。   “忍足侑士!东西不是乱吃的,营养也不是乱补的!就算你说的有道理,这些对身体都有好处,你也不要把本大爷当废人看待!本大爷是住院了!但可不是植物人!而且你补的都是一些什么呀,本大爷又不是刚生完孩子在医院躺着的孕妇!!!”   事实上,忍了很久的大爷终于爆发了,忍足叫他补的很明显都是生完孩子之后所需要补充的东西,一样两样就算了,全部凑起来,简直就是在耍他嘛!!!   说起来,现在迹部的生活起居已经被忍足完全包下来了,无论是什么事情,迹部还什么都没有说,就被关西狼“细心”地帮忙了,刚想说他自己来,就会被忍足用各种各样的食物塞住嘴巴,好不容易投诉了一次,他却被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唬回去了:   “小景可是病人,好好躺着养伤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侑士帮你做。”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迹部虽然生在迹部财团,也从来没有被这样体贴入微地照顾过,以前虽然比起其他人要好非常多,但至少基本自己的生活还是勉强能自理(不会饿死的情况,进医院这种家常便饭的事情请我们忽略),可是现在,被忍足宠成这样,迹部大爷真的是深深怀疑出院之后自己真的要变成啥都不会做的病人了。   偏偏,这一位罪魁祸首还这样回答——   “没有关系呀,不管做那么样,有侑士就够了,小景不用担心。”   当即,迹部很想吐血。   不过当然,虽然忍足这么说,但也只是玩笑话而已,他知道,要是真那么做,肯定会触犯迹部的逆鳞,适当的帮忙可以,过了反而会得不偿失,现在他也就是乘着迹部住院这段时间以乱七八糟的理由搪塞过去,因为在怎么样迹部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真的非常生气。   所以,基于以上理由,每一位来探病的孩纸都会看到这如此“戏剧性”的一幕,谦也站在门口,看着这一“有趣”的景象,强忍着自己不去发笑。   咳咳,现在插播进一段广告时间,下面剧情广告过后继续演绎。   广告来临:   幸村【如沐春风的笑容】:大家好,欢迎收看我们第二期的“网球王子电视台”,本节目由忍迹赞助组冠名播出。我是本期的解说员幸村精市。   柳生【推了推眼镜】:我是解说员柳生比吕士。   幸村【后面突然盛开了大片大片的白百合花】: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本文也终于快要迎来了完结,冰帝那让人不省心的两只也终于和好,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呀皆大欢喜,让我们这些前辈抹了一把感动的泪水。   柳生【面无表情】:部长,我们和他们是一个年级的吧,什么时候成为前辈了?   幸村【看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就凭我们王者立海大在高一的时候成功一雪前耻再一次夺得了全国冠军,而冰帝迹部那小子高二的时候才“趁我们不注意”拿下了冠军。   柳生【沉默】:……   幸村:虽然这并不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不过看在主办方的面子上,我们还是将话题暂时调回忍足还有迹部这两人身上吧……虽然去年立海居然……   柳生【突然转过头去,不知道是偷笑还是干什么】:……   幸村【微笑】:嗯……根据我们电视台的调查采访,虽然这两货并不是一见钟情,但很有可能是日久生情对吧。   柳生【将脸再一次对准了屏幕,椭圆的透明镜片被换成了太阳镜,似乎是强忍着自己保持着淡淡的语气】:如果他们是真的有感情的话,就只有这两种可能了吧。   幸村【突然用女神般神圣的笑容看着“柳生”】:话说回来“柳生”君,似乎你在全文就只出场了一次吧,怎么回由你来主持?   “柳生”【嘟囔】:说的好像你自己出场了很多次的样子puri ~   幸村【当看到“柳生”不小心顺出的口头禅时,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十分】:呐呐,“柳生”君,假发哪里买的呀?我也想要给弦一郎戴一戴。   假冒柳生的银毛狐狸【浑身一个哆嗦,当发现主上大人已经将“魔爪”伸到其实戴的不是那么完美的紫色假发上时,一缕银毛露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比吕救救我!!~~~~   真——柳生【不知道算不算愠怒地推了推镜片,姗姗来迟的身躯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新买的眼镜背后还是一双“冷静”的眼眸】:哦,不是听说雅治你“借走”了你“亲亲搭档”的眼镜之后还说某人一定不会生气的,你说的没有错,我不生气,我一点都不生气……   仁王【悲痛地大喊】:比吕你个叛徒!!!!   幸村【微笑】:毕业前,让我们打一次愉快的网球吧~~~   旁白【终结画外音】:欲知后事如何,请……哈哈,自己去猜呗~   (第二期“网球王子电视台”到此结束,还请各位多多支持本节目!)   回归正文。   世界依旧美好,网王依旧精彩,忍迹夫夫依旧百年好合,迹部睡着后不自觉地窝在忍足怀里,甚至还十分可爱滴砸了咂舌:“唔……Yuushi……”   被深深萌到滴忍足承受不住地别过头去,但很快,又忍不住观察着迹部孩子般的睡颜,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扑通,扑通。   ——为了你,这一次,不会再做出不遵守约定的事情。   ——为了你,无论做什么,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无所谓。   ——同样是为了你,侑士绝对不会再离开,更不会再一次愚蠢地做出“自杀”这一种行为,我们需要彼此,我们都很孤独,可正是如此,我们也会为彼此而活。   ——我们今后的时光,满载的,只会有美好的回忆……   现在的我们依然坚信,只是因为知道,只是因为绝对的相信。   无论是过去,现在,将来,我们都不离,不弃……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医院这段就是结局了,中间为了凑字数胡扯了一大堆,作者认为这样的结果还算好吧,应该不是烂尾。番外会另开第三卷来写,但估计只有几章而已,第一章番外忍迹就结婚^_^ 另外,关于杀手那一段不用太在意,如果真用上了这个梗剧情会扭曲,同样,番外也会提一下。   ☆、番外一:戒指是一生的誓言   今天,迹部很开森,忍足也很开森。   迹部开森是因为大爷他终于出院了,而且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忍足也同意以后不再给他乱“喂”吃的,这让大爷收到了小小的成就感。   忍足开森是因为迹部同意了他的求婚,而且答应只要一出院两个人就举办结婚典礼,虽然不能把小景喂的白白胖胖更加可爱让他有一些遗憾,但是想到时间近在咫尺的结婚典礼,小狼就表示灰常开森。   时光稍稍倒流,现在我们返回小狼求婚的那一天~   月光幽静,医院里还是那样的安然宁和,迹部黄昏时浅眠了一段时间,现在即便已经深夜,他却仍是望着夜空,神色难得的带着微微的笑意。   可是,一个不华丽的声音在华丽的时间点闯入了世界,打破了和谐——   “景吾,休息的怎么样了?”   相信你们猜对了,这个不和谐的声音就是小狼殿发出来的,此时的他笑意盈然,完全看不出是询问别人的身体情况,语中甚至带着一丝调侃。   “探病时间已经过了。不管你怎么混进来的,没事就走。”相比起来,被打破宁静的迹部冷淡地说道,这种时候嘛,态度就应该强硬一点。   大爷可没有忘前段时间没把他赶出去结果这人就直接睡在他旁边的病床上了,整个病房就他一个人,多了一个人在旁边,虽然说不上挤,空间也是非常大的空余,但是也会让人浑身不大舒服,迹部嘛,当晚是直接失眠了。   所以这一次,应该要学会直接把狼赶出去,迹部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他说什么理由,都要把他丢出医院。   忍足笑了笑,忽然单膝下跪,吻上迹部的左手手背,并把一个漂亮的戒指戴在了上面,一切流程结束,他才轻声说道:   “Keigo,我们结婚吧。”   很简单,很直接的话语,跟忍足平常的态度不太一样,但是迹部在微微一愣之后,便马上弯了弯唇角,露出了风代绝华的笑容:“啊嗯~你觉得合适的话。”   “a ri ka to u。”   “本大爷讨厌道谢。”   “那,小景,我爱你。”   “啊嗯~本大爷也爱你。”   “那,今晚就住这了。”忍足笑得灿烂,自动自发地把床单铺在旁边。   “咳咳……”被空气呛到了两声后,迹部不再去理这匹狼,继续看夜景。   结果呢,没有赶走关西狼的迹部大爷之后究竟怎么样了捏,其实很简单,相信聪明的朋友也已经猜出了答案,自然是——   悲催滴一夜无眠……   迹部家里。   不二,迹部,忍足,铃夏四个人边闲聊边喝着咖啡。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人就要结婚了,免订婚这一件事就算了,可是你们私自决定,你们父母双方同意吗?还有,迹部,你跟铃夏还是夫妻吧。”不二好奇地问。   “嘻嘻,这一件事情就真得要麻烦我们迹部大少爷亲自解释了。”铃夏嘻嘻一笑,三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迹部。   “还要本大爷解释。我和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第二天就离婚了。至于父母那边的事,本大爷会搞定。”迹部表情淡然地喝了一口咖啡,仿佛话题中心不是他似的。   “什么?第二天就离婚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不二惊呼。   “这个管家已经告诉我了。”要不然怎么会直接就去求婚,抢别人男朋友么?忍足看起来倒是处之泰然。   “嗯,有什么奇怪的。结婚迹部家弄那么大排场,离婚嘛,不就是去拿一本结婚证明换一本离婚证明吗,就这么简单。而且我们就知道我们两个人天性属性相克,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啦,所以当水仙提的时候,本小姐当然是毫不犹豫就同意啦吗。不过话说回来迹部,当时你们两个不是还冷战中吗,本小姐有那么差吗?让你娶谁就是不愿意娶我!”   说了一半,铃夏方才感觉到不对劲,在众人意料之中地炸毛了。   “你说呢?”   偏偏,这位大爷也没有一丝“好男不跟女斗”的优良精神。   于是,两个人又杠上了。   “哼,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在这里本小姐要告诉你……”   不时传来争斗的声音,被彻底晾在一边的双天才开始聊了起来,说了半天,不二突然笑道:“看来你们两个还是挺有默契的嘛,没和好迹部就跟预见了未来似的。”   “呵呵,景吾他呀……”   “他这不是预见未来,而是纯粹地属性相克!”铃夏突然一句话插了进来,涨红了的脸活像一只小受气包。   “呵,我看是你这女人……”迹部毫不示弱。   看到刚刚稍微有一点停歇现象的两个人又开始激烈争吵,置身身外的忍足不二也没有聊天的心情了,又是笑又是拉的把这一对“冤家”给劝停歇了。   看来,公主与女王是不会有和谐共处的一天了。   相信,现在所有人估计都是一个想法。   ……   终于,时间推移,忍迹婚礼现场。   关于“同性恋”这个问题在整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太大偏见了,在国外男男结婚的也不少,可是日本毕竟是比较封闭的国家,还是不太能完全接受,更何况,他们还玩二次结婚。所以,当已经经历过一遍流程的各位嘉宾再一起来到迹部财团独子的婚礼之前接到请柬时,不少人都表示“先让我愣个五秒钟”。   不过,也不光是各位嘉宾不轻松,其实我们的两位主角那里,也陷入了困境,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婚礼服装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本大爷绝对不要穿那一种女人才喜欢的婚纱。”迹部在化妆间里,看起来意志非常坚定,俊美的脸庞上写着“绝对不要”。   介于这个原因,现在躲开忍迹,众人在化妆间讨论了起来。   “要不,干脆就两个人都穿新郎的服装?”铃夏提议。   “可是这样感觉就没有结婚的气氛了,感觉就像是普通的宴会。而且戴结婚戒指的时候,这也决定了谁戴谁接受呀。”不二摇了摇头。   “可是这该怎么办呢……”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双新娘怎么样?感觉很好玩呢~”岳人兴奋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所有人都一致摇了摇头,要这两位其中一位穿女装就十分勉强了,更何况两个人,而且这样确实太恶搞了,别说嘉宾会怎么想,而且你们没看到迹部脸都绿了吗?   “这种时候还提情调,就这样吧。时间也快要到了,容不得我们耗。”铃夏抬头看了看挂钟时间,有些无奈地说道。   没办法,期待什么精彩画面的众人也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   婚礼流程由于两个人兴致其实都不大,所以同样只是过一遍而已,并且与上次一样,这两个人可少不了暧昧的眼神。   [本以为你还会想出什么高招,结果还不是都穿新郎服。]这场交流还是迹部先开始。   [没有办法嘛,难道小景你还想要像他们说的那样穿婚纱]虽然忍足本人在心里表示其实很期待,但是他也知道,以迹部那一种性格绝对不可能同意。   [当然,本大爷是谁。怎么可能穿着那一种不华丽的礼服。]如狼所料。   [小景,要到戴戒指环节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帮您戴呢?]忍足开始似笑非笑。   [啊嗯~给你这个荣幸吧。]脸颊有些绯红,迹部“勉为其难”同意了。   接过戒指,忍足难得神色郑重地将结婚戒指戴在了迹部的左手上,站起身来,他在对方的唇上留下誓言般的痕迹。两人在教堂里面接吻了。   ——以唇为印,以戒吾心。   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观礼的迹部清吾看向依然笑得十分邪肆的忍足瑛士,想起了当迹部跟他提这件事时,自己的反应。   当时迹部与忍足一同走到了他的面前,当时忍足瑛士也在场,两个人分别站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用冷静的语言陈述着自己的想法,说完后,等待二人的反应。   忍足瑛士是很快就答应了,他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件事,既然自己儿子都已经那么坚定了,他们的感情也不似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那么也不需要这么坚持,他关心的,只是自己儿子未来的事业问题,忍足都答应继承了,他又有什么话好说呢?   而迹部清吾听到了儿子的话语,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的,最后只是略带留恋地看了以前他与那个当年少女的照片,转身就走。   “没有同意也没有答应,不就是默认吗?”看着沉思中的迹部清吾,忍足瑛士走到了他的面前,笑道。   “或许我们,也不应该管的那么宽。”迹部清吾没有理会他,但却这样说。   下一代的事情,上一代的纠纷没有必要参与进来,而且,真当他不关心儿子的身体吗,当知道是久木家干的事后,他就决定,不再管迹部自己的私事。   一切阻挠已经消失,一切感情已经奠定,快乐,会掩盖一切过去悲哀的痕迹。   ……   夜晚。   经过了必定要经历的激烈事件之后,两个人肌肤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自身以及对方的汗水有一些黏腻,却并不让人厌恶。二人依旧在紧拥,似乎不只是身体,连心灵都已经融合在了一起,唇吻相接,短暂的浅眠之后,二人突然开始对视。   [景吾,我们终于真正在一起了,真好。]   [还不得怪某人感情犹疑不定,真是不华丽!]   [呐,景吾,我爱你。]   [那么多遍你还没有说够吗?不过还是再回你一下吧。我也爱你。]   [晚安。]   [晚安。]   话是这么说,两个人却都忍不住继续看着对方不甚清晰的面孔,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要看看而已。沉寂过后,终于陷入了深眠状态。   毕竟,两个人都累了呀,无论是哪一方面。   露在被子外面的两只银戒依然持续着闪烁点点微光,上面别人细心地刻了两个字“O&A”,另一只,则是“Yuushi&Keigo”。   静谧。   ——戒指是一生的誓言。   ——我们说好,不离不弃。   ——因为这是誓言。就一定,不会反悔。   光阴荏苒,我们初心未曾改变。   ☆、番外二:美中不足,残缺之幻 作者有话要说:  忍迹番外第二章   四月樱花飘落,又是一年开学季,可是在这之前,还是有着为时几天的假期,毕竟,寒假还没有结束。迹部走出房间,空气清爽,却也刺的身上丝丝的疼。   从他的角度透过衣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粉色的痕迹,明明刚刚已经洗完了澡,某位大爷还是想要咬牙切齿一次。   真是不华丽!那匹狼,就不能轻一点吗?   迹部不是没有想过在上面,可是没有技术只能当受,害得他好几次下定决心钻研,总而言之,就是一反攻计划,但是在几次吃瘪之后,大爷也是学乖了,在下面又怎么样,他迹部大爷还不是照样华丽,谁管那一只关西狼!(这便是传说中的强词夺理,外加死鸭子嘴硬)   想了半天,迹部决定不再去管这一种“不华丽的事情”,看了看早就守在旁边的忍足,二人同走出了家门。   现在,两个人每天早晚都会去散步一趟,上了大学之后估计谁都没有时间打网球了,毕竟都要开始继承家里的事业,但是必要的运动量维持健康还是必须的。   而今天当他们来到附近的公园感受一下晨风时,好几个小孩在旁边打打闹闹,稚嫩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迹部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或许男男在一起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没有后裔吧,一个家庭如果没有孩子总是会有一种残缺了的感觉,而且其实忍足与迹部两个人都很喜欢孩子,小小的个头圆圆的脸,明亮的眼睛,又有谁会讨厌呢?   “爸爸!”   突然,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他们旁边想起,迹部讶异转头,却见到一个跟忍足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男孩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与他似乎是龙凤胎的小女孩用晶亮亮的眼睛抬头望着,贴在一起,活像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   “爸,爸爸?”小狼懵逼了,谁能告诉他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和女儿?   “呵,侑士你行呀,都有儿子了。说,究竟是哪一个不华丽的母猫生的?”迹部不屑地冷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语气笃定某狼的行为了。   “不,小景,绝对不是那样的!”忍足飞快地摆脱呆滞状态,看着一旁眼神明显带着鄙夷的迹部,急急而又无奈地说道。   “不是这样还是哪样?”现在,迹部已经在内心认定是忍足那“风流”的个性以前沾花惹草留下来的种,长得那么像,当他白痴吗?   “你们该不会……是母亲又生了?”忍足见这一边搞不定,决定从孩子那里下手,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推测,但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理由呢?长得那么像,估计说不是他的亲戚都没有一个人信。   “侑士舅舅,不是这样的。是零胡说,我们是妈妈爸爸的孩子,跟舅舅没关系。还有旁边这位姐姐,你是舅舅女朋友吗?”   站在男孩背后的小女孩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她用一种软糯糯的童音解释着,并补充道:“我们的妈妈,大概就是侑士舅舅的姐姐,今天没有空照顾我们,要我们对着照片来找舅舅,结果零一直找不到就生气了,一看到舅舅就说要捉弄一下。”   尽管孩子的眼神天真无邪,可是我们的迹部大爷脸色却黑了又黑,比起锅底也不承让,究其原因,估计就是孩子的无心之言。   姐姐?本大爷看起来像女的吗?   忍足强忍嘴角上扬的笑意,安慰似的拍了拍生闷气的迹部,似乎是在劝导“童言无忌,不要跟小孩子计较那么多”。   “那么,也就是说,惠里奈姐姐是要我来照顾你们?”缓了缓一抖一抖的肩膀,忍足也在心里笑够了,看着两个小包子,说道。真没有想到,惠里奈姐姐结婚之后那么快就生了小孩,而且都六岁大了,怎么都没有人通知他?   (突然冒出的画外音:还用说吗?想想你姐生孩子的时候你还在忙着恋爱呀~)   “嗯。”“没错。”两个人一起回答。   “本大爷也要跟你一起带孩子?”迹部问。   “有什么关系嘛,就当是一次愉快的育儿体验呀,而且这样站在一起,不是很像一家人吗?”忍足笑得欠揍(某景单方面认为)。   “只要你别说本大爷变成妈妈了就行。”迹部冷不防地道出了某狼内心深处的想法,但却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陪你也不是不行。”   小狼两眼放光,一时间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看着两个小孩子,笑的那是一个温和,将慈爱的父亲与温柔的母亲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那么你们想要去哪里玩呢?”   “游乐场!!”异口同声的小包子。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关键时候,还是景景麻麻想到了重点。   “我叫小零!”男孩说。   “我叫小陌!”女孩说。   “那小零和小陌,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游乐场吧!”一不小心,迹部还是带入了角色,现在是孩子们心目中完美的母亲。   忍足看着这一幕,笑得灿烂。   而等到了游乐场。   尖叫声,欢笑声,嘈杂的环境,却散发着浓浓的欢乐气息,迹部很明显是第一次来这一种地方,   明明很好奇却又装的很不屑:“还算华丽吧。”   “嗨嗨,那么小景,在这[还算华丽] 的地方,我们一起开心地玩玩吧!”忍足宠溺笑笑,看向迹部的目光与看向小孩子的眼神无异。   “哼。”意识到了忍足的表情,迹部气鼓鼓地别头。   什么吗,把本大爷当成小孩子一样……这样幼稚的地方,本大爷才不会喜欢呢!一边在心中这样想,迹部却还是忍不住东瞧瞧西望望,说到底,还是挺有兴趣的嘛~   而真正的小孩子,现在——   “呐呐,爸爸,我们一起去做过山车吧!”小零带着艳羡的目光看着在过山车上尖叫的人们,扭头就向忍足问道。   “零,都说了是舅舅了啦。”小陌纠正道。   “算了,暂时我们不纠结称呼的问题。小零,你真的想要做过山车吗?”忍足抬头望着以飞速行驶还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的过山车,语气中颇有些调笑的意味。   “为什么不行?我很勇敢!”小零握了握拳头。   “BAKA,零,你今天几岁?”小陌用一种藐视的目光看着他。   “六岁呀?怎么了吗?”小零有些疑惑。   “呵呵。”小陌用“孩子你无药可救”的眼神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的牌子,“惊险过山车,十二周岁以下或是一米五以下禁止乘坐,孩子,你再等六年吧。”   “对了,还要一米五以上。”迹部终于忍不住了,无良地雪上加霜。   “我,我……”   小零被气的涨红了脸,比了比自己的身高,顶多也就一米一四,再想想看自己的年龄,原本想要反驳的话语突然变得有气没力了起来:“哼,我肯定,我肯定会长得更高的……”   “不用担心,零一定会长得更高,长得更高更高。”   这种时候,“专业带孩子一百年”的小狼适时走了过来,摸了摸孩子软软的发丝,很没良心的戳了戳富有弹性的小脸蛋。   “没办法,零不跟陌一般见识。姐姐,我们一起去玩吧。”   被安慰后的小零兴致重新涌起,拉上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迹部的手,纯真的笑容完美无瑕,可是说出来的话就……   “小零,不是姐姐,叫哥哥。”   迹部强行压抑内心的怒火,告诉自己“不跟孩子计较,不跟孩子计较,这种时候应该要摆出大人的风度”,并且勉强地露出了和善的笑脸。   “可是姐姐就是姐姐呀。”两个小包子歪头,样子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可是在某景眼里,无异于两只小祸害。   “好啦好啦,小景不要跟他们计较。”扶了扶快要掉下去的眼镜,忍足又开始充当和事佬,“乖,小零小陌,叫哥哥好不好~”   “但是……”俩小孩有些委屈。   “看到那里没有,等会儿给你们买棉花糖。”忍足凑到他们耳边,指了指一旁的摊贩,用小小的声音以防迹部听见。   “哥哥好!”   小孩接受了“贿赂”,看向棉花糖的目光闪亮,笑得比糖还要甜蜜。   迹部看着这一场“暗中交易”,五指无奈地抵于眉间。算了,这么不华丽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现好了,只要那两个小孩子不要再叫“姐姐”就可以了。   之后的发展还算是顺利,小零小陌乖乖地叫着迹部哥哥,童音被一堆吃的东西糊住有些不太清晰,但是却异常可爱。   如果,忽略他们两个继承的忍足家基因——   诚实来讲,他们两个虽然之前装的像天真的小天使,事实上确实的邪恶的小恶魔,才不一会儿,借给他们捅出了一堆篓子。   小零同志凭借着在同龄人中可爱帅气的外表,到处去“勾搭”可爱漂亮的小女孩,揶揄调侃让人怀疑他真的是六岁的小孩子吗?还是说是现实版的“野原新之助”?   不过跟小陌对比起来,其实小零这样的行为还算是好的,毕竟他不是真的“蜡笔小新”,虽然举动让人膛目结舌,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小男孩,勾搭归勾搭,调侃归调侃,总而言之,只要看住他,就还算好。   而另一位呀,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   这一位小陌究竟是何许人也?只见她兴奋地连坐了蹦极四十八次,别人一次就头昏脑胀了,她几十次还是意犹未尽,神采奕奕的目光对着工作人员说:“再来一次!”受刺激承受能力估计会让做一些专业训练的宇航员也自叹不如。   这还不够,她在整个游乐场东奔奔西跑跑,只要是她能够参加的项目都要去玩个遍,害得忍足和迹部跟着这一位“彪悍”的小姑娘跑来跑去,就连他们两个锻炼多年的都感到了劳累,而这一位奇葩小孩却还拉着他们的衣袖,亮晶晶的眼睛让他们不忍拒绝却一定要拒绝:   “呐呐,景吾哥哥,侑士舅舅,我们继续玩吧!”   ……   晚上。   终于伺候完了两只小恶魔,忍足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远去的忍足惠里奈的背影,感慨:“姐姐他也不轻松呀。”   “不想想流着谁家的血。”迹部翻了个白眼。   忍足微微一笑,没有反驳,把一个霜淇淋塞到了迹部的手里,自己手上也拿着一个巧克力霜淇淋:“试试吧。那一家的霜淇淋味道很好,广受好评哟~”   迹部盯着霜淇淋的眼都直了,估计他根本就没有试过边走边吃这一种“不华丽的事情”,不过似乎是看在忍足的面子上,他还是舔了两口,然后定定地看着他: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注定没有办法组成完美的家庭,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后悔吗?”   忍足忽地又笑了,似乎是没有想到迹部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从来没有过。确实,你说的没有错,孩子确实是支撑一个家庭非常重要的一员,但是,那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不也很棒吗?有的时候,残缺也不一定不好,我们不需要去追求那一虚无缥缈的[完美],因为我们需要做的,永远只有支撑现在。”   迹部灼灼地盯着他的面孔,似乎是想要看出一丝破绽或是任何一点心虚,可是没有,一点一滴,都没有。   “那么你呢,小景,你后悔过吗?”忍足反问。   “因为遇见了你,所以从来没有后悔过。”迹部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完后,又自己一愣,眼眶中盈满了笑意。   “那么请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心情,都与你相同。”   我们心中的那片天,从未改变。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爱上你,不需要理由,如果是真的要用“语言”这一种东西来阐述的话,那么或许,不管你问我们多少次,得出来的,也只有一个答案。   因为是你,所以才爱。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因为是你,所以是你。      ☆、番外三:繁华尽,殇后默 作者有话要说:  冢不二番外,下一章讲铃夏   不二周助喜欢手冢国光。   开篇就这么说或许有些唐突,但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一个确凿无疑,完全不容得别人争辩的事实。   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连当事人都不知道,而这一段爱情什么时候可以有结果,估计也没有人能够说得出来。   具体是为什么,不二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从某一天开始,他的目光开始随着那一个面无表情,神色冷静的少年而动,从某一天开始,他对于手冢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心脏就会开始怦怦地跳动,只是看到他,就会非常高兴。   当时的他还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日子照样过,整人照样进行,只不过,对于那一个冰冷的少年,接触时,似乎有了一些不同的感觉。   第一次发现这一种不应该存在的情感,是在少年第一次露出微笑的时候。   手冢平常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说得最多的,就是“不要大意”,微笑的时候,屈指可数,至少在青学众人认识他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那一次,手冢却笑了,很淡很淡,淡到,只有一直忍不住观察他的不二一个人在偶然的惊鸿一瞥发现了。   怦怦怦怦怦怦……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不二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耳垂微红。   很快,手冢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还是说是那一点一样,疑惑地转头了,笑容已经消失,但是镜片背后的目光,却仍旧是带着关切,似乎是在问“怎么了”。   不二露出了笑容,浅浅的,却十分有力,似乎是在回答“什么事都没有,手冢君你安心啦~”   乍看之下,和平常那一种作为面具存在的笑容没有太大的区别,手冢似乎也没有看出来,倒是不二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听到他的关心自己心中……居然会,窃喜!?   而且……   不二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就像前文所说的,相似的虚伪只是乍看之下而已,或许只有不二本人才知道,刚才的笑容,非常明显,是发自真心的。   因为,不是那一种造作的情感,而似乎是……自然而然,就从心中流出了,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发自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笑过了呀……   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不二发现手冢对于自己的意义,与别人不一样,与任何人都不一样,他不是没有发自真心的喜欢过,爱过别人,可是这一种心情,他却从未体验过,大概是因为,两种爱,本身就是不同的事物吧。   可是,就算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知道了这一种心情,又能怎么样呢?   知道了一切,又能怎么样?   这一种爱情,本身,或许就是没有结果的吧。   现在,十六岁的不二在心中这样想着。   在喜欢手冢的三年以来,除了他那一位有着相同境遇的死党加损友忍足侑士,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对于手冢的禁忌之情,倒也不是他刻意隐瞒,像这一种情况,就算别人非要他说出一个答案,他或许也只能够回答“只是习惯了而已”。   没有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习惯”这一层基础之上的,他理智上没有去刻意地瞒着别人,可是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伪装,早就已经成为不二周助这个人身体的一部分了,就算想改,估计,也改不掉吧。   他不是没有想过跟手冢告白,可是他再清楚不过手冢的想法了,他的为人,他也知道,除非手冢也喜欢他,要不然,就算他认真思考过了,给不二的答案,也莫过于下意识的“我们都是男性”吧,可是,究竟要怎么样,手冢才能喜欢他呢?   不二不知道,于是国中这三年来,他能做的,只是默默陪在少年身边,陪着他实现青学大家的梦想,虽然这代价,也十分惨痛。   手冢的左臂,就是一样完全可以称为“牺牲品”的事物。   当迹部对手冢施行拖延战术的时候,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冢毫不畏惧地去赴战,到最后手臂半残,让他在心如刀绞的同时,还强颜欢笑告诉手冢“一定有治的”。   他从来没有怪过迹部,他知道,要不是手冢逞强,也绝不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而且,换一个人,恐怕也知道,迹部那样做就是成功率最高的战术,他怪的,只有自己,他恨的,只有自己。   为什么没有再好好提醒一下手冢注意,为什么没有再关心一下他,虽然结局已经既定,但是,他的伤能好一分就好一分呀,治好的希望,能多一些,就多一些呀……   手冢前往德国的时候,他是寂寥的,他只能安慰自己,一切都会更好的,那个冷静的少年,也迟早会回来的。   现在手冢回来了,全国大赛青春学园也获得了冠军,U-17也进行的很愉快,可是,那个少年还是走了呀,短暂的重聚,他却还是要去德国深造,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对不二来说,却是很有可能的永远的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所以,手冢国光,这一段感情,就让现在的我深埋在心里吧,我不会让你知道,不会让你为难的,痛苦的,寂寥的,只要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心情临近崩溃的不二手举酒杯,一口灌入自己口中,涩涩的,浓烈的气味,他从来不喜欢,但是现在,他只是想要一个人静静而已。   手冢已经离开有很多个月了,经常可以听到他的消息,虽然最开始有一些坎坷,但是现在他已经在德国的青少年网球界闯出了一定的名号,看似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青学高等部也过的算是其乐融融,可是,再也没人在网球部冷冷地说“跑操场二十圈”,再也没有人,发自内心的关心众人,“不要大意地上吧”,这一句话,也再也听不见了。   他可能会回来日本看望大家,可是每一次见到他,恐怕都是一次新的蜕变,或许,他会开始变得陌生,或许,再一次看到他,即便他还是那一个手冢国光,他看着他们的目光也不会改变,但是,却会自然而然地带着疏离,那样的话,还不如不见。   记忆中,存在着的那一个少年,一直存在在记忆中,或许也就够了……   不二轻笑两声,灌酒的动作,却从没停歇过。   爱上你,真的很棒,可惜,应该是没有结果了……   ……   德国。   在很多次的训练之后,手冢的实力就连职业网球选手也赞叹不已,偶尔也会失败,但是,这一种不断进步的感觉,他真的很高兴。   日子单调无味,手冢却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在他第一次打败了实力偏上的职业网球选手时,下意识转头,却少了一头蜜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的少年身影,这一种寻找,或许也只是一种下意识而已。   “Tesuka,每一次打比赛打完了以后都要见你转一次头,是不是想到了谁呀?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   现在他的对手也是一位日本人,语带揶揄地看着手冢自从来到德国之后的习惯动作,他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可是没有想到,手冢动作一僵,好像真有此事的样子。   “喂喂,不会吧……如果是真的,你们真有爱情存在的话,你最好回日本一趟吧,这样子的话,对你们两个人都会好一些。相信我,没错的,Tesuka。”   “回去……吗?”   手冢的目光变幻不定,对于“女朋友”“爱情”什么的,他真心没有概念,可是别人都那样肯定的建议了,而且……   真的,或许在内心深处,很想要见他呀……   “快点去吧,教练那一边我帮你混过去~”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日本东京。   不二拖着昏沉而迷糊的大脑在大街上游走着,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他不知道现在是回家好还是继续喝闷酒,其实不管怎么样,结局,应该都不会改变。   因为他,不可能出现呀……   心中苦笑,但是当不二瞥见一道茶褐色的身影时,酒意稍微退去,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不敢置信良久,又自言自语:“应该是看错了或者只是长得很像而已吧,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喝酒太多,都喝出幻觉了……”   “不二……”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传出,手冢看着明显是喝醉了的不二,心中微叹,责怪道:“你怎么可以喝那么多酒呢,这样对身体不好。那么晚了,你还不回去,伯父伯母还有你的家人肯定会担心的。”   语气温柔的不似他,难得开了金口还说了那么多话,不二眼神有些恍惚,他估计在心里已经认定了现在的手冢是幻觉或者说是他在做梦:“我就喝,你能拿我怎么办!”   既然是在做梦,那么,就放肆一点吧。   “不能这样。”手冢蹙了蹙眉,看起来就想要把他往不二家里带。   “我不要回家,呐,陪我好不好,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不二每一次出口,就是惊人一场,此时的他嘟着小嘴巴,撒娇的模样惹人怜爱。   “你……唉。”   手冢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拒绝他,看了看他那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的样子,只好把他往自己刚刚临时租的公寓里面带,把他放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捡来的一个喝醉酒的小麻烦,手冢有一些犯愁。   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先给不二倒一杯白开水,不管怎么样,喝醉之后喝口清水,脑袋总会清醒一点的。   咬了咬嘴唇,不二突然猛地抱住了他,像八爪鱼一样死死地黏紧,看得出来,很是用了一些劲儿:“不要走,国光跟我在一起!”   突然的举动很明显吓到了手冢很短的时间,摸了摸赖在他身上少年的蜜色发丝,说实话,现在这个姿势,让手冢有一些不知所措:“不……”   “叫我周助!”不二打断。   “那好吧,周助,你现在到底想要干什么?”   手冢不知道现在的不二究竟是怎么了,与以前对他的印象完全不一样,单纯是因为喝醉了吗?而自己,居然觉得现在的他……有一些可爱。   “我想要干什么?”不二的手臂稍微放松了一下,但依旧把他环的很紧,“你走了之后,你知不知道,我每一天,都好伤心。不管怎样劝慰自己,你所做的,都是最正确的决定,可是……可是我就是不能接受呀,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不二说的话比起回答,更近似于自言自语,说到后面,还带了一些哭腔:“为什么当初要跟你相遇,为什么相遇了之后还要喜欢上你,为什么喜欢上了你之后还要拼命压抑自己呢?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撇下我离去……明明,我那么想你呀……”   “你说的是真的吗?”   手冢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手腕有一些颤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些不太对劲,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出乎意料,不得了的事情。   “周助,你回答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手冢激动地一拍不二的肩膀,剧烈摇晃,一副“不得到答案绝不罢休”的样子。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不二已经不只是在回答手冢的问题了,他在宣泄三年以来隐忍的感情,他在向他诉出这几个月来他无尽的煎熬:“好难过呀……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周助,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把刚才说的那一句话现在再复述一遍!”手冢不屈不挠地问道。   “回答……你叫我再说哪一句话?”醉眼朦胧地看着手冢,不二的眼里是满满的迷茫,看起来是真的十分不解。   “唉,算了。”手冢摇了摇头,微微拉了拉不二环住自己的手,转身,准备去执行自己最初的目的。   “陪我好不好,国光,陪我好不好!”不二刚刚才开始微微松脱的手臂又抱的更紧了,一脸“我死也不会放开的”,“不要走……我最喜欢你了……所以不要走……”   说着说着,不二就把头埋在了手冢的腿上,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神却依旧坚定:“留下来,留下来好不好,陪在周助的身边,我好怕……我好怕这一场梦一下子就醒来了,至少,在现在,陪我好不好?”   “周助,不要怕,我陪你。”   手冢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看着渐渐开始没有力气的不二,还是挣脱开了他的手臂,在对方怅然若失的眼神中,反抱起他来:“说了,我陪你。”   “唔……”   不二心满意足地点头,在手冢的怀抱里蹭了蹭,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   醒来,已经到了早上。   不二是被阳光照醒的,一睁开眼睛,他就感觉到头脑昏沉沉,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酒味,他在心中叹息:这是宿醉了吧,还是有一些冲动。   等等,话说……这里不是他家吧,那,是什么地方?   禁不住四处张望,不二心中是满满的疑惑,但是所有的,都比不上当他看见床的另一头,关切地看着他的目光时那一种比起开心更甚于惊悚的情绪:“手,手冢?你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吗?”   手冢戴起眼镜,语气平淡地就像是事不关己:“我从德国回来日本看看,这里是我家,你在路上喝醉了,你非要跟过来的。”   语言是熟悉的简洁,不浪费一个字,但里面的内容,足以让不二瞪大双眼:“也就是说,昨晚的,不是梦?我,我居然……”话还未说完,不二的脸就已经开始绯红。   “没有错。”   手冢承认了,但就在不二张目结舌,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他又开口了,说出来的话,足以让不二彻底从宿醉状态中完全清醒:“我喜欢你。”   “呵呵,我想我还是从梦里醒来吧。”   不二彻底呆了,尴尬之后,开始选择逃避现实。   ”回答我,昨天晚上的话,是酒后胡言乱语,还是真心的?”手冢目光认真,“我喜欢你,所以你给我一个答复。”   不二明白了,现在真的不是在做梦,仔细地想了想手冢的话,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是真的。”   “那么……”   突然,一张俊脸压了下来,嘴唇湿湿的,两个的身影,在不二短暂的错愕之后,彻底重叠在一起,单相思,终于还是有了结局。   公寓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手冢嘴角是几不可见的上扬弧度,不二见此,再一次报以微笑,同样,浅而有力,晕开的,都是真心。   繁华看尽,未想,殇后,却是这样令人羡艳的微笑……      ☆、番外四:夏日风铃摇,吾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铃夏篇   大家好,我叫雪村铃夏,是一名正值十八岁年华的一名少女,在这里我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我度过的十八年,其实就是解释一下文中我出场的理由。   我在日本东京出生,在英国上的幼稚园,大阪上的小学,国中是自己在家里自学的,高中三年两年在东京,一年在纽约。   这么诡异的地点换来换去说实话我也是很无奈的,本小姐也想要安安分分地度过每一天呀,至于具体原因,呵呵呵呵……   闲话说到这里,虽然本章番外讲的是本小姐的故事,但是怎么说,本文的主角都是“可爱”的小侑还有那一朵不优雅到极点的水仙花,在此,我还是跟大家谈谈我对他们的具体印象以及第一次见面的回忆吧。   貌似在前文我跟小侑的故事已经被抖的差不多了,而相信细心的读者已经发现,我跟那一只水仙花孔雀,其实也早就见过面了。   其实非常凑巧的是,在英国上幼稚园的时候,我上的幼稚园跟迹部他上的幼稚园正好相邻,但是很可惜的是,我们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不过本小姐也是挺庆幸的啦,万一幼稚园就见面了,两个天生八字不合的人也相处的快乐不了呀,只能是火星撞地球,最后还换来个两败俱伤。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只水仙太不优雅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就偏题了,哎呀,真是麻烦,算了算了,暂时还是先交给作者吧,在这么说下去我就要把我自己创作的《论迹部景吾一百个不优雅的地方》给一一列举出来了,顺带一提,个人认为其实正确来讲是一千零一个。   (作者:呵呵,既然我们的铃夏与大爷真心是合不来,没有办法,现在,就让我们的摄影师把镜头转向某一年的那一天吧~【夏:这究竟是什么诡异的时间点?景:真难得,此时本大爷跟你意见一致】)   ……   事情,还要归于那个盛夏。   那是看似很平常很普通的一天,景吾像平常一样,与那一些英国男孩进行网球比赛,不过说是网球比赛,其实一直是他自己单方面被打。   虽然技术比起他们并不算低,可是对方人多势众,他本身体力也一般,没过多久,景吾就被打趴下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大概是六岁左右,现在正好是即将要升小学的那一个暑假,小孩子下手虽然不知道轻重,但是因为大家力气都不算大,所以景吾每一次被打的也不算是特别惨。   今天的铃夏则有一些不一样。   平常炎热的暑假她是不会日日出来受罪的,但是今天,她却鬼使神差地从家里晃悠了出来,买了一根冰棍,就在网球场旁边的台阶上坐了起来,默默地看着或是同龄人,或是大人在打网球,吃完了冰棍,就撑着下巴观看。   她很早就已经注意到景吾了,毕竟一个日本男孩在一堆欧洲面孔里面还是比较容易发现的,更何况一个看起来顶多小学一年级的被好几个三四年级的“网球群殴”,让别人想要不发现反而是比较困难的。   那几个男孩在景吾再一次被打趴下之后,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讥笑声,嘲讽的话语一轮接着一轮传出,景吾没有说话,死死地咬着嘴唇。   待那些男孩带着笑声离去,景吾在几次三番的努力下,还是站了起来,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颊上粘着灰尘,四肢也有着好些擦伤。但他却似乎丝毫不在意,理了理头发,捡起网球拍,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闪过了犀利的冷锐。   “你应该是每天都来吧。每一次都被打成这样吧,你就不觉得难受吗?应该很疼吧?”   带着轻快气息的日语传进景吾耳中,景吾并没有回头,而是用英语回答:“How did you feel after watching so long?(看了那么久好戏,感想如何?)”   “It's not bad.(还行。)”   铃夏笑了笑,说到:“你是日本人吧,被欺负成这样,还每天赶着大太阳来这里练球,就不觉得厌吗?”   “跟你无关。”景吾别过头去。   哦,还跟姐玩傲娇?   看着景吾一副“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赶快走开,不要多管闲事”的眼神,铃夏稍微有一点啼笑皆非,这个小男孩也是够了,明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求安慰”的特征,偏偏性格还是如此,或许还挺好玩的。   “你想要打败他们吗?”铃夏忽道。   “嗯。”景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答。   “所以你现在才那么努力?”   “如果努力,就可以得到认可的话。”景吾目光看起来颇为坚定,铃夏心中想:到底还是小孩子,就算你这样,恐怕……(路人甲:请问你今年几岁?)   “那么你可能要遗憾了。”铃夏不想打击这个满面希冀的小孩,但她还是说道。   “本大爷说过了,我要怎么决定,跟你无关。”景吾目光变了变,不再去看铃夏,转身就走,有些摇晃的身躯却异常孤傲。   铃夏盯着景吾离去的背影,她并没有打算去管这个小男孩的闲事,虽然她还是抱持着一定兴趣的,但是她知道,这个男孩,他会成功的,没有什么证据之类的东西,但是,她从内心笃定,只要是他想达到的,就会成功。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过男孩,她从别人口中知道那个男孩叫“Atobe Keigo”,她再也没有鬼使神差地出门,她并不知道Keigo最后有没有达成他的目的,但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记下了有这么一个人。   再之后认识了侑士,当时其实她会跟侑士主动搭话,也是因为,她觉得他们两个,有些相像,但某一些事情上,又不一样,这一种感觉出现的也很奇妙,而她也相信自己的预感。   铃夏曾跟迹部说“你改变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她知道,现在的迹部跟自己以前认识的景吾有一些不太一样,但是或许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别吧,他依旧是那一个带着孤单背影独自离去的少年,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他拥有了陪伴,他不再孤独。   而我自己,则是完全不一样吧……   看着结婚典礼上忍迹二人虽不明显,却隐约隐约透露出来的幸福神情,铃夏有一些自嘲,她想起最后与那个男人分开时自己留下的狠话,仰天长望,眼角有着不知名的液体在微微闪烁着,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眼。   铃夏将眼角的点点水滴抹去,嘴角重新上扬了起来,目光却有些冷,渐渐冰凉的心,或许只能就此沉入水底,而永远无法重见天日了吧。   不要悲伤,因为这样,你只是在示弱罢了。   鱼儿离了大海,鸟儿折了羽翼,干涸的心,不想要再枯萎。   “你那么坚强干什么?那样,不是很累吗?”   男子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当时的沉默,现在,铃夏依旧无法给予答案,所有的一切,或许都是命运的抉择吧。   “铃夏桑,你怎么了吗?”   发觉铃夏异样的不二疑惑转头,刚刚他就发现铃夏的表情有一些不太自然,看向忍足迹部他们的表情,与其说是祝福,更像是羡慕与叹息。   “不,什么事都没有哦~”铃夏嫣然一笑,眼底的涩然却让人心碎。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见她这副样子,不二更觉不对,“难道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可惜侑士学的是外科,我也不指望他。”   见不二明明是担心却仍是打趣,铃夏心里也被小小的温暖包围,她开始想,或许,真的就是自己做错了吧,那样倔强地不肯承认,又何必呢?   结婚典礼结束之后,铃夏眼神还有一些不太对劲,但是很快,她又释然地告诉自己:去找他吧,去找那个男人,说清楚。   “你这样死撑着呆在这里干什么?那样,不是很累吗?”   ——那样,不是很累吗?   听到让她朝思暮想的声音,铃夏蓦然回首,墨绿色的头发有一些飘逸,手中有些无所谓地抛着橘子,他的这个模样,铃夏再熟悉不过了。   “你怎么在这里”,类似这样的话,铃夏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她很想要马上转身就走,但是她没有,因为,她不再把所谓的“自尊心”看得那么重要了。   自尊心有时候或许是不必要的,它的存在,本身就不是用你最珍贵的东西交换,就能够摆脱心中阴霾的。   “雅,你来了呀……”   铃夏笑的异常灿烂,漆黑如墨的瞳仁此时却清澈一片,她真的很高兴,看起来,分别的这些日子,其实他们所想的,都是一个事情。   “铃夏你有进步嘛,以前一看到我就翻白眼,这一次居然还会笑。是不是发烧了?”男子有一些愣神,但很快又露齿一笑,把手伸到铃夏的额头上,状似真的疑惑地摸了摸。   铃夏抽搐了一下嘴角,强行忍耐才没有一手把他拍掉或者是干脆就一拳打下去,但是看到男子眼角的柔意时,倾身抱住了他:   “算了,你就是这个样子,这么久以来,我早就习惯了。”   “那么,我们走吧。”   男子一手就是把橘子抛给刚才开始就冷眼站在旁边的猫眼小子,套上连帽衣,与铃夏手牵着手,一同离去。   “你总是那么凶,不累吗?”   “你总是说着一些无聊的话,不累吗?”   “和你在一起,就不累呀。”   “懒得理你。”   “诶,我们现在不是和好了吗?难道又要冷战?”   “你跟我说三个字,我就原谅你。”   “嗯……”男子陷入了沉思,良久,他俯身在铃夏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只见铃夏愤怒地转身,就是一拳打下去。   ——……   你以为作者会告诉你吗?才不会。   良久过后,男子再一次在铃夏旁边说了三个字,这一次,你一定知道。      ☆、番外五:关于那些疑点   第一点:迹部君前文的古怪举动   在某一天,终于有人想起来了在第一卷中发生的那一些近似灵异事件的事情,终于还是提出了疑问:“话说回来,在第一章还有第十一章的时候,迹部你的反应都很奇怪呢。”   “啊嗯~你以为这是被谁害的。”迹部不置可否,用淡淡的目光看着忍不住好奇提出疑问的小熊同学。   “咦,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内|幕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幸村与仁王也凑了上来。   “小景,我突然很想要知道呢~”忍足的笑容有一些危险,被紧紧盯住后背的不二不禁浑身一个哆嗦,忽然有那么一点后悔提出来。   迹部瞥了一眼不二,冷笑一声:“其实侑士主要还是你多想了,当时我们不是在前一天就约好了部活时间打比赛吗,那一天你先回家去了,所以不知道,不二在当时我们约好的那个时间点就已经到了冰帝,说是商量手冢生日的事。   “然后不知道哪个不华丽的家伙告诉了他明天本大爷就要派人去送请柬的这一件事(忍足的前去完全是一个意外),就偷偷摸摸拿起人员表格想要恶搞篡改一下,幸好本大爷及时发现,要不然指不定邀请的人员会变成原来的十倍不止。”   “哦,原来如此,所以忍足君才会发现手冢君的名字被磨薄了,完全是不二君一见到darling的名字就忍不住[特别照顾]一下嘛~”了解到真相,幸村笑了笑。   “那么那个什么忧伤的气质又是怎么回事呢?”岳人不知道从哪一个角落冒了出来。   “这得问问侑士他出门前有没有吧平光镜的镜片擦干净,什么忧伤的气质,本大爷有那么不华丽的时候吗?”迹部挑眉。   ——你就有你就有。   众人心中的想法突然出奇的一致,心有灵犀地没有说出口。   “周助,你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呀……”   突然,忍足以极快的速度闪到不二身后,幽灵般的身法让不二笑容开始僵硬,作为始作俑者的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话说回来,第一个疑点应该还不止这一个吧,还有第十一章的时候,迹部你怎么会对国光的生日表现那么积极呢?”   “刷刷”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迹部的眼神闪烁着八卦特有的亮光。   “咦,本大爷有表现的很积极吗?”未曾料想,这一次换成了迹部有一些迷惘。   “诶——可是你不是在手冢君生日的时候不惜穿成那样子也要做好蛋糕,而且坚持要自己来办一个所谓华丽的派对吗?”谦也察觉这边那么热闹,也问道。   “嗯……”迹部低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头看向仁王,“本大爷想起来了,你还没有兑现承诺承认本大爷是真的华丽呢。”   众人又集体歪头,有些不明白怎么又跟仁王扯上关系了。   “Puri~迹部君真是好记性,那么久远的事情还记得那么清楚。”仁王唇角一勾,有些无所谓地摸了摸银色的小辫子。   “呵。”迹部转头不想要去看他。   事实上,手冢生日的前几天其实仁王也同样来过冰帝一趟,虽然不是来搞破坏的,可是这货是来挑衅的,又一次看到迹部华丽的排场之后忽然“puri”一声,说什么“迹部君这样还说不上是真正的华丽哟,你应该……(此处省略一大堆莫名其妙西里古怪惹人叹息的古怪约定),这样子才算是真正的帝王,敢尝试看看吗?”   当时的迹部还并没有深受双天才的“熏陶”以及“感染”,所以一激之下就同意了,整理了一下仁王说的话,其中有一条是“要与同学友爱相处,就算是别的学校的也要多关心一下”,所以他就想到了过几天就是手冢的生日,想到这一点,他就想干脆给手冢办一个符合他迹部大爷华丽美学的最棒party,可惜不二非但不领情,还要他穿上那一种围裙,说实话,直到现在,迹部还对这一个莫名其妙的赌约后悔不已。   “哼,什么叫做不惜穿成那样也要做好蛋糕,要不是顾虑到什么[情谊],不想要跟你计较,本大爷才不会穿那一种不华丽的围裙呢!”迹部君又傲娇了。   “那么,害得我和小景分手的间接凶手,现在感想怎么样?”忍足扭头看着不二仁王两个人,笑得比幸村还要百合。   “部长,都怪你。”仁王突然看向幸村。   “呵呵,有什么办法,你自己打赌输了吗,我叫你跟迹部君打赌,但是没有叫你去破坏人家好好的恋情呀~”幸村摆出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忍足面带微笑地看着看热闹的众人,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与不二“同流合污”的那些日子,谦也走上来拍拍他的背,表示了解,而不二,仁王,幸村三个人开始追究起到底是谁的责任比较大一点,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冷眼看着这一切的迹部什么话都不想说,一个人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玫瑰花田。   “话说回来,我们这一章不可能就这样结束吧。”   突然,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   “当然,前文不是提过忍足他以前貌似是一个杀手吗?不可能就放着这个不管就这样完结了,我们这一章不就是为了这种没有说清楚的剧情解释的吗?”   很快,又有人接上。   “那么,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不二好奇地看着他。   “看下文不就知道了。”忍足态度有些小敷衍。   而所谓生日歌惊悚完全是因为大部分人还不太了解迹部,以为他的华丽是那一种浮夸的表面,而当时忍足也是一时间被气氛以及情绪所左右,所以也“十分不华丽”地给迹部定下了诡异的,莫须有的想法,而在事后忍足再一次回想时,就了解到了真相。   (迹部:所以说,都说了就是你想多了吗…… 忍足【闪着星星眼】:最喜欢小景了!迹部【脸颊微微泛红】: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   第二点:忍足君杀手真相   侑士在从U-17还有之后举行的比赛回来之后,就想要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可惜天不遂人愿,最后,他还是在周助的强烈要求下跟他一起去讨论之后的整人计划,说是什么好久没有讨论了,很多想法都用光了,现在急需货源补充。   而等他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地出门了之后——   路上偶遇一美女问路,侑士便微笑地直接把她带到了她想要去的目的地,然后又那么凑巧地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小孩子,找了看起来对这附近比较熟悉的一个人问了路,又把小孩子送到了警察局去。   然而所谓的一波三折呢,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结束,到最后,当他被声音吸引结果倒霉地碰上了真正的“车祸现场”,明明是好心帮患者进行了紧急处理,结果居然被一起送到医院了,而等他出来之后,太阳下山了,他也完全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下子,侑士悲催地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他顿时十分后悔刚刚在医院里面没有顺便找一个医生或者护士问个路,现在他一不小心就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面,黑漆漆,静悄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更别提问路了。   侑士少年表示他以后真的不想要再做烂好人了,其实这也就直接或者是间接地导致他以后变成了“能不管能不遇上就尽量避免”的少年,虽然还是很乐于助人,但至少像现在这样十分窘迫的困境倒是没有发生了。   现在我们且不提之后侑士的想法,怎样解决现在这样的困境对于侑士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捏,当他看到一个看起来“貌似有一点凶狠,但凭直觉来说应该不是坏人的”一个行迹有些可疑的中年男子时,他毫不犹豫地就上前问路哩。   只见那位“应该不是坏人”的大叔冷冷地看了侑士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侑士少年就有一些尴尬了,问路得不到理会还是很让人桑心的,在他第三次强作笑颜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来问个路的时候,大叔终于有反应了。   而听到他的话,侑士瞬间就后悔了一千遍,表示自己其实还是愿意继续迷路下去,走出死胡同找警察叔叔去问路。   “少年,我看你品行优良,骨骼精奇,有没有兴趣做杀手呀?”   我擦嘞,这样子的挖墙脚话随便哪个烂电视剧都不会用了好不,还有,骨骼精奇也就算了,品行优良根杀手又有半毛钱关系,叔叔,我现在好想要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子自己发呆呀,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心脏不太好……   叔叔你眼光好好,虽然我很优秀,可我很谦虚的……   而如你们所料,到最后,尽管其实侑士少年百般尴尬,百般不愿意,“品行优良,骨骼精奇”的他还是被怪蜀黍扛走了,没有错,你没有看错,就是被“扛——”走的。   夜色已深,黑黢黢的环境让侑士一路上都很想要飙泪然后飞奔而走,而等到他被带到“杀手老巢”的时候,他才是真正被震撼了。   天哪,这样子的环境,FBI都比不上吧!   而侑士不负“眼光很好”的怪蜀黍的“相中”,在这样没得选择的环境下,他还是憋闷地进行了各种杀手训练,也亏得他家就他一个人住,训练了几个月除了周助不时抱怨一下他爽约,其他根本没有人发现他最近的行踪很奇怪。   终于等到有一天,这一个规模极其庞大的组织发话了,像侑士这一些被世界各地选过来的少男少女,如果在一个星期后的考核中得到前五名,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人身自由也会被解放,而结果呢……   你以为侑士高中怎么上的!   问这种白痴问题的请忏悔三秒。   等侑士开开森森滴从组织出来之后,十分悲凉的,已经开学五天了,一大通敷衍的解释之后,校方还是没有把这一件事弄的很大,侑士也算是过了平静的三年。   某一天,侑士少年误入一家偏僻的乐器店,认识了久木知史,也知道了他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两个人几次相处也熟稔了起来,对于杀手的事偶尔也会微笑地聊一聊。   从根本来说,如果不是悲催滴成为了被“绑架”的一员,对于这一种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的组织的存在,他可能不但不会反感,还会充满着兴趣。   就这样,在这种时候,我们再一次了解了小狼君危险的本性。   第三点:久木知莫设置□□滴真相   话说还有木有人记得某木在绑架小景时说出的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语,里面还涉及了什么“上一代的纠纷”,内容一片空白,这里补充一下。   事实上,迹部清吾还有他的父亲迹部昌彦在清吾年轻的时候,曾经跟久木晨(即久木知莫父亲)与久木英子(即久木知莫母亲)一起坐上了同一架飞机,十分凑巧的,那一架飞机遇上了乱气流,幸好机长及时营救,才没有造成太大伤亡。   但是“没有造成太大伤亡”,其实也就表示,还是有人员伤亡的,大部分乘客都是受了小擦伤,而久木晨或许是因为运气实在太差,当场就坠机身亡。   而久木英子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受重伤,一下飞机就被拼命抢救,可惜因为伤口深,分布位置广,最后还是不幸身亡。   当时邀请久木夫妇一起去大阪见人的其实就是迹部清吾与迹部昌彦,而不知道是不是天命如此,为久木英子进行外科手术的就是忍足瑛士。   了解到一切真相的久木知莫毫无缘由地恨上了他们,当知道迹部景吾与忍足侑士的关系时,更是把爆炸计划详细地记在了笔记本上,抢到迹部难得没有太注意周围环境,意识有一些涣散的那一天进行行凶,他的计划是让迹部景吾死亡,然后让忍足侑士亲眼目睹这一切,让他们体会一下心中最重要的人失去的痛苦。   久木知史与久木知莫是堂兄弟,还算是血缘比较近的那一种,所以,久木知史才决定亲自杀死久木知莫。   开森的小结尾   了解到了侑士少年早期的“戏剧遭遇”,所有人都是一副想笑然后又不敢笑的表情,毕竟幸灾乐祸还是不太礼貌滴,虽然几位损友还是毫无形象地嘲笑,但是忍足也不想要跟他们“一般见识”,这时候,谦也带来的小吃就吸引了所有吃货的目光。   迹部看起来对于这些食物是完全没有吃过的,是不是瞥来一眼的好奇目光把忍足弄的忍俊不已,伸手拿牙签插了一根章鱼烧,举到迹部嘴边就说一声:   “小景,啊——”   “哼,这么不华丽的东西本大爷才不会吃呢?”迹部转头不去看色香味俱全的小吃,气鼓鼓的模样可爱至极。   “啊——”忍足不屈不挠。   迹部坚守着自己最后一点自制力。   “没有办法,既然你那么坚持,本大爷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稍微吃一点吧。”在忍足第六次把食物放在他嘴边之后,迹部帝王为食物屈服了。   忍足贴心地亲自拿手塞了一个到迹部嘴巴里,吹好了的小吃美味可口,迹部一开始还是控制着速度,假装自己有多么勉为其难,而等到后期,呵呵……   “啊,怎么东西全部都没有了!”突然,谦也大叫一声。   忍足看着明明开心地把最后一点食物放在嘴里,还一边说着有多么“不华丽”的迹部,十分人性化的没有揭穿。   “那么不华丽干什么,等五分钟之后,本大爷会叫人送来做这些不华丽东西的全部器材,你们想吃多少都可以,本大爷还可以请来五星级的私人厨师,让你们玩个够。”   就在这个时候,大爷开了尊口,说出来的话语让众吃货对他肃然起敬。   “哦耶!”   “迹部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贴心的人!”   “Puri,我要把立海的大家都叫过来。”   “啊,那我也要把国光他们找过来!”   蓝天白云,阳光悠然,网王依旧精彩,众人依旧活宝,迹部倚靠在忍足身上小憩,忍足看着迹部绝美的面孔,宠溺一笑。   我们,则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作者记得的疑点都列举啦,全文正式迎来完结,如果还有什么疑问请在本章留言,作者会随时修正哟~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